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呆了呆,然后满脸歉意地看向戴着面纱的苏如云:“很歉仄,这位客人,我们暂时不接受订做!”
“不接受?”
苏如云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伙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不接受订做,为何问我是来买琴,照旧来订做琴的?”
“这个!”伙计脸上十分尴尬,“是小的习惯性问话,昨天东家知会过我,说是最近1个月,只卖店里已有的琴。如果有客人要订做的话,只能等一个月之后了!”
琴风阁是杭州城最好的琴行,不仅做工精美,最为重要的是音色上佳。通常琴风阁出品的琴,最受文人追捧。
琴、棋、书、画,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
而琴,更因为它的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凌风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在音乐、棋术、书法、绘画中居于首位。
苏如云来琴风阁,就是为了订做一张适合自己的琴。
艺妓,说白了就是为了讨好那些文人学子的欢心。而他们恰恰又喜欢这些工具,虽然最后一道题苏如云猜不出是什么,可是前面的角逐中,肯定会有琴技的较量。
为了使得自己获得良民的身份,此次骄女之争,苏如云志在必得。
一张好琴,自然能够为苏如云获得更多的优势。
听到伙计的回覆,苏如云好奇问道:“为什么非得等一个月之后?从来没听说过琴风阁有这个规则!”
琴风阁订做琴,需要高昂的人工费。
所以大部门人,都是来买现成的琴,而很少会有人和苏如云这般订做琴的。既然订做的人少了,也不至于会有大笔订单,使得琴风阁需要特意为此空出1个月的时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东家付托说这个月一律不接订做琴的生意。那些做琴的老师傅,也都被东家带去了城外的庄上。就算您出再多的钱,有着现成的质料,可是没有师傅在,一样做不了!”
伙计说着将苏如云引进屋内,“要不您看看这里的琴,或许有合女人心意的!”
“好吧!”
苏如云无奈所在了颔首。
一张好琴从订做到交货,一般六到九个月,再好点的需要一年,甚至两年的时间。而琴风阁却能够在3~4天内就能够交货,这种看似不行思议的速度,其实很简朴。
因为琴风阁,是在已有琴的基础上进行革新。
最多只需四天时间,就能够革新出切合客人要求的琴。看似简朴,却对革新的师傅有着极高的水平要求。
目前整个杭州城,唯有琴风阁的老师傅才气够做到。
“女人,您看这张琴,是仿造传世四台甫琴之一的‘绿绮’所制。以桐木作面,杉木为底。这张琴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形制浑朴古朴!”
伙计对着苏如云面前的一张琴,尽力推荐着。
双手轻扶琴弦,感受着琴弦上的质感。已经继续了本尊才学的苏如云,第一感受这即是好琴。
忍不住之下,苏如云左手按住琴弦,右手拇指轻轻一拨,一阵悦耳的声音从琴面上跃出,萦绕在苏如云的耳边。
“好琴!”
苏如云忍不住赞叹一声。说完,苏如云情不自禁地右手再次拨弄而过,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拨弄,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划过琴弦。一段美妙的旋律从琴弦上划出,全身心投入到乐曲的弹奏中,那种微妙的感受让苏如云一阵心旷神怡。
随着苏如云双手不停的拨弄,叮咚之声不停响起。
轻柔的双手,每一次划过琴弦,空气就如同划开一道道波纹,击打着几人的心灵深处,小青和来福已经彻底陶醉其中。
琴风阁的伙计因为经常听人奏琴,对音律也略有造诣。
在陶醉之余,更是对眼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少女一阵惊叹,在他接待过的客人中,此人奏琴的技巧无疑是最高的。
一曲抚罢,苏如云双手有些不舍地从琴弦上离开。
“一看女人就是行家,这张琴名‘翡翠’,虽然不及‘绿绮’名贵,可也是上上之品!若是女人买去,再于这西湖之上抚曲一首,定能迷的那些学子们分不清东南西北!”
伙计一张嘴就是恭维的话说了出来,自然是希望苏如云能够买下这张琴。不外伙计倒也没有说假话,别说是懂琴的文人学子,就是不懂琴的小青和来福也是颔首同意伙计说的话。
苏如云右手抚摸着琴身,在琴额处,有篆体写着‘翡翠’二字。
“确实是一张好琴,不外!”
苏如云说到这里脸上有些惋惜,后面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咳!”一声咳嗽,一个宏厚的声音在苏如云身后响起,“既然是好琴,女人为何不买下来。宝剑赠英雄,良琴配美人。如果女人买下这张‘翡翠’,也算是没有埋没它,遇到了一个知音!”
伙计有些惊讶地回过头,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其他人泛起在屋内。
苏如云依旧看着那张“翡翠”,双眼中透出喜爱之余,另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至于身厥后人,苏如云没有丝毫的惊讶。
在适才奏琴的时候,苏如云便知道身厥后了人。
前世特工的生活,使得苏如云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警惕。哪怕在这个穿越后的古代,苏如云依旧习惯性地维持着曾经的警觉。
当看清楚身厥后人,伙计惊的叫作声来:“东家,您怎么来了?”
在门口处,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浅笑欣赏着苏如云的背影,或者说是在回味之前那一曲《凤求凰》。
“我若是不来,又如何能够听到这天籁之音!”
中年人大步走进屋内,挥手示意伙计先退下,“昔日司马相如作曲《凤求凰》,今日女人用仿制‘绿绮’的‘翡翠’弹奏,倒是一个韵事。”
中年男子的话,苏如云照旧明白的。
名琴绿绮,即是司马相如的琴。绿绮早已失传,如今用仿制绿绮的翡翠弹出《凤求凰》,自己弹的又不差。如果自己买下这张琴,倒是免费为“翡翠”打出了名声。
苏如云转过身,面纱下的脸看不出任何心情:“你觉得这样吹嘘我了,我就会买下这张琴?”
中年男子倒显得有些意外,神情一愣:“难道女人不喜欢这张琴?可是如果不喜欢的话,刚刚为何弹的如此用心?”
果真是无商不奸,看见自己喜欢就尽力推销。
“琴倒是好琴,可惜不是我所想要的!”
苏如云没有婉言表达,而是直说原因,免获得时候又费一番口舌解释。
中年男子疑惑地看向‘翡翠’,怎么看,也没觉得什么地方会令这个女人不满意。
“不知女人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琴?王某即是这家琴阁的主人,女人只需说出要求,若是有切合女人要求的琴,我便拿出来给女人看看!”
伙计叫中年男子东家的时候,苏如云便知道了眼前这其中年人,是这家琴阁的东家。
店中的琴,苏如云其实早已看了一遍。最满意的也只有这张翡翠,可却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这里有一张图,如果王掌柜愿意为我制作的话,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琴了!”
苏如云的话刚说完,身后的来福,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有琴样的图纸递给了中年男子。
接过来福手中的图纸,王承仁口中却说道:“伙计之前应该有告诉你,本店暂不接受订做。不外,我倒想看看女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琴,居然连‘翡翠’也看不上!”
在听过苏如云弹奏的《凤求凰》时,王承仁就已经知道苏如云一定很懂琴。在苏如云不满意翡翠的时候,王承仁已经认定了苏如云绝对是琴方面的行家。
可是当王承仁看见手中那张草图的时候,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测。眼前这个女人在琴这方面,绝对有着极深的造诣,行家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
如果这张图纸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画出来的,那么形容她的词,唯有……
琴圣!
司马相如的“绿绮”,与“号钟”、“绕梁”、“焦尾”并称四台甫琴。千古流传,为后人津津乐道。
可是看着手中的图纸,王承仁的心哆嗦了。
凭着在琴行多年的知识积累,王承仁认出了手中这张图纸中所画的琴,一个让王承仁险些为之疯狂的琴。
逾越四台甫琴,被奉为仙品的琴中至尊——九霄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