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暴怒脱手,握住身后三色火焰膨胀、幻化的尖锐的长矛,狠狠投掷已往。
同情况未知的怪物作战,无脑近身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恼怒但没有失去理智,这才用火焰长矛试探。
通体漆黑的婴儿并没有躲闪,而是欣喜的张大嘴巴,一口将火焰长矛吞下肚,秦东面色微微一白,一脸惊怒地盯着孽婴。
“它吞掉了几丝火灵?!”
孽婴手脚并用,徐徐朝着秦东爬过来,嘴中嬉笑着。
“好吃……辣辣……冰冰……还想要……”
秦东眉头紧皱,迅速退却。
此婴手段未知,与其交手并不明智,他遗憾的看了一眼米家姐妹的尸骸,决绝的转身离去。
适才火灵散发出的强烈气息,足够吸引城内所有妙手前来探查情况,由他们打头阵,一定能试探出孽婴的底细。
撤离的时间十分紧迫,他迅速提着李随风和伍爱,甩开身后泫然欲泣的玄色婴儿,无视其哭嚎喊着的“爸爸”。
鹿台情况愈发庞大,单打独斗只会亏损,他迫切的需要辅佐。
“去找吴用,我需要一双眼睛。”
盘算主意,秦东径直赶往吴用家。
而被遗弃的孽婴哭嚎一阵,看爸爸消失不见,便徐徐爬回妈妈酷寒的怀里,她有些饿了。
嫌弃的离开酷寒的肉块,她顺着空气中一股莫名的清香,推开一间满是肉膜的屋子,嘎嘎笑着。
“好香……一定……好吃……”
洁净利索的吞掉所有肉膜,原本裸露的玄色肌肤外貌,徐徐生出一层厚厚的肉色毛线衣,她摸着光秃秃的脑袋,隐隐有些不满。
毛线衣迅速改款,变为连帽毛衣,孽婴拉起帽子,徐徐站起身,身子有些摇晃,嘴巴里不停嘀咕。
“好饿……另有……香味……”
她扒开玄色茧房,像剥蛋壳一般,满脸欣喜的看着里面的冷鲜,丝绝不畏惧外貌的红冰,徒手握起一只腿骨,犬齿剃掉骨血,将腿骨咬成碎末,绝不浪费,全部吞下。
“冰冰……喜欢……更多……”
茧房内的半截残身很快被吞噬一口,孽婴长高几分,转头盯着门外看热闹的人群,自我慰藉着。
“我是……秦……米……好饿……外面……不香……拼集……吃……”
热闹的人群很快变得平静,没过多久,天空飘来数道人影,正是清净宗机动特遣队的众人。
古镇风满脸肃穆,神色有些紧张,转头问向师弟。
“可探查出此地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看见了至少三种以上的诡异存在!”
其身后,手持一枚宝镜的师弟,指尖不停掐动,陪同着莫名的手势,镜面一阵波涛,其中徐徐泛起一个披着肉色毛线衣的小不点,在人群中不停穿梭屠杀。
“婴儿?怎么会有这么多诡异手段?”
古镇风面色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头质问。
“赵艾!你肚子里怀着的婴儿呢?是不是它?!”
赵艾面色苍白,身子隐隐有些发抖,她还没能从秦东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有些畏缩地倚靠在苏长菲身边。
苏长菲脸色划过一丝隐晦的嫌弃,拱手替师妹解围道:
“是不是都没有意义,我已将孽婴转嫁至凡俗体内,想必是破体而出而已。”
古镇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怨愤,半是威胁,半是警告。
“长菲,你既然接下了赵师妹,还希望你好好待她,无论如何,她是师尊的门徒,我不会允许你胡来。”
古镇风刀子嘴豆腐心,终究是个卖力任的大师兄,见不得师妹受苦,暗叹一声,领着众人返回驻地。
“今晚增强戒备,养好精神,准备明日的清剿战吧。”
清净宗等人离去后,此地陆续泛起数波面色各异的探查之人,拥有类似复盘手段的修士,“无意间”像全城人泄露了一个“隐秘”的县城传说——
鹿台之中隐藏着一只饿死鬼,会吞掉所有不信奉生死神树的“无信者”。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铁树花再度迎来大批信徒,清净观外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就像曾经的山神庙一般。
虽然这一切都同道观的主人秦东无关,他现在正顺着吴用残余的气息,在鹿台下水管道中穿行。
管道内臭气冲天,很快遮掩了吴用残余的气息,秦东驻足审察着四周,隐隐有些预感。
吴用此时现在正默默视察着自己。
果不其然,过了许久,管道漏洞中徐徐探出一只老鼠的脑袋,眼睛通红,呲着牙,发出吱吱的声音。
虽然同之前的模样不大一样,但秦东照旧认出这是吴用腹中投止着的杰瑞一家中的一份子。
顺着老鼠的脚步,他左右两手各抱着李胖子和伍爱,很快见着了满身污血的吴用。
“站住!”
吴用满脸警惕,喝住正欲靠近的秦东,问了一连串奇怪的问题,秦东老实回覆。
“每战必先?”
这是燕赵军号,很是简朴。
“死不旋踵。”
“你在哪里发现我的,一起去了哪里?”
秦东略一思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微沉。
“我在黄家祖坟下面的玄色管道里找到你,和你一起去了没瓶子的空房间和一座透明镜子组成的屋子。”
“我那时想杀你,被你劝住说服。”
“之后是鸟嘴医生的手术,米丰死了,又活了过来。”
吴用紧张的面色迅速消散,特别在见到秦东怀里的李随风李胖子后,更是莫名松了一口气,不意行动幅度稍大,牵动了伤势,不由剧烈咳嗽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秦东连忙放下手里的两人,冲到吴用身边,替他诊断伤势。
十二道领悟伤,四肢肌肉近乎被撕裂,换做普通人早就毙命了,即即是身体结构异化的吴用,遭受如此重创,也险些失去了行动能力,苟延残喘。
“只剩下最后一只灵鼠为我续命,”
吴用十分痛苦,秦东这才发现原本十三只三五成群的灵鼠们,现如今只剩下一只,双目通红,面容狰狞,默默守在不远处。
秦东默默为其缝合伤口,心中隐隐有些推测,很快,吴用接下来的话验证了这个推测。
“一个容貌和你一样的男人脱手偷袭,将我打成这副模样,只不外他的说话方式和你不大一样,比力死板。”
养伤期间,吴用无数次复盘其时的情景,结合今日秦东的回覆,总算发现了一抹不寻常。
“那小我私家虽然容貌和你差不多,但看上去比你成熟许多,沧桑许多,说话方式也很是传统,没有你这么跳脱。”
秦东尴尬笑着,默默接过“跳脱”的评价,心中的部门疑问,有了一个暂时的答案——
为何石家兄弟会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怒杀自己两匹马?
因为有一个“秦东”在栽赃陷害。
为何会有自己袭杀观棋老人的听说?
因为那个“秦东”还在顶包陷害。
一时间,他的心绪纷杂扰动,一个个沉积在心底的疑问不停涌出:
那一晚离奇泛起的骑马男人是谁,为何赶回鹿台?
为何会有两个吴用?
又为何会泛起两个自己?
他击杀了石家兄弟,为何回来后另有一对石家三兄弟?
……
吴用见秦东凝神思索,暗叹一口气,打断道:
“秦道长,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我心中也是一样。”
“但目前最要紧的不是搞清楚这些问题,而是去解决城外的怪物!”
“鹿台在,一切都市有答案;鹿台亡,会缺掉太多的线索,作为土生土长的鹿台人,我在这里恳求道长。”
吴用掉臂伤体,压下隐隐发作的咳嗽,执意跪下,面朝秦东,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求道长脱手,护佑我鹿台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