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武帝的真龙之气！
上林苑中，起明殿内，除去刘彻外，止有两个老阉人。
闻此，站在台下的楚怀耳，不惊反笑，反而向前两步，拱手道：“陛下所言，果真无愧于‘圣明’二字。”
楚怀耳的不尊体现，让刘彻严重不适，而他身后的两个阉人，更是杀心骤起，似有所动。
这两个无须老男人，身份并非是个普普通通的太监，而是两个寻常的宫中妙手。
刘彻止住阉人的行动，冷声道：“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止你性命难保，朕还会撤去东城侯之位，将你全族贬为庶人，永不得入士。”
于是，楚怀耳正色道：“此之道，可谓是积数百世之神功，数万年之玄妙，遂浑然天成，自成一派。历经艰难险阻，亦未曾隔离传承，如此积累了万世心血之下，才有了如今的大学之道。”
楚怀耳的一番言语，有些出乎刘彻的意料。
这让刘彻脸色缓和，态度一改先前，开口问道：“朕刚刚有心试探，还望爱卿不必在意，朕听闻你曾得人教仙师绝学，
刚刚宣你入长安，如此，朕且问上一句，你家人教先圣与其他仙神，又有何差异？又可否能得永生？”
楚怀耳认真道：“禀陛下，我家先圣拜老子为尊、太上为祖，内蕴万千大道，不仅能强国富民，自然也可得永生不死。”
“既如此，且说与朕听。”刘彻来了兴趣。
究竟，他之前所接触的方士，止传有永生不死之仙术，却从未听闻过有强国富民之道。
这种两全之事，认真是第一次听闻。
楚怀耳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却气若悬河！
“有一药，可灭天花之毒，瘟神之疫，无论天潢贵胄，照旧平民黎民，今后不再受天花之疾、短命之苦。”
“有一犁，可使黎民乐业，黎民富足，春耕夏种只需一牛则耕，尤为省时省力，亦可让黎民少受弯腰耕地之苦、贫寒迫切之病。”
“又有一物，可马踏匈奴，一雪前耻！凡军中兵卒稍加练习，即能驭马如足，弯弓射日，使得人人皆能驱狼吞虎，今后高祖白登之围，永不再现！”
“敢问陛下，可曾信否？”
一语毕，通明殿内，楚怀耳勾魂摄魄之音，久久不停。
联想到先前梨园戏中，关于匈奴人的一幕，刘彻已然知晓眼前此子的意图。
不觉间，一幕幕羞耻的历史，再次浮现在刘彻眼前。
【高后七年，匈奴寇狄道，略二千余人。】
【孝文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虏人民畜产甚多，匈奴日期骄，岁入边，杀略人民甚众，云中辽东最甚，郡万余人。】
【孝文年间，春，冒顿致书华文帝，约和。冒顿死，老上即“单于”位。华文帝遣宗室女为公主至匈奴和。】
【孝文后五年，军臣单于立岁余，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
【景帝前元五年，汉公主嫁匈奴。】
【景帝年间，匈奴兵至雁门，入上郡，取汉苑马，杀略甚众】
今年，已是刘彻登位的第九年。
自高祖白登之围开始，历经数十余年，匈奴大巨细小入侵大汉上千次，杀人无数、作恶多端。
愈发壮大的同时，也日益骄横，父亲景帝时期，就连自己名义上的姐姐南宫公主，也被迫远嫁匈奴，和亲求存。
二十三岁那年，他曾发动了第一次对匈奴的还击——马邑之战，不外是以失败告终，让他颜面尽失，国威遭辱，虽不至于割地赔偿，但，却使得匈奴越发肆无忌惮，入侵的越发频繁。
此时，所有的羞耻，汇聚在一起。
让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失败者，让这位曾在日后说出“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汉武大帝，不由得怒发冲冠，他站起身豁然拔出腰中佩剑，一下斩断身前案牍，怒声道：“尔若骗朕，无论尔是何方妖圣，何方仙魔鬼神！
朕！
必诛你九族！”
面对天子的威胁，楚怀耳不为所动，让他感应惊奇的，反而是适才刘彻发怒的瞬间，有一道微不行见的祥瑞金光，自刘彻头顶射出，直冲云霄。
而且引发了一丢丢的天地异动。
这让楚怀耳收起了对人间帝王的轻视，相反，多了一些慎重。
因为适才那束祥瑞金光，很可能就是——真龙之气！
自汉高祖刘邦始，人间帝王皆称真龙天子，其中自有大玄妙。
……
西汉，上林苑。
最近这段时日，刘彻派了数千人在上林苑，修建了一处很是大的宅院。
偌大的宅子，红漆香木大门上方，赫然挂着一幅刘彻亲手写的牌匾【楚君府】，要知在大汉称君、称侯者，至少也是属于列侯之位。
不外由于这个是天子亲自写的牌匾，自然是更高一级，属于大汉第十九等爵位，关内侯。
楚君府光是占地，就有四百多亩，府内一众打杂的小厮仆役，就有近六百多人，这照旧在楚怀耳一再推脱下，刘彻仍是坚持给其派遣了这么多的仆役。
而且，这些仆役，全都通过精挑细选过的，就是眼光刁钻的楚怀耳，见了之后，也不得不叹息一句。
男的个个智慧伶俐，女的个个貌美如花，恐怕，这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由此可见，刘彻是何等的用心良苦，自从那日的起明殿秘谈事后，他就直接将楚怀耳视为神人，当做国之重器，给供养起来了。
每隔几天，就会有一些年轻的阉人、宫女，提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吃食，穿梭在长乐宫与楚君府之间。
为的就是能让楚怀耳尝一尝宫里的美味，刘彻的此举除了痛爱能臣外，虽然另有一个小小的心思。
就是他真的有些担忧，这楚怀耳会一个不开心，就偷偷的溜走了，所以这些阉人、宫女，自然也有另一处作用，就是监视楚怀耳。
只要发现楚君府里没有楚君，就会立刻上报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