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模糊之后,玉凌的魂念总算稳定下来,泛起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片极其众多而美丽的世界。
他感受自己位于宇宙星河的最中心,由近及远有无数光点或明或暗地闪烁着,似乎一颗颗发光的星辰,一眼望去不知边际,亦不知其数量,即是童话世界里最梦幻的场景,也比不上他现在所见的万分之一。
而最让他心头震动的是,这些光点赫然散发着旺盛的生机与活力,与外面那死气沉沉的世界截然相反,那若隐若现的魂力颠簸,似乎绝望深渊中绽开的生命之花,让人感应难以言喻的震撼。
玉凌凝神“看”向一个最近的光点,准确说这是一个直径一尺的光团,外层游离着暖暖的金光,内层则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晕,漂亮得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难道……这就是化尸族人的灵魂?
“外族人,你不请自来,就是为了鉴赏风物的么?”
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玉凌的魂念这才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只见一颗半人高的光团徐徐地从远处飘来,有着模模糊糊的人形,比这些混沌未分的光团不知强出了几多。
玉凌感受这整个世界都随着这个光团的飘移而幻化,对方就像是这里的主宰,让那万灵都为之臣服。
“化尸族王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对方并没有立刻动手,玉凌索性坦然地待在原地。
“说吧,你是东境哪个宗门的元老,来此有何贵干?”对方直截了当地问道。
玉凌从容道:“我不是东境的人,而是炼火宗的现任宗主,听说贵方与我宗有个交易,但管亦青并没有来得及跟我交接清楚。”
“炼火宗宗主不应该是武者么?”化尸族王上冷静隧道。
“我兼修了魂力。化尸族王若不信,我自有天火令为证,不外此番打扰殊为冒昧,具体事宜照旧等左右出关再谈吧。”玉凌说完便计划撤走。
横竖已经摸清楚了形灵洞的位置,下次想偷溜进来也不难。
“等等。”化尸族王上却突然开口,“既然都来了,提前谈谈也无妨。”
“左右不怀疑我的身份了?”玉凌难免有些惊奇,对方得知他兼修两概略系,貌似并不怎么惊讶的样子。
“有资格知道这笔交易,而且还被枢使领到这里来的,我想不是炼火宗宗主,也是元老级的高层了。”化尸族王上平静隧道。
“但枢使之前说,左右需要闭关五日,旁人不得打扰,现在与我商谈,不会对左右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吗?”玉凌总觉得这化尸族王上过于平静了,就像是没有多余的情绪颠簸。
“能谈几个时辰?没影响的。”
化尸族王上顿了顿,依旧是无比平静的语气:“这个交易从几百年前我就和费悦定下了,可惜到如今也没有实现。”
费悦?玉凌也不知道这是炼火宗的第几代宗主,横竖历代宗主险些没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绝大多数都被下一任踏着尸骨上位,死在雪峰手上的也有不少,只有少数几个,如白稻空,提前退下宗主之位当了元老。
“其时费悦还不是炼火宗宗主,独自在西境历练修为,不知怎地流落到了登云星,而且运气很好没有被空间乱流撕成破坏。”
“那时他固元中期,实力还算过得去,硬是整合了几个土著乡村,打出了赫赫威名,结果不小心冒犯了黑壳的土地,被后者一路追杀,他只好逃到了我化尸族占据的小盆地,黑壳便止步离开了。”
“这小我私家的意志很顽强,我手下的一位枢使把他抓到了小世界,原来计划等他被死气侵蚀成一具尸体后,就作为备用躯体储存起来,结果他被关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死,而且看上去还能再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玉凌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凛,他还以为双方一开始就告竣了某种交易,没想到听到现在,这剧情走向基础就不像是会酿成盟友的样子。
化尸族王上继续道:“这就有些麻烦,最上等的躯体自然是被死气完全浸染通透最为合适,如果直接杀了他,反倒还要花时间花精力去修复这具身体,而且会有先天的破绽。正好我那时闲着没事,就起了兴致计划看看这个顽强的人类。”
“这小我私家很智慧,或者说很狡猾,他做出了种种他觉得很诱人的许诺,但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因为我只想找到那件可以解除诅咒的工具,让我的族群回归最原本的模样。”
“可是一小我私家的求生本能,有时会强到一种令人不行思议的田地,他问我怎样他才可以活下来,我突然觉得,这小我私家类或许可以作为一个试验品,横竖就算试验失败我们也不亏。”
玉凌听见“试验”二字就心里一阵反感,究竟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跟实验脱不开关系,而且照旧一次失败的实验。
“你似乎对我的某句话发生了厌恶。”化尸族王上似乎是“瞥”了玉凌一眼,平淡隧道:“算了,这不重要。总之费悦在世通过了试验,拥有了我族的一部门血脉。”
“那他岂不是酿成了死……半死人?”玉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说话。
“不,我说的我族,不是你们现在惯称的化尸族,而是真正的我族。”化尸族王上顿了顿,又道:“那个时候我就和他告竣了一笔交易,他帮我寻找‘衍魄’,只要有可靠的线索,我就助他突破到混沌境,且蒙蔽天机不为两大灵族所知。”
“可惜他没有找到就被他的继任者杀死了,不外他遵照约定提早交接了后事,所以继任的炼火宗宗主都市带着信物,也就是天火令,找寻到登云星的位置重新确认这笔交易。直到武态重被管亦青所杀,后者不愿接受我族的血脉,挑选了一小我私家族土著的婴孩送过来。兴许是缘分,这个孩子竟然活了下来,而且某种水平上已经约即是我族之人了。”化尸族王上道。
玉凌听到前半句,还在纳闷天火令是怎么能感应出登云星的位置的,看来他不了解的工具还挺多,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后面那几句话吸引了。
这个婴孩……难道就是解子安?
似乎也没有此外可能了。
玉凌想到解子安那次显露出的金银双瞳,和爬满脸庞的妖异纹路,心下马上了然。
只是……若非化尸族王上这么一说,玉凌还真没措施把解子安和化尸族联系在一起,因为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种族啊?
但看着周围那些光团闪烁的金银辉煌,玉凌又不禁陷入了沉思。
“介于只是初次晤面,而且你照旧一位魂师,我不行能支付全部的信任,所以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对这笔交易另有什么问题吗?”化尸族王上问道。
“有。”玉凌立即道:“衍魄是什么工具?”
“你连这个也不知晓吗……看来管亦青真的什么也没跟你说。”
化尸族很是耐心地解释道:“衍魄你可以视作一种天地初开时形成的‘灵’,只不外它没有自我意识,更像是天材地宝,而非某种生命,这其实是传说中的一种神物,两大灵族可能会有,但你想必也没有能耐去道宇星系抢工具,所以只能碰运气。”
“登云星有吗?”玉凌想了想道。
“我起初也以为这里可能会有,究竟这里的资源很是富厚,说明天地灵气足够丰裕,也许会降生衍魄。但我族找了这么多年,基本可以确定,这颗星辰上没有。”
“衍魄有什么特点吗?光是这么一段描述,实在有些空洞。”
“其实不需要描述,它没有牢固形态,但只要你见到衍魄,你自然就知道它是你要找的工具。因为它降生于天地初开之时,蕴有混沌的内核,也就是一种生与死杂糅的气息,更有这世间无数人憧憬的……不朽的气息。”
玉凌不禁心中一动,要是这世间真有这等神物,而且还恰巧被他遇见,那……他肯定就自己消化了啊,还给化尸族干嘛。
虽然,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而是委婉地问道:“所以衍魄就是你们用来解除诅咒的必须品?”
“嗯。”化尸族王上似乎有些避忌这方面的话题,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其实可以离开这里了。”
玉凌却不为所动,不紧不慢隧道:“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继续谈谈。”
化尸族王上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冷意:“请你规则自己的态度,我族的交易工具不是非炼火宗不行。”
“左右的底气是那位不灭境巅峰的族人么?”玉凌轻飘飘隧道:“可我这边,也有一位同等条理的妙手。虽然,这也不是非打不行,我照旧希望,左右能把某些话说的更清楚一些,我所知道的工具恐怕不比你少,尤其是……关于你们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化尸族王上冷冷道。
玉凌虽然心底尚有几分犹疑,但他的语气却很是的笃定:“西境五大霸主,巫蛊族一分为二,邪方族勉强存活至今,闇族近乎全员皆灭,阐叶族也不复存在,那么我就很奇怪,剡族呢?作为曾经的一位霸主,总不行能消失得一点影迹也没有了吧?尤其是,当年剡族并没有站队,也没有加入五族大混战,按理说不应该人间蒸发啊,不知左右可否能解答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