第八十一章 战祸起，十月深秋探巴山
日复一日。
转眼三个月已往，时至深秋。
十月的西陵多了些许浪漫，无分内外城，清晨出门总能看到飘零的红叶。
偶有秋雨降下，却少了春夏的滋润，反倒平添几分肃杀。
秋为金相，应西方白虎，掌兵家杀伐。
正因如此，刑律多喜在秋后问斩，本意是借此一股天地肃杀之气，震慑凶鬼魔顽。
然而出了肃杀，金秋十月也是丰收季节。
因此军粮充沛，正适合起刀兵、征讨不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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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赵平安再次登临扶风氏大宅，却不是为了敦促黎大千制作牙膏。
——实际上到今天为止，牙膏险些已经成为西陵城上流阶层必备的工具。
从三个月之前赵平安下了付托，黎大千仅仅三日就将第一代牙膏送上西陵君府。
隔五天，又欢欢喜喜登门送来第二代产物。
赵平安没把这牙膏当什么事，只是自己洗漱、再加上督促婊婊。
结果蚕宝瞧见了好奇，试用一次就上了瘾。
紧接着推荐给西陵君、西陵君推荐给八大世家高层......
逐级通报，短短一个月时间，牙膏求过于供。
黎大千瞧见商机，央求着赵平安准许他开设一家工坊。
于是北城龙卫营外、铁匠铺的黑大个就得了天大的机缘。
赵平安对这个洪荒时代的营销鬼才影象犹新，所以付托黎大千聘他为工坊掌柜。
起初黎大千还不解，以为是什么裙带关系。
结果黑大个上任才没几天，就借着赵平安的旗号，搞得西陵城里出了事。
黑大个擅自做主，跟共工祝融两家相助导演了一出好戏……
共工氏家主柳大山、祝融氏家主桃阿木为争夺一盒‘君王恩赐’的牙膏，在大街上果真打起来了！
西陵城里的黎民们哪见过这阵仗？
两个身份职位极高的大老粗在街上互殴，嘴里还骂骂咧咧。
一个‘涅麻麻滴’、一个‘额日烂泥批’......
这瓜可太大了。
一探询才知道，平安令郎研究出秘方，命扶风世家制作牙膏。
听说以此物每日刷牙，久而牙齿结实、满口生香，甚至另有令人精神焕发、延寿不老的妙用。
于是整座西陵城都炸了锅，八大世家子弟疯狂追捧。
连带着牙膏的价位也水涨船高。
偏那工坊的黑掌柜脑瓜机敏，在制作供应八大世家的草本牙膏之余，又搞了个所谓的‘惠民款’。
那一盒又一盒的黑压压，价钱在平民看来仍是昂贵，但也到达了内城居民咬咬牙就能买一盒的水平。
为了体验一下跟八大世家子弟差不多的待遇，许多人都下了狠心购置......
......
“令郎爷！令郎爷您可来了！”
这次再晤面，黎大千看赵平安的眼神都明显纷歧样了。
简直就像看活财神爷似的。
他渴望道：“令郎爷是否另有什么新付托？小的研究了，那糊糊涂在脸上也冰冰凉凉，比野生的皂角好用太多......”
赵平安：？？？
好家伙，宁还计划连洗面奶一起搞出来？
感受到赵平安惊讶的眼神，黎大千嘿嘿笑道：“多亏了令郎爷指点，否则小的哪能赚那么多钱......
不外这些钱归根结底照旧令郎爷的，小的也就赚个零头、赚个零头。”
赵平安瞥了他一眼，看这家伙嘴咧开的水平，就能或许判断出牙膏工坊收入不菲。
不外自己今天带来的消息，怕是要让黎大千肉疼不已。
“先别兴奋太早，我今天是替君父传口谕来的。”
赵平安笑吟吟道：“兹巴山城悖逆无礼，见君而不享，拒纳臣贡凡二十余年。
西陵君丛，诏蜀地诸城并起伐之，此诏所到之日，着令诸城马上起兵，不得延误。”
这是今晨西陵君命人送出的诏令。
因时间短暂，八大世家成员尚未得知。
黎大千闻言脸色一黑，瞬间明白了令郎爷来意。
——不用说，西陵君决意攻打巴山城，那打仗肯定需要花钱。
钱从哪来？
你瞧这牙膏工坊风生水起，好大个肥羊，不宰多不合适......
“黎大千，我记得工坊营建之日，我从君父处讨了一笔钱，你扶风氏出了一笔钱。”
赵平安慢悠悠道：“其时制作作坊，有六个炉子、十二个碾子。
今天么......”
他看向不远处的工坊，里面的匠人们热火朝天，烧青盐的火炉排成一排，一眼已往望不到头。
于是露出笑容：“听说八大世家都有注资了？他们出了几多钱？”
“这......”
黎大千瞬间头皮发麻。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西陵君召八大世家高层聚会会议。
彼时就提起过要攻打巴山城，结果一群老工具跟商量好了似的，团体哭穷。
——也就两个实在人说得真话，因为八大世家里，共工氏和祝融氏只会打架、不擅长经营，所以是绝不掺水的穷。
余下六家，包罗那群西陵氏族老在内，哪个不是各怀心思？
“哼，你不敢答，你也不用答。”
看出黎大千为难，赵平安微微一笑：“总之，如今工坊里除了你我本金，余下的都是八大世家集资。
既然这些家伙没钱打仗，那爽性就拿这些钱支援军费好了。
我算着，咱们这工坊两个月以来的盈利，也足够抵过他们的注资了。”
听了这话，黎大千还想再说些什么。
赵平安却摆手：“不必多说，总之有谁不平，就叫他来令郎府找我。
呵，我倒想瞧瞧，八大世家里哪个也要学朝风！”
，
说罢拂衣去。
赵平放心里有数，以自己如今在西陵城里的威望，八大世家只会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谁叫他们之前贪心、一不留心就将把柄交到自己手里呢？
不外军费的事情虽然解决，接下来另有两件更重要的事。
其一是情报。
近三个月，巴山城似乎是有所察觉，因此西陵城部署的暗桩被逐渐拔除。
早在一个月以前，巴山城就已经彻底成为羁系之外的区域。
关于这件事，赵平安计划派阿青和辛双辰脱手。
——时隔三月，他们俩也该有些新的上进，赵平安正拭目以待。
其二则是天火鸢。
巴山城位居蜀州北部要地，乃沿山而修建的山城。
其地易守难攻，兴兵强攻，势必折损严重。
“明日再去找一趟黎大千，盘问一下八大世家有没有不开眼的，顺便替君父催一催天火鸢的事......”
心里盘算着，赵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土地。
那是位于内城南侧，完全依照他先前设计制作的令郎府。
虽然，令郎府只是府邸匾额悬挂，在西陵内城，令郎府另有一个更响亮的俗称。
储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