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流逝,转眼又是一春,已是初平三年。
关羽在长安娶了貂蝉之后二人一起回到河东,正妻胡氏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取名关兴。
关羽对于这个自己亲生的儿子喜爱有加,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这个灵魂亲生的儿子,随后关羽在河东过了泰半年相对安宁的相妻教子的生活。
在这半年内,天下诸侯都在黑暗积贮力量,时局相对平静;除了北方的公孙瓒与河北袁绍不停的进行着小规模的战役,江东的孙坚七月份起雄师五万攻略了江夏一次无果之后,天下渡过了相对安宁的半年。
在这诸侯盘据的世界,而往往过于的异常的平静都是将要发作战乱的前兆,而且极有可能比以往来的越发猛烈,越发残酷,越发让人惊心动魄。
……
冬风凛冽,天将破晓,一匹快马扬起灰尘,歇斯底里疾驰在赶往许昌的路途上,马上的人拼命的用手里的马鞭驱赶着坐骑,得得的马蹄声踏破了黎明的宁静。
清晨,旭日照耀着许昌城,曾经的“上将军府”门前异常热闹。
“好,挂的再高一点,对了,就是这样,这样看上去才有气势,这样才气显示出底细的气魄!”
曹操在手下文武幕僚的蜂拥下,背负双手,正站在府邸门口,指挥着仆人把以前的“上将军府”的门匾换成“丞相府”的牌匾。
半月前,经过荀彧的提议,由程昱、毛玠、戏志才、满宠等一干幕僚对献帝软磨硬泡,欺压献帝下旨封爵曹操为大汉丞相,总揽天下政事,并诏告诸侯受曹操节制。
袁绍在冀州闻之震怒,拍案怒骂,恨不得立即兴兵讨伐曹操,幸亏被众谋士以“方今公孙瓒在北方势力尚为强盛,不行再北犯曹操,宜先定北方,方可徐图中原”为由劝阻,袁绍刚刚作罢,不外自此常有讨伐曹操之心。
曹府大门上高悬着的红底金字的“丞相府”门匾,在向阳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在场的人观之无不齐声喝彩,高呼“丞相英明!”。
一片骏马由远处疾驰而来,惊扰了街道上的黎民,急促的马蹄声让所有人内心突然发生了不祥的预感。
骏马转眼间奔到曹操身前,马上之人满脸充满血污与灰尘,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远程跋涉所致,来人来到曹操身前之后滚落马下,纳头跪倒泣拜道:“丞相,大事欠好了……”
“起来说话,作为我曹孟德的部下应该泰山崩于前而稳定色,怎能这副模样?岂不让人轻瞧!”曹操气定神闲的背负双手付托道。
“丞相,老主公他……老主公……他在前来许昌的路途之上,途径费县之时被陶潜的部将张闿所杀……随行二百多人全部罹难,老主公并曹德先生以及邹夫人全部死在徐州兵的刀下,辎重全部被劫……小人拼却一死方能逃脱,还望丞相为老主公报仇雪恨啊!”来人说完之后痛哭流涕。
“什么……!”曹操闻言之后,一阵眩晕,急火攻心之下大叫一声昏厥了已往。
部下急遽七手八脚的把曹操抬近了府邸,丞相府前马上乱成一团,原来晴好的天空突然飘过团团乌云,遮住了旭日,天际瞬间充满了阴霾。
丞相府的卧室里,挤满了一屋子的文臣武将,以及曹操的几个儿子,一个个焦急的期待着曹操的醒来,曹操的正妻卞氏坐在床沿,两位妾氏环氏、刘氏各自站立在一侧垂泪。
经过郎中的一阵推拿揉捏,曹操悠悠醒来。
睁开眼睛之后,曹操以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咆哮道:“兴兵,兴兵,给我兴兵!!!命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乐进……统统兴兵,若不血洗徐州,屠尽城池,我曹阿瞒誓不为人!”
看着曹操这副发狂的模样,荀彧躬身道:“丞相急火攻心,照旧暂时先休养一日,兴兵之事明日再议吧?”
“不行,今日就得兴兵!”
曹操披着衣服站了起来,冲着几个妻妾招招手道:“你们都退下,统统退下,我要商议军事!”顿了一顿,曹操又跺脚道:“随我来大堂!”,话毕只穿着白色的内衣,当先引路,领导一帮文臣武将径自去了自己的议事大厅。
曹操在桌案之前坐定,双眼如同要择人而噬的狮子一般,重重的拍着桌案道:“马上派人到陈留、洛阳二地,让夏侯渊、夏侯惇、曹仁全部兴兵,只留下几千人守城就可以了,统统给我上阵,誓要扫平徐州,见人杀人,逢狗屠狗,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我要让徐州鸡犬不留!”
下面的人都知道曹操现在情欲有些激动,倾巢而出岂不是开玩笑?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列应声。
“混账,都聋了吗?”曹操咆哮着将桌案的上的令箭、文书全部摔到堂下。
看着曹操的情绪一时无法控制,荀彧出列道:“丞相请暂息雷霆之怒,曹公已去,还请节哀顺变,否则主公急火攻心,于身体倒霉,可先派一员上将率兵质问此事,若是陶潜不能给个满意的回复再动兵不迟!”
“混账!荀文若你难道没有爹娘么?若是你爹娘全家被人杀了,你还会冷静么?”曹操咆哮着将手中的文书一下子丢在荀彧的脸上。
自从追随曹操以来,曹操对荀彧都是待若上宾,似这般失态,照旧第一次,显然巨大的恼恨已经让曹操快要发狂了。
荀彧面无心情的道:“丞相息怒,也许此中另有隐情也纷歧定,当先派遣一名使者前去下邳质问陶潜,弄清了原委再做决定,况且就算是陶潜纵兵行凶,罪责也只在陶潜一人,只拿陶潜一人问罪就可以了,休要祸及黎民,否则丞相您苦心塑造的形象将在万民心中毁于一旦!”
“呛啷”一声,曹操顺势将身后挂在墙壁上的倚天剑抽了出来,一剑斩下,将面前的桌案断位两截,木屑纷飞。
“谁敢再阻我血染徐州之事,便如此案!”曹操红着眼睛道。
曹操似乎受了伤的狮子靠在身后的座椅上,闭上眼睛,头后垂在靠背上大口的喘息,堂下见此情形,一片缄默沉静,无人敢再出列多言。
过了半天,曹操的情绪稍微平定了下来,抬手轻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长叹一口气,红着眼睛扫视了众人一眼,轻声道:“底细失态了,诸位勿怪!”
众幕僚齐声道:“请丞相节哀顺变,保重金体!”
曹操招招手道:“没事,没事,底细一时还死不了,适才我有些激动了,语无伦次……”说着抽搐一声道:“不外,操能有今日,全靠先父之功,现在与母亲以及二弟无端惨死在陶潜的刀下,若是不血洗徐州,实在难雪我心头之恨!”
对于曹操来说,也许除了杀父大仇之外,刚刚做了丞相不几天,以天子的名义下了一道节制诸侯的诏书,居然就弄得父亲全家身首异处,这对他来说与杀父之仇一样不能忍受。
“曹纯、曹休何在?”
麾下两个同样红着眼睛的将军出列,咬着牙应声道:“末将听令!”
曹操丢下两只令箭道:“命你二人各自率领五千虎豹骑分为左右两路,克日起兵,杀奔徐州,入徐州境内,无论老幼,给我一律诛杀,以祭先父在天之灵!”
“末将领命,誓要扫荡徐州!”曹纯、曹休二人允许一声,接了令箭出了大堂。
“曹洪何在?命你率一万人为第二路,克日起兵,尾随虎豹骑扫荡徐州,务必坚壁清野,鸡犬不留!”
“孟德放心,俺曹洪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伯父大人雪恨!”曹洪咬着牙接过令牌去了。
“速速派人飞骑入洛阳、陈留两地,命曹仁留下一万人守陈留,命乐进率兵两万为第三路,命夏侯渊留下一万人守洛阳,夏侯惇起兵两万为第四路,速速兴兵,不得有误;留下荀文若与于禁守卫许昌,底细自起五万雄师随后进军徐州,誓要将徐州夷为平地!”
马上,许昌城内外人喊马嘶,战鼓隆隆,旌旗猎猎,刀光血影直冲天际,之前的宁静荡然无存,冷风愈甚,天空阴霾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