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的虚空之中。
“不如，就让我来帮你们一把吧……”
当道战殿殿主的脑海中还回荡着玉凌的传音时，周围的时空光影突然变得越发荒唐而扭曲。
他看见了自己十多年前打坐静修的身影，看见了自己在怒斥不成器的手下，还看见自己游走在混沌虚空，斩杀了无数混沌生物……
然而这些画面都只是模糊地一闪而过，时空的逆行已经迅疾到了近乎疯狂的田地，甚至让他感受……局面已经完全失控！
“玉凌，你在做什么？！”
道战殿殿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甚至怀疑玉凌是不是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道道灰色旋涡和扭曲的阴影泛起在四周，此时稍有不慎，他们三人都市彻底沦陷在时间的乱流中，然后被大宇宙最本源的规则视作乱数，抹杀得干洁净净！
玉凌仍然平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对周围杂乱的旋涡视而不见，闻言他压根没有回覆的意思，只是看向了神色异样的万法灵尊。
“下次再见，应该就是一切的终结了吧……”
玉凌淡淡地说着，身影徐徐模糊在光影与旋涡之中。
他已经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一年。
他的周身闪烁着无数虚影，那是一片树林、是无垠的宇宙、是一座玄色的高塔、是璀璨的光门，还闪过了几道模糊的身影，而这些画面剧烈地震颤着，似乎走到了瓦解的边缘。
但玉凌依然没有停止逆行，甚至还决绝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响，似乎有什么桎梏被打开了。
玉凌消失在了一片白光里。
也就是这一刻，他的意念无止尽地扩散出去，恰似成为了时空自己，成为了宇宙的本源。
在被白光笼罩的最后一秒，道战殿殿主已经震愕到了失语的田地。
这是……化道？？
他……他怎么敢？！
虽然此前他跟玉凌没有什么接触，但对方的一切资料无不显示着，这是个极端冷静的人，险些很少有不理智的举动。
可这一刻，道战殿殿主感应了难言的谬妄，化道是不行逆的，除非玉凌疯了，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
不、差池！
道战殿殿主突然想起了玉凌之前的话语，他在白光中豁然转头，看向了万法灵尊。
万法……到底还隐瞒了他几多事情？
这句话，他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他可不想实验一下化道是什么感受，所以现在，唯有立即舍弃这具两全，否则的话连本尊都市陷入到这样的危险中。
“唉……”
模糊中，道战殿殿主似乎听见了万法灵尊的一声叹息，随后一切都在白光中瓦解、剖析，回归了万事万物的原初。
……
当玉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仍是无垠的黑暗。
但他知道，他已经回归了正常的时空，因为他又恢复了离道巅峰的修为，而万法灵尊两人也已消失不见。
“玉凌。”
一缕黑气盘旋着泛起，化作了夜残云的身影。
“你已经……掌控了时间道则？”夜残云轻咦一声。
“还差得多，但顺势而为，破开那片杂乱时空照旧可以的。”玉凌道。
夜残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刚刚……化道了？”
“是，也算解开了我此前的一些疑惑。”玉凌神色有些离奇，“不外，用这个手段搪塞敌人，总有种耍赖的感受。”
夜残云不禁笑了起来：“这怎么算，这明明是合理利用自身优势。”
所以夜前辈，那你倒是别笑啊……
玉凌无奈道：“先回去吧，我刚刚让本尊联络上了梦魇……混沌王兽，不知道它现在来了没。”
这原来是他所预留的一道杀手锏，但为了保住参远星，也只有提前亮出来了。
“来了。”
一个艰涩的声音突兀地泛起。
玉凌转头看着跟鬼魅一样冒出来的混沌王兽，也就是他心理素质好，换做别人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你不会就在这儿一直等着我吧？”玉凌问道。
“没有，我先去了，那里。”混沌王兽示意了一下参远星，“然后，感应到，白光，就来了。”
“现在战况怎么样？”玉凌边运转灵力边问道。
“还……在打，很乱。”混沌王兽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覆。
玉凌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超纲的问题，人类的语言系统对混沌王兽来说照旧太庞大了，它现在照旧只会一些简朴的词句。
虽然，它的智慧可能不止这个水平，就是不会表达而已。
玉凌点了颔首，没有再询问，直接带着夜残云和混沌王兽挪移到了参远星内。
周围的空间刚恢复正常，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血腥味，哪怕他们三个在半空中都能清晰地闻到。
玉凌看着下方的尸山血海和残肢断臂，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可是心神照旧莫名地被刺了一下。
魂念迅速扫过战场，没有感应到离道巅峰级此外气息，甚至连离道初期、中期的妙手都没几个，这让玉凌略微感应有些奇怪。
按原理讲，万法灵尊花摆出那么大阵仗把他和夜残云困在外面，肯定是为己方妙手提供方便，以尽快扫平参远星的反抗。
否则的话，他的结构就毫无意义，总不能是专门为了给玉凌提供时机参悟时间道则吧？
好吧，这也说禁绝……但总而言之，他们对参远星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而北盟这边，只有玉凌和夜残云两位离道巅峰境界的妙手，只要道灵族腾出来一位殿主，或者让徐师朴出马，参远城恐怕早就被攻占了。
但事实是，参远城依旧平安无事，而且随着混沌灰潮的侵袭，战场的形势已经向着北盟倾斜了已往，甚至玉凌怀疑，万法灵尊他们败退后，会立即传令让道灵雄师退却。
道灵族的气势派头就是这样，没有时机就缔造时机，时机落空便坚决退却，这样往往能让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要害他们的军心稳定得出奇，可以经得起这样重复的折腾而不会溃乱。
这也许就是第一灵族的自信。
“奇怪，难道是星首和明煞他们阻挡了道灵族的妙手？也不应该啊……”夜残云也在疑惑。
他和玉凌原来都做好了最坏的计划，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就算元灵道灵两族有隐藏的离道巅峰妙手，但北盟横竖是万万没有的。
不……等等……
如果其时的情况真的到了那样恶劣的田地，也许……
玉凌突然心神一紧，绝不犹豫地挪移到了参远城中，直接泛起在了总指挥府内。
夜残云怔了一下，也猜到了什么，立即紧随而去，只留下王兽迷茫地呆在半空中，然后慢吞吞地思索了片刻，决定去战场吞噬一点新鲜的血肉。
“哐当”一声，总指挥府议事殿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
玉凌还没有走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的目光落到了议事殿最里面的屏风上，似乎穿透阻挡看到了蜷缩在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他的法式突然缓慢了下来，似乎每一步都有千钧之重。
缓慢到，屏风后面的一道人影先行走了出来。
是玉清玄……
不，是年轻时候的玉清玄。
玉凌的思绪泛起了一些杂乱，他怔怔地看着那张不再遍布皱纹的俊朗脸庞，看着他重新变黑的发丝，看着他坚贞有神的目光，看着那挺直如青松的身影，一瞬间陷入了模糊，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已往的某一段时空剪影中。
“怎么回事……”玉凌很快恢复了清醒，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残暴的气息。
那是……道则之毒。
“凌儿，你快看看苒儿，她……”玉清玄看到玉凌泛起，马上松了口气，随后迫切地想说些什么，但又发现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玉凌心神一沉，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晃身来到了屏风后面。
只见云梦蝶神色极重地抱着北苒，后者就像婴儿一般微微蜷缩着身子，靠在母亲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北苒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然后展露出了一个笑容：“哥，你来了？太好了……”
玉凌没有说话，他已经感受到了北苒体内的道则之毒，那隐伏的邪恶气息只是偶尔逸散出来一缕，就足以让他感应心悸。
什么时候，道则之毒竟被滋养到了这样的水平？它已经脱离了任何人的掌控，成为了完全无解的存在……
北苒缩了缩身子，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道：“哥，你不会骂我的，对吧？”
江河千里
【突然皮一下，来个小剧场】 玉凌：？？？我就一会儿不在，你们都干了些啥？！ 北苒：呜呜呜哥哥最好了，哥哥从来都不骂我的。 玉凌：我看你是想挨打。 北苒：呜呜呜我错了，下次还敢。 云梦蝶：凌儿，大过年的，算了吧，过完年了再打。 北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