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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

第五节.火焰的意志

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 BlackTor 12711 2014-08-20 22:39:42

  火焰与深渊,世界的一体两面,前者求生、后者求死,前者求存、后者求虚。于是,纵使有知者力挽狂澜、耗尽生命之所有,但存者必亡乃因果定则,一切无可逆转。

  此乃命运之所有,世界运行的终极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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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套在拇止亓戒指,深渊中的它是红褐色的,像即将干枯的血液一样肮脏--我在想,要是现在把它给拆下来的话,我会发生什么事?我全身溃烂而死,或让邪物进驻、最后成为吸魂鬼的一份子吗?我在空无的深渊中走着、想着,也许我基础没动,而是地板动了,位于黑暗的我只看的见自己的躯体,我独留于此地、独存于此地,没有阳光与影子、没有空气与土壤。这片黑暗是我所无法理解的世外之物,它是比巨人墓穴还要深邃与甜美的景致,此地连平静的意义都没有,也许所在一词都毫无价值……此地就只有我。我与我的火焰。

  好想融入这片黑暗……不,我在想什么?

  ……趟旅程已经走过了一半,现在我没有任何理由停下脚步。

  ("你难道未曾怀疑眼见之物吗?")

  谁?是谁打扰了我的安宁!

  ("如果黑暗是你的安宁,那就接纳它吧。")

  ……深渊……呵呵呵……是你吧?原来是你……你以为你能腐蚀我的心灵吗?我是火的继续者,是你们的梦魇!

  ("你的火焰微不足道,你所持有的咒术只是苟延残喘的余烬,它早该在风暴之后就消失了……你们以为传承了就即是永恒,然而那只是你们的妄想,因为自从火焰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永恒之物,一切终将归于无有,就连火焰也一样。")

  我宁可耗尽最后一点灵魂也要阻止火焰衰退,深渊,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我不会!我要掩护这个世界……我要让你们下三滥的末日企图彻底覆灭!

  ("难道顺应命运也是错误吗?人类啊,为何你要与命运的叛徒、与你们鄙俚的奴主成为一丘之貉?")

  我不喜欢神明,但我有自己的梦……我有你们深渊所无法理解的梦想。

  ("但请听我一言,黑暗的继续者,"),突然,我的眼前泛起了一个巨大的耸立之物,牠是芙拉姆特……不,牠是另一个工具,黑漆、昏暗的另一条蛇,「请听听我,抚平黑暗的卡斯一言。」

  「真见鬼了,你们竟然选了这么烂的造型……。」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但芙拉姆特,你长的真不是那么悦目。

  「我乃世界之蛇,此为我本存的样貌,黑暗的继续者,」牠盯着我,巨大的头颅轻轻地摆着,像是被风吹动的芦苇一样,「现在,你准备好倾听真相了吗?」

  「你的口中只有假话,深渊。」

  「假话只会顺从你的期望,但我却要带来你本应理解的事情,不死人。」

  「我不会听……」

  「听着!明明白白地听我说道!」卡斯的声音重的让我无法伫立,牠的言语宛如战锤般重击着我的脑袋,「此乃命运之所有,世界运行的终极纪律:太初有道、道与火同在,初始之火划分两相,产出生死无有,今后永恒不再,混沌归于道法,故存者必灭、有形者必消散,此乃一切因果定则,是自火焰降生之后就注定的结局;然而天地循环永不止息,火焰与黑暗,渠等虽是敌对、却属一同,两者消长,生生不息。运命本该如此,因此,当古代诸王则从火焰中取得了三个王魂,祂们就代表了火焰统领天下。

  但是,既然有光者,那应当也有暗者--所谓的暗者,指的就是你们的人类祖先,他们继王魂之后又在火焰旁发现了第四个灵魂,那工具即为黑暗灵魂,是与王魂坚持之物,属黑暗者、属命运对侧者……然而葛温却不愿面对命运,他之到火焰中有尽头,于是便想尽措施令你们愚昧,误以为黑暗即是邪恶。如今,你们的时代早该来临了,火焰当灭,黑暗不行停歇。

  --这些就是真相,你们不死人应当之道的命运真理。」

  牠的声音令我哆嗦,牠的声音就像是我在对我自己说话。「……坚持?」

  「是的,坚持,与光、与火焰、与狂妄的君王们……它是黑暗灵魂,也就是你们出生便带有的人性,」大蛇说:「你们生存的动力来源,没有人性,也就没有人类……不死人,你们应该最能体会这一点了,不是吗?」

  「这不能代表什么,我不需要人性也能站在这!」

  「但你身上的人性远比任何不死人都要充沛……你并不是不需要它,而是你早就掠夺过了。你的灵魂、你的人性……全来自于掠夺。」

  掠夺、掠夺……对,对极了,我基础不是什么善人,我只是一直在抢夺那些跑来送死的倒霉鬼……我吃掉了我的敌人与同胞。呵呵……可是这是必须的况且一切的起因都是这副不死之身。「没有不死的诅咒就没有掠夺,这才是真实!如今我苟延残喘、必须吃人过活,这全都是因为你们这些黑暗魔鬼下的诅咒所导致的!」

  「诅咒?你是指不死吗?不,那不是诅咒,不死是人类本质才对……火焰压抑了你们的本质,现在,如你一般才是人类真正的样貌。不死人才是真人,活人、生命,那些不外是火焰给与的幻象而已。」

  「如果人类真正的样貌就是这副鬼德性,那我宁可不要……不死害得我们失去一切,它是瘟疫、是你们最狠毒的咒缚……恶魔,你在说谎,你的一切都是假话组成的!」

  「我是你们唯一的真实,就如同这片黑暗……我的本质没有真假,我等即是赤裸裸的命运。你啊,可怜的奴隶,为何要否认你的本质,你们降生于此、灵归系于此--在这片深渊,黑暗灵魂的摇蓝,然现在日你们却受火焰蒙蔽,宁愿成为世间之无物……只为了那群心存恐惧、不愿面对命运的火焰之民而活。你啊,我伟大的王者,为何要伪装你的天性?你明知道自己就是黑暗,是深黑之王……。」

  「听你在放屁!」。贝缇丽斯,牠在扰乱我,牠是可憎的深渊。

  「你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然而你不是,你只是火焰的奴隶,生为无物、死为无物;人类,你们只是火焰的燃柴,一切苦难只为成就一道属于奴主的炽炎。你难道未曾怀疑眼见之物吗?在你们所谓的诸神统领下,世间有几多纷争、几多虚伪与苦楚,你们说受苦的人将有福报,天理将执公义之道,正邪善恶终有因果,但几多苦、几多迷网……你的福报在哪?一再的反抗、一再的挣扎,你们以为神明将伸出援手,但祂们只愿用那道错误的光线照耀你们,在血与恐惧、在病痛与哀鸣、在假话与怒火中,神明从来不脱手,祂们只是告诉你们,听从的人有福了,不要反抗,做为祂们荣耀的基础吧……。」

  「我不信神,你说再多也没有用……。」

  「你不信神,却帮着祂们打造天下--这就是葛温的阴谋,祂深深畏惧着身属黑暗的你们,所以才把你能训练成不会反抗的奴仆,将身负黑暗命运的你们看成火焰之民驯养……于是你心甘情愿地叛逆自己的意志,还以为这是出自于心之所想……你亲手毁了一切,却以为这将成就丰功伟业!」

  这些都是假话,是假的。「我是火的继续者,接下来是我的时代!」

  「你不是火焰,你是黑暗。你以为火焰的存在是为了造福人类吗?不,火焰的存在是为了造福王魂一族,生于光中的祂们畏惧黑暗的你们将颠覆阶级,因此,祂们就编了一个假话,祂们说,不幸皆因诸神远去、火焰衰退,所以,唯有让火焰再次兴起,世间才得以回归正道……才是你所谓的假话,因为这个离经叛道的假话,有几多人像你一样受困苦海?因为祂与祂愚昧的信徒,你们又泯灭了几多力气、几多血泪,只为了延续祂们的权力?」

  「祂们已经消失了,诸神已死……。」。安娜塔西亚,请资助我。

  「诸神只是远去而未曾消灭,祂们随时都能回来……而你,不死人勇者,你只是祂们的薪柴,火的继续者只是场葛温编造的骗局,一切的考验、一切的噩梦,其目的就是要让筛选出强大的人类,并以甜言蜜语诱导他坠入火中,借此喂养本该消失的火焰……接受事实吧,你现在只是为了消失而前进,不死人,等结局到来,那也将是你的湮灭之日。没有祝福、也没有王位,你只会是一团火焰,为了一支无耻的命运叛徒而燃烧,直至灵魂消散。」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看过你们种下的灾祸,小隆德与乌拉席露皆因你们而扑灭……。」。不要哆嗦,声音,不要露出破绽……。

  「不是深渊毁了他们,而是他们寻求了深渊的协助……因为那些人类察觉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知道人类终将崛起,不再让诸神所欺瞒!早在初火降生之际,世界就注定未来将由你们来掌权,有天火焰会熄灭,而熄灭了之后,那就是属于人类的黑暗时代……接着,你们当中将降生出一位黑暗王者,引导汝等黑暗一族走向自由。此乃命运之一定!灼烁之后将由黑暗掌握,而无论是此地的四位王者或彼地的深渊之主,它们都是觉悟了才与我等接触……他们灭亡的原因不是黑暗,而是压制黑暗的那群火焰之民。」

  「狗屁,那群人明白都疯了!」

  「但你心倾于此,你憧憬深渊之暗……为何要让奴仆般的思想箝制?为何要让古代诸神缔造的虚伪道德所束缚?你就是人类,你是属于自己的秩序,你是黑暗的圣者!」

  「不,不……」。快驳倒牠,你是人类,你生活在阳光下……你是王者,遵循自己的意志而活。

  「哼,愚昧、愚昧至极……你还要牺牲几多工具才会醒悟?让葛温的奴仆迫害、让谬妄的思想奴隶、失去亲族、失去归属、失去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你的未来只是幻影,火焰将让你一无所有。醒悟吧,黑暗的继续者,你应该顺应命运、从黑暗之道,因为那才是真实!」

  「……呵呵呵……就因为你的一堆空话……」。前辈……我不应相信牠,可是牠让我无法反抗。

  「接纳它,我的勇者……」卡斯对着我的心灵说着,「……你哭泣,是因为你痛恨……痛恨自己错信了命运……现在,快转头吧,我、抚平黑暗的卡斯在这等着,期待你承接导正命运的天里重责……。」

  疯狂……我好畏惧,这片深渊就是我,这里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我的喃语。这片深渊是我,我不是火焰,是深渊。

  不,不!我不想回到不死院,我不要那片黑暗!这里不是我的故土,它只是空无……它什么都没有,它是黑暗、黑暗、以及黑暗……我是谁,我为什么留在这?前辈,我不是王者吗?我是他们耀眼的光线,这个世上的人都仰赖着我解除苦难……可是谁知道我呢?我的身边又有谁呢?我只是个杀人犯,渴求鲜血与生灵,这里没有我的归依……这里没有……

  我的未来只是幻影……我会化为灰烬,一无所有的消失在世上,所有的荣耀都是骗局、所有的努力都是假像……

  不……是!就是如此!狗娘养的呆子!

  不!差池……安娜塔西亚,请告诉我,我是为你而存在的……

  ……嘻嘻嘻……对,我想要你,只要拥有你,世界什么得一点都不重要……。

  ("倾听深渊之语,吾乃天地真理;倾听灵魂渴望,渠乃命运之律……。")

  ……你是我的唯一,安娜塔西亚,只有你不会抛弃我。

  ("接受黑暗,顺应黑暗,将葛温一族与其叛逆之火从世界中剔除。")

  ……安娜塔西亚、安娜塔西亚……

  ("此乃命运之所有,时空因果之一定。")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

  ……黑暗……。

  ("我不是诅咒,我是你的至亲挚友。")

  ……。

  ---

  ……!

  黑暗!不要,不要触碰我!

  不……。

  ……。

  ("黑暗已逝、黎明将至,吾友,接待归来。")

  ……啊……英果德……我回来了。我的身体消失了,就像黑暗一样。

  ("深渊是你的败将,你漫步深渊、你统御深渊,吾友,你不是黑暗,你是如日般闪耀的火焰。")

  牠说这一切都是骗局,我们就是深渊自己……我们是黑暗。

  ("对深渊而言,所有的生命都是骗局。来吧,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们找个更好的地方休息……哈哈哈,一个看获得太阳的地方。")

  那小我私家将我扛起,封印者英果德拖着我的身子前进……我离开了深渊幽谷,但绝望、痛苦,它们却没有因此远去。

  我想问英果德,我究竟在追寻什么,我的梦、那些美好的想象……如果这趟旅程的尽头就是扑灭,那我的想象又是什么呢?我不会是任何人的救世主,我只是下个奴役世代的开拓者,人类会在火的统治下继续挣扎,我的安娜塔西亚依旧是他们美好的火盆;没有人是自由的,没有人能从中获得解脱,从人间到神土,一而再、再而三……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困兽之斗,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

  英果德,请听我说,我无法再相信火焰了……我想要扑灭所有背信之物,包罗我自己!

  「火焰不是你的信仰,年轻的不死人,火焰是信念,一个生存的希望。你的心被伤害了,被深渊,让它的毒性所污染……但也许你听到的都是实话也说不定,究竟一切是那么的明显。人类,我们就是黑暗。」

  「……黑暗……何等美好。」有个工具借着我的嘴说话。

  「但黑暗降生不了任何工具,它不是阳光、也不是沃土,黑暗是我们心中的欲望,如果不加以羁绊,我们最终只会明白憎恨与掠夺……无穷的欲望将令人类会陷入永寂,没有信任、也没有关爱,有的只是无尽漫长的未来,到时就是真正的黑暗了。」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的手让玄色的物质笼罩,它们让我发痒,穿透骨血的剧痒,「……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要自己好,其它怎样都无所谓……而现在……我想要黑暗,从恐惧中获得解脱……。」

  「你畏惧什么?」

  「……一无所有……。」

  「但谁又是有所无有地来到世间呢?空无只是欲望的假像,孩子。」

  「……传火……只是骗局……。」

  「传火就是王者之旅,它就为了继续生命才部署的旅程,当中没有任何欺瞒。」

  「……呵呵呵……浑蛋……呵呵呵呵……。」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我相信王、相信王器的意义,同时我也相信你,火的继续者,相信你是生命的救赎、一切苦难的尽头……请不要让命运给骗了,黑暗是我们的本质,但却不值得我们憧憬。」

  ……

  不死人啊,你想要什么?如果只是想要安娜塔西亚的关注,那就继续走下去吧……不,也许另有更多,我有许多几何我想掩护的人……为了他人而活?就像索拉尔一样,或许……或许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吧。你明知道的,黑暗是比火焰越发虚无的工具,就算成王,也是空无之王,但火焰……选择火焰的结局就是一无所有吗?让人类脱离不死的苦海,却令我们再度沦为火焰的奴仆,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缔造新的神祇,打造一个我看不见的虚伪国家,啊啊……真是可笑至极……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

  那场梦中尽是屠杀,我杀死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那张骷髅面罩前堆满了尸首,它们的血液如涌泉潺潺流出,大地都为之污浊。在梦中,原本发亮的盔甲绣成了红褐色,手中的枪让沉沉的黑剑所取代,我是一个吸魂鬼,在阴日下放肆破坏,为掠夺而生、为欲望而存;我是黑暗的统治者,驾驭着没有人的王国,大地干枯、苍穹灰蒙,我的王国就像混沌一样,既伟大、又宁静。我的安娜塔西亚,梦中只有你愿意陪着我,你的尸体依旧温暖,而且永远不会冷却……但梦只是梦。如果梦能成真,那该有多好。

  ("黑先生,你醒了吗?")我听见古利古斯的声音。睁开眼,我也真的看见了古利古斯的身影,坐在一旁的他看起来仍旧是那么的软弱而老实。

  「很久不见,魔法师。」。我想起身,但我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手、没有脚,我的视线就这样浮了起来,看见祭祀场的火焰在我的眼旁闪耀,看看法上一摊发黑的焦痕围绕着自己。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你知道吗,这里藏了许多几何古代文献,尤其是在下镇,那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典藏了罗德兰的古事纪文!太了不起了,他们留下了地上从未见过的魔法与技术……」他热切地分享自己的旅程,不外并没有维持多久,古利古斯又把话题转向了我,「那你呢?我听说了许多几何关于你的事……英果德先生告诉了我你的事迹,真不行思议,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黑先生,你天生就是个英雄。」

  「别闹了,哪家英雄会每次都躺着让人送回来的……。」。站起来……不,好累,我的身体……我的盔甲去哪了?我的皮肤为什么像被人泼了墨汁一样?这是巨狼的诅咒吗……照旧深渊的?

  「再等一等吧,只要再一会儿就能痊愈了。」古利古斯说道,接着他又让我躺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我犯了许多几何错……魔法师。我的王国是假的、我的生命也是……可是现在另有一点希望,你们能自由,不再让恐惧与压迫所苦。」

  「也许……」

  「没有也许!」

  「……唉……黑先生,你怎么这么不敬服自己呢?」他低下头,接着说,「你太顽固了,鲁莽又顽强。」

  「这是为了你们,我的朋友……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你们就自由了!」我看着他,期望他理解我的言语,「就自由了……像鸟儿一样……。」

  「我不明白自由与不自由之间的差异,我只知道自己在罗德蓝仍有所求--我还能继续追寻,黑先生,而且我也会这么作,直到自己无法转动为止。你的使命是解除诅咒,我的使命是追求知识,但我们都只是为了自己才有所作为,没有其它理由,到头来不死人们都必须只想着自己……所以,黑先生,请敬服自己吧,我很谢谢你愿意解除世界的苦难,但推动你前进的应该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或其他人。」

  「古利古斯,你要去哪?」

  他站了起来,并说:「能和你相见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现在,我的旅程也该开始了,我将追随罗根大师的法式前往王都,寻找更高深的知识与技术……很兴奋能在启程前再和你见上一面,先生,祝我们都能告竣相互高尚的使命。」

  「……我……我拖延到你了吗?」

  「不,这是个愉快的休憩,自从罗根大师离去后我一直很苦恼自己该怎么办……然而,黑先生,你给了我勇气,你的英勇事迹让我明白了不死人存在的意义。」

  「留在这,托付,请给我一次时机!这里是你们的家!……罗德兰会变得追随前一样繁荣宁静,只要你愿意期待!」

  「期待犹如此死亡。」

  古利古斯……你这个愚蠢的家伙!

  愚蠢……至极……你就走吧,已经没有人能掩护你了,软弱的魔法师!活该……我拼了命的想资助你们,但你们却老是在泼我冷水……难道我就不能像索拉尔一样?因为我是个虚伪、自私的人,所以注定永远无法成为光线吗?活该……活该的古利古斯……

  可恶……。

  ("无名,你跟魔法师打骂啦?")

  ……劳伦狄斯,你也想来攻击我吗?不,你不是……现在,你是唯一肯相信我的人了。「……只是片面的争执,他选择了自己的门路。」我说。

  「我不得不说,他讲的很对,你就是太顽强了。介意我坐在这吗?算了,横竖我就是要坐在这。」

  「但……很歉仄,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

  「好吧,我这就走。」

  「等等!……请拉我一把。」

  劳伦狄斯照作了,他搀扶着我从地上爬起,但因为我没措施站稳,所以劳伦狄斯一直当充当我的手杖。这时,他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老爹?」

  「……我要和那条怪蛇见一面。」

  「听起来很不得了,跟一条蛇说话之类的。」。他带着我一步步前进,粗鲁、但却相当有耐心。

  简直是很不得了,究竟我有许多问题想跟牠确认……好比说卡斯,另一条世界之蛇是怎么回事?另有火焰……然而我担忧牠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用另一套说词将我的问题带过,究竟罗德兰中只有那两条蛇拥有全部的讯息,那到时候我该相信谁?

  ……不,差池,要是牠就是欺瞒者,如果牠知道了我听过的这些事情,那条蛇会密告……牠是葛温的亲信!

  「等等,劳伦狄斯,」我低声说道:「算了,我想牠不是我的好选择。」

  「唉,我还以为终于能从打呼地狱里脱身了。」

  也许是我夸张的呼吸声让他不安,因此劳伦狄斯连忙让我坐在台阶上休息。我的身子十分虚弱,筋肉像是被刨刀给削空了一样,我以为亚尔特留斯的信物将保佑我不让深渊侵蚀……但抬起手来我才发现,戴着戒指的左拇指已经不见了,那块空荡荡的截面有如焦炭。劳伦狄斯开玩笑地说,我像是掉入了燃烧的沥青坑一样凄惨,他天真无情地讥笑我,虽然我想还击,但却一直想不出个好段子。唉,可恶的劳伦狄斯,你就别逗我发笑了,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

  等这些话题终于告了段落,我便问:「老兄,你见过红衣封印者吗?」

  「你是说穿红衣服的?」

  「对,红色的袍子,奇怪的鸟喙面罩,带着一根锡杖,那小我私家叫英果德,适才应该还跟魔法师在一起才对。」

  「也许是某个角落,我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劳伦狄斯突然顿了一会儿,接着对后头大叫:「红衣的英果德老兄!你在吗?弗雷米莫的无名外找!」

  ("在此。")

  「好了,他在那。」劳伦狄斯说。

  「真有效率,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不明白变通,大老爹。」

  厥后我们在中堂旁的小角落中找到了英果德与我的银骑士装备。我问他,他想拿这套装备作什么?英果德则回覆,他原来正考虑要不要把它丢到山谷里,因为原先装甲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已经不适合给人用了--不外银骑士的装甲比他所想的更要结实,虽然有些肮脏,但早先的深渊之物已经让阳光给蒸发了。

  突然,英果德从劳伦狄斯的手中接过了我,接着又掉臂我意愿地将我拖回了篝火旁。

  他说:你要休息。

  天杀的休息。

  「劳伦狄斯,救救我。」我轻声召唤着。

  「算了吧,你是需要休息。」劳伦狄斯回覆。

  天杀的劳伦狄斯。

  我在火堆旁一直待到身体恢复知觉为止,等墨迹逐渐消散,干缩变形的手指也恢复了原形,不死人……就是有这么方便的身体。不外,尽管深渊造成的伤害有如幻影,但它确实在我心中种下一个念头。如果火焰是真的,只要它再度旺盛,不死人就会消失……但就算我愿意投火,可是投火之后世界又将由谁来作主?是亚诺尔隆德的遗族吗?卡斯说神奴役、操控了我们,不外,静下心思考,我见过人类的貌寝为何,却不明白神的妄为之举造成了怎么结果,我只是一昧地憎恨与恐惧,却什么都不懂……这么庞大的事情……如此不行解的谜题,只凭我能获得解答吗?

  倘使神祇……

  ……一切尚未解答,我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在拯救罗德兰,死者、叛逆者,它们的存在都不是假话,它们确实是场灾难……那我得继续走下去,况且是否传承火焰也是最后的事情,到时候一切都将真相明白吧。

  我只能这么想了。

  --「安娜塔西亚,你会支持我吗?你一定会支持我吧……现在已经没有停歇的理由了。」我对着防火女呢喃着,我祈求她不会弃我而去,祈求祭祀场仍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没有跟她说出一切,但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我的难关,任谁也无法解答。

  深渊的污染还残留在身上,虽然还未完全消失,但既然没事了,我也不计划继续枯等下去。在那场遇难中,我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武器,但所幸行囊还在,虽然腰袋与箱子都脏的要命,但都完好如初,内容物也没少过半分。

  尽管火堆旁的黑骑士之剑召唤着我去拿取它,然而我拒绝了,究竟它是我不应转头的过往……于是我从自己的小宝库中找出了银骑士之剑,只是它轻的让我无法适应,因此我还未下定决心是否要使用它。

  现在,在出发前,我还得去见见某小我私家。蕾雅,我愚蠢的小女孩。你仍执意留在教堂里吗?

  然而当我回到了那处大殿堂,却没看见半小我私家影。她去哪了?我召唤着,要她别畏惧,是我……我是无名。

  ("银骑士先生?你是银骑士先生吗?")

  啊,你在那。「小姐,你躲在楼梯上头做什么?已经厌烦祈祷了吗?」

  ("原来这就是您的样貌,您的声音……原来……您就是那位我曾无理看待的那位英雄?")

  我的样貌……头盔,我没有戴头盔!「别看我,小姐,我不是你认识的任何人。」

  ("您不需要隐藏自己,银骑士先生,您就是您……您是我高尚的救命恩人。")她纤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蕾雅靠近了我,她触碰了我。「请让我记得您。」

  「不,你不需要记得我。」布呢,我明明藏了一块破布……找到了,喔,我的救星!

  「……好吧,但就算眼睛也好,我记得了您的眼睛,蓝眼的英雄。」

  我冒充没事地问着:「所以,你怎么了?躲在那种地方?」

  「……我……我遇到了袭击。」

  袭击?「我早说过了!所早说过你必须下去,这里随处都是敌人,它基础不是你这种弱小之人该待的地方!现在,你马上给我到祭祀场,这是命令!」

  「不,已经没事了,我很好,多亏了……帕奇先生。果真,没有人打从一开始就是邪恶的,已往我只是死读经典却没有融会,以为真善道德只存在于受洗者身上,现在,神土正开导着我,祂让我知道信仰的意义何在。」

  因为他是我雇来的小弟啊,笨蛋!……算了,有梦也好,你就继续作梦吧。「但你依旧不能留在这,懂吗?……所以,是谁袭击了你呢?」

  「是……是……」蕾雅试着镇定。她做到了,「……是佩特鲁斯。」

  这下我真是无言以对了。不,我有许多几何话想说出口!我想告诉蕾雅她一直留在这是何等的愚蠢,她的自责与天真是何等的惹人厌,不外我最后只是在旁边走走晃晃,直到心情得以平复为止。我问:「现在呢?秃顶跟胖子厥后怎么了?」

  「秃顶和胖子?啊、啊……帕奇先生把佩特鲁斯老师带到了阁楼关起来了,厥后他说卖力看守着佩特鲁斯,而我则在这边期待您泛起……帕奇先生说的对,您真的过来了!」

  「他就这点心思最灵敏……好了,你快下去,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说的是真的,在更早的时候,这里甚至有个怪胎魔法师在停留于此,那些家伙图谋不轨,难保不会再次回来……好吧,你能偶尔来这边,祈祷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但请不要把这个魔境看成是自己老家的呵护所,好吗?现在,去吧,祭祀场的人都是好人,他们值得你去接触。」

  蕾雅点颔首,只是她多次回眸,似乎放不下对教堂的依恋一样。所幸,我见的她搭着升降梯离去,隆隆的齿轴声让她宁静地进入了篝火的规模中--总算,这样的结果让人松了口气。至少我还没失去任何人。

  好吧,现在该到我了,佩特鲁斯,我们赶忙来了结这些麻烦事。

  如果我没搞错,教区里应该只有一个地方能关人……但那里的锁已经被我破坏了。所以帕奇又把人困在哪啦?走着走着,我见到帕奇某个通道中探出头来作声召唤,通道的另一头是个有连续外窗的房间,从那边能看见教区与森林的样貌,而房间深处则绑着一小我私家,他让木桶给盖住了上半身,双脚让绳子给捆的紧紧的。

  他就是佩特鲁斯吧?我与帕奇四目相觑,一直在等着谁先开口。厥后,我说:「做的好,帕奇。」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虽然,在真实不外了。」语毕,我分出了一小部份的灵魂出来。我不清楚这样子的灵魂够不够当坐薪水支付给帕奇,但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想或许是够了吧。

  「--老大,请让我随着你一辈子!」

  「不,我才不要咧。别抓着我。」

  当他被我甩开后,帕奇夸张地体现着他的贼笑,并说:「啊……歉仄,我太激动了。这么多的灵魂真是足以令人疯狂啊。」

  「要发狂就别留在祭祀场。」

  「说到祭祀场啊……其实我计划回人间一趟,老大,究竟这个地方也已经让我搜……逛够了,是时候换换所在,看看其它景色啦。」

  回去吗?……帕奇,你也要走了?「但你要怎么回去?」

  「我想下镇的路应该还保持原样吧?虽然我来这好一段时间了……不外这里是罗德兰嘛,时间流逝基础没有意义。」

  「原来罗德兰可以用走的过来啊?」

  「老大不也是用走的吗?圣人小径险些已经不是秘密了--至少对有门路的人来说不是。」

  「我是被鸟给抓过来的。」圣人小径是什么鬼工具?

  「鸟?你是从不死院过来的?现在另有这么愚蠢的人去挑战不死院吗?」

  「我是那里的囚犯。」

  一听见我的回应,帕奇的脸就僵得像块黑面包似的,「哇……啊……啊噢……嘿,老大,我们该怎么处置那个假圣职者?」

  「就这样吧。」

  我拿开了盖在佩特鲁斯身上的木桶,此时,重获灼烁的圣职者一脸受惊又困惑,似乎他照旧个无辜之人一样,是受神祝福的圣者。接着,我问了帕奇,其时的袭击是怎么回事,而帕奇告诉我,其时蕾雅照老例停留在祭坛前专心默祷,突然,佩特鲁斯偷偷摸摸地接近,等到了定点,他就高举槌矛--就在这时候,帕奇丢出了沾毒的飞刃。重点至此,他开始宣扬自己的英勇与果敢,啰烦琐嗦地讲了一连串的故事。

  这时,我问佩特鲁斯:「你不是白教的使者吗?你的所作所为又是怎么回事?」

  佩特鲁斯一句话也不说,但他的心情变了。那是它的真面目吧,一位面目可憎的鼠辈。

  罪证确凿,晚安了,佩特鲁斯。

  (喀喳!)

  一剑银刃穿头,圣人佩特鲁斯殉教于罗德兰,伟哉、圣哉。

  「帕奇,这把银剑跟他的遗物都是你的了,拿完了就随你去吧。」我说。

  「啊……是、是的,谢谢老大!」

  就像这样吧,老实说,也没有什么好欠好的,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这个事件的答案很明显了,所以我能绝不犹豫。但其他事情呢?火焰或黑暗,哪个才是我的正确答案?太庞大了,我怎么想也想不透,况且,一身空无的我到底有什么能耐去思考命运的真假对错,然而转头已无岸,现在我只能一直冲下去,直到自己找到答案、或神形俱灭为止。

  ---

  帕奇将满满的赃物跟宝物偷搜进自己的无底木箱里,之后,他领着我去看看那些人间所留传的秘道在哪。

  我们不停地沿着不死镇向下走,渡过个大桥、几道巨墙,这些市镇如梯半般沿着山崖而筑,但都大多已几近全毁,此地屋垮墙塌,连活尸的影子都很难看见。厥后,我们抵达了人类市镇的最外围,紧接在城墙之外是一片荒岩,稀薄的泥尘铺在灰玄色的岩块上;更外头则是与云海最接近的地方,从那就能看见底下的山脉,原来那些山都是从罗德兰往外延伸的,这块神土就像群山之王一样;最后,在云海淹没的地平线外,我似乎看见了一点绿意,我想那里就是活人的界线了吧。

  这时帕奇的召唤声叫醒了我,他人站在坍毁的巨墙拐脚。随着他的法式,我们徐徐深入山脉岩层,直道一扇藏在洞窟里的小石门前。

  帕奇高举火炬,并说:「这里就是圣人小径,据说是第一批移居人间的白教使徒打造天堂之路。」

  「都不知道哪边才像天堂了。」

  「这倒是真的。」

  「帕奇,你确定你要离开了吗?」我又问了一次。

  「虽然我很想说都是因为老大的缘故,不外嘛……老实说我很久没碰上一个女人了,罗德兰这种鬼地方一点娇艳美女都没有,有的尽是些比男人还凶的女男人,在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

  「这原因真实际。好……去吧,如果地上待的牢固,那就别回来了。」

  「那还用你说。」接着,帕奇就把手上的盾牌交给了我,并说:「老大,祝你早日去死。」

  「要我死就别把盾牌交给我。」

  「嘿嘿……这张盾牌有我帕奇大人的诅咒,它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是说秃头吗?」

  「不要拿我的发型开玩笑!它才不秃……我是为了方便才剃秃顶的,你这满头虱子的臭浑蛋!」

  「好了,小鬼,快走吧。」

  帕奇临走前对我比了其中指,接着,他一步步走下被踩的凹陷的台阶,一直到不知多深之后,他的火光才消失在某个平台或转角中。

  各人都要走、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路要前进,李凯尔特说的对,祭祀场的家园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的王国只是个幻影,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但我真的好想……好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难道只因为是不死人,寻找归属就是天理不容的重罪吗?明明我们连生命都不是……。

  现在……我连停下来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只是个无爪的飞禽,永远不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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