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甩不掉,那也得去找天赐良配啊。
凝宝郁闷够了,重振精神,从王府西南角的护卫大院找到东北角的库房,又从……啧,总之她花了两个多时辰把王府里里外外逛了一遍,没找着卫戍,身后倒多了不少尾巴。
全叔一脸凝重,拿种商讨军国大计的口气问她:“表小姐,真的不用送肉到翔水苑么?今儿北庄特意运了两头灵芝猪来。那猪可是天天吃掺了老山芝碎末的食儿,足足养了六个月,六十六斤足秤他们才敢献上来,您看……”
银花低着头恰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细声细气地说:“表小姐,您订做的春衫都送来了,奴婢跑了好几趟,可总也……奴婢笨手笨脚,水澄院的息瑶却是个伶俐人儿,不如就让她到翔水苑服侍您,可好?”
水碧院的管事吴妈妈倒是没话跟凝宝说,她拉着瑞明的手,不是说“明儿瘦多了”就是叹“明儿怎地这般憔悴”,偶尔瞄下凝宝,那眼神就跟看恶毒后妈没啥区别。
另有两个兵士是那天带四只富铭獒来报到的。见过凝宝的手段,他们放心不下,回营请过假,来王府央了全叔得以在此暂充小厮资助打杂。这时候逮着时机了,又是毛遂自荐又是死乞白赖,非要随着她去翔水苑。
凝宝颇觉无奈。这才一天一夜没见,他们就那么夸张。要是叫他们知道翔水苑里的情形,恐怕她往后都别想再有安生日子过了。
凝宝想了想,撇下他们跑掉只会让他们更担忧,便决定先给他们说说原理。她刚说了不到三句话,瑞明就拽拽她的辫子,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宝,瑞明想回去了。”
他属于驯教工具之一,给凝宝送银子的主儿,他的意见她虽然要优先考虑。凝宝立即按下免费教育的心思,问全叔:“卫总领上哪儿去了?贴身护卫怎么护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没影了?”
全叔怔了下,低头望脚尖,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表小姐有所不知,卫戍他……咳,他若在养了狗的地方待上个把时辰,就会喷嚏连天。老奴欠好强人所难,不如就换护卫副总领肖阳……”
“不用不用,我也没脆弱到需要人掩护。”凝宝忙摆手拒绝。名顿开之余她难免有些惆怅,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他不在府里,是外出求医去了?”
“啊?哦哦,对的对的。他打了一晚上喷嚏,今儿天刚亮就急着出府找医生去了,表小姐。”
“真可怜……”凝宝叹口气,从瑞明手里把她的辫子抢救回来,“全叔,等卫总领回府,烦您派小我私家来知会我一声。我那儿有些药,或许能……”
瑞明突然揪住她的右耳用力一拧,凝宝疼得差点跳起来。当着旁人的面欠好跟他盘算,她只得强忍不快,皱眉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带你回去!”
话音方落,她已调头开跑。旁边的几小我私家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那抹沉静的蓝已将瑞明带出了他们的视线规模。
“宝跑得好快!”瑞明惊叹。
她简直就像一阵风,这一秒撞见的仆人婢女,下一秒就被甩得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是。谁要是被七爷养的那群大獒天天管屁股后头追,一个月下来还跑不快,那就真是活该喂狗的命了……凝宝在心里感伤万般却不敢开口,只怕这口气一泄,速度慢下来,她的耳朵又遭殃。
不大会儿时光,这阵风就撞开院门卷进了翔水苑里。六只黑獒汪汪叫着围上来体现接待,歪在廊下一把藤圈椅里合目养神的乐平却吓得跳起来。
凝宝瞟眼从她房间里跑出来的方幸和成玉,又扭头一瞥被院门门板打得鼻血长流的怀坤,目光再落到乐平身上时,凶光毕现:“你……已经扎够十次了?”
“那、那、那是虽然!”乐平脸都白了,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我看、看起来像、像那么没、没用的吗?”
凝宝眯了眯眼睛,把瑞明放下来,摸摸他的脑瓜,柔声道:“乖,回屋关门,捂住耳朵。”
“……哦。”瑞明鼓鼓嘴,转身走向敞开的院门。
凝宝忙拽他回来,指指他的屋子:“回那儿去。”
说罢,她一提气,飞也似地朝怀坤掠去。恰抢在他跨过门槛之前扣住了他的右肩。
警告再三,他们还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凝宝也就不计划再对他们客气了。
她一手捏住怀坤的肩井穴,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用力往后甩出去。然后猛地关上院门,插闩上锁,眨眼间就抹杀了乐平刚生出的一线希望。
凝宝没有看见,当院门合拢的刹那,乐平蓦然沉郁的眼神和瑞明唇畔荡起的笑意。
等她解下腰间的乌蛇鞭徐徐转过身来,瑞明已关上了屋门,而乐平低头咬牙,手攥成拳,指节微微泛白。
放过他几多次了,他仍然不愿反省。难道非得事惠临头了,他才知道怕?凝宝忍不住冷笑,重重一抻鞭子:“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平大少……是我说得不够清楚,照旧你和他们三个觉得我是言而无信的人?”
那一声脆响惊得三个护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乐平却突然上前一步,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糟了,不是这种时候他还要逞口舌之快吧?三个护卫冷鹤咦吖,偏是没胆气甘犯虎威维护他。若死在敌人手里,他们起码能落个忠心为主的名声。可凝宝是王爷请来的辅佐,要是他们命丧于此,怕是做鬼都抬不起头!
意外的是,乐平一直没吱声,只望定凝宝不动,眼神幻化莫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他基础好,却因疏于练习早同废柴无异,凝宝基础没把他当对手看。乐平盯着她,她则盯着那三名护卫,一步步迫近:“方幸,我让你监视他扎马,你跑我房里去干嘛?成玉,我叫你把他房里的破烂扔掉,有叫你替我整理房间?另有你,怀坤,是不是你腿上的伤已经不疼了,所以你想试试被砸断鼻梁骨的滋味儿?”
“跟他们无关。”乐平突然高声道。他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下巴,肿胀的脸颊也挡不住那股子傲气:“我已经给过你许多次时机,是你不愿走……你若不怕死,我便拜你为师又何妨?”
他说着掸掸衣摆,抱拳躬身,很爽快地叫了凝宝一声“师父”。
凝宝愣了半晌,扬扬眉,嘴角牵起丝讥诮:“我说过,表姐可以随你叫。这一声‘师父’,你却须斋戒七日,沐浴焚香,三叩九拜……”
“我做获得。”
乐平像是换了小我私家似的,不见轻佻之态,沉稳坚定,令凝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平大少。”凝宝又抻了下鞭子,淡淡一笑,“现在,我们另有笔账得先算一算……方幸、成玉,我肩负里的工具很有意思吧?怎么样,要不要亲眼看看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某妃的话————————
--歉仄,发烧了又遇上上级来年检,缺了两天。今天晚上另有一章,我尽量赶在9点前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