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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牛一毛雪

二 暗室逢灯 动身离开

九牛一毛雪 禤涄 3441 2024-06-17 22:30:41

  张霄重重地坐倒在地上,严重满脸不行置信,他紧紧抱着头,然后双目紧闭,然后突然猛地抓住宋念恩的肩膀摇晃,“那我呢,我弟弟死了,我们丢下原本的生意,跑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酬金我弟的救命恩人,家中考妣已故,我弟为了我死了,宋大人虽然可以为了自己明哲保身而隐瞒,那我呢,我在世的意义是什么,是什么啊!”

  听到大堂里的消息,门外的小吏迅速推门而入,把张霄恩在地上,“宋大人怎是你这种小民可以侵犯的。”但很快宋念恩使了个眼色,几小我私家最终照旧把张霄放下,并在关门时给了张霄狠狠一记眼刀。

  徐棠棣将张霄扶起,替他擦净身上的土灰,并帮他理了理衣服,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宋念恩走已往,接过他手中的信纸,“大人,景王殿下流落在外,陛下本是罚他在行宫幽闭思过,但是如今如果像张霄所言,蓬头垢面,过着连平民都不如的生活,那么这背后肯定有他人指使,此事一旦被有心人曝光,丢的不仅是皇家的颜面,一个禁闭的皇子活的不如下人,这是治理不妥,更是丢了大胤的脸面。”然后俯身给宋念恩一拜,“如果宋提刑力所不能及,那么便交给我来打理吧。”

  “你有何计?徐令郎,你两年前才高中进士,在礼部任职,年纪轻轻一腔热血是好,可是你又有什么能力去救景王殿下,难道要搭上你的前途吗?”宋念恩已经过了知天命的时候,看眼前正值壮年的徐棠棣,难免捶胸顿足,感应惋惜。

  “宋大人婉言相劝,徐棠棣十分谢谢,但请宋大人放心,我敢伸以援手,自然有我的原理。过几日西秦使节未来大胤会见,到时候会有时机的。至于张霄,暂且受大人庇佑,带案件彻底查明,我会接他回去,因此今后查案等事,有劳大人费心了。”徐棠棣向宋念恩正式地一拜,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张霄被带走,室内只剩下宋念恩和文若,似是突然惊醒,他震惊的看着文若——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在角落旁听了事关皇家的秘辛。原本宋念恩以为,这位看起来中立的商人会在听到这些事情后,几多回露出恼怒,畏惧,至少是惊讶的心情,但很可惜,都不是。文若站在一旁,以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宋大人这会儿才想起来,这里有一个本不应泛起的外人了?”“你......算了,此事原来也是我的失误,但我并没有说什么错话,受过景王恩惠是真,远离纷争,一心为朝廷做事也为真,我简直辜负我的恩人,在失事时选择逃避,但你说不了我什么,朝廷如此,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气节什么的离我太远了,我只是想做好官而已。”宋念恩挺直的脊梁弯了下来,他突然感受自己的内心在骤然之间苍老衰朽,只能背手长叹,望向窗外萧瑟的梧桐——树可衰而复生,可是自己不会了。

  “宋念恩,庆元十四年年进士,家境清贫,其时在考场上被诬陷携带小抄进门,其时是年轻的景王在主持科考时替你解围。”

  宋念恩默不作声,那确实是他的已往,他怎么会忘记?

  “宋大人,经此一事,肯放心力交瘁,需要休息,在下便不再叨扰,今日之事,我绝不外传,大人大可放心,如果不信,文若在此可以立下字据。只是希望,宋大人不要忘记自己的内心,至少,也不要辜负自己的名字。”

  文若徐徐离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宋念恩一人,他走出门去,房檐下“秉公持正”四个金色大字缄默沉静不言。

  宋念恩自恃在政界上一直清明公正,从来没有错判过一件案子,冤枉过任何一个无辜黎民。可是十年前呢,自己因为恐惧而什么都没有做,对景王如此,对祁谦敬也是如此,另有那个战死沙场的小将军......他们都是好官,青天朗朗,自己明明知道这是有心人故意制造的冤案,自己又在哪里呢?

  念恩,念恩,怙恃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要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知恩图报,要记着他人的恩惠。

  念恩啊念恩,你难道没有过负恩的时候吗?

  宋念恩的眼眶红了,但是湿润的眼眶最终没有落下一滴泪,他闭上双眼抬头,乌云在头顶,没有太阳,但是照旧有什么工具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

  “什么?你要同鸿胪寺的人一起出使西秦?!”髭须花白的官员看向自己年轻的下属,他不明白这个傻小子为什么敢接鸿胪寺都不太情愿去的苦活。

  “郭大人,您也知道西秦不是什么好活,那既然如此能否让我出去历练历练,而且此次时间短不出一个月便能回来。”徐棠棣站在郭松涛的桌子边,言辞恳切地请求。

  “不行,此次出使西秦,原来就是为了商议和亲一事,西秦的公主要过来,其中诸项事宜事关重大,一丝一绝不行以怠慢,还轮不着你一个小年轻已往。”

  只见徐棠棣一脸投合的看着郭松涛,“但是你也看到了,在已往几年里,在理论上我基本比礼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熟悉,况且我也并非是毫无经验的愣头青,如你所言,去西秦路上一路辛苦,我这去了也是帮你们分管。”

  “贫嘴。”郭松涛瞪了一眼徐棠棣,“我寻思平日里你也没这么活跃啊,让你多干点活就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腹痛,怎么?西秦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您说是就是吧,我都说了,礼部上下,不是年龄大,就是嫌哭嫌累,我这算是分管责任,大人放心,我定能不如使命,顺利完成事情,让您老面儿上有光。”

  郭松涛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看面前这个殷勤得比犬类还要跳脱的年轻人,“而已而已,如果你能完成使命,我就不问你献殷勤的理由了。”

  “谢师傅谅解!”徐棠棣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另有,”郭松涛又是一眼,“私底下叫一叫就算了。外面给我放尊重点,别让外人以为我真给你开了什么后门,架了什么小灶。”

  “是是是,您老说的都对。”

  “小姐的意思是说,这次运往西秦的机巧,小姐是要亲自带队运送?”兰麝坐在文若身边询问,沅溪阁的温度有点低,再加上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兰麝照旧贴心地帮文若披上了斗篷。

  “是。”文若拉了拉斗篷,坐在门前,沅溪阁为虞家小姐的住处,园林水木清华,自外面引了一条小溪进来,周边饰以怪石和蔓草,虽然外不显华美,但是内行人能看得懂其中的精巧。从自己受虞小姐之邀住进将军府以来,已经是半月有余。

  “小姐也知道自己一道天冷会格外体虚,可曾有过一分一毫的体贴自己的身体,听听医生的医嘱?”

  文若看着火盆里的光——才刚入秋自己就不得不烤起了火,“我有要事不得不去,医嘱恐怕也拦不住我,你过两天和卫尧说,把工具准备好,等商队路过京城时便启程。”

  “可是......”

  “到时候多带几件厚衣服即是,我照旧会敬服自己的身体的。”文若似是抚慰般摸了摸兰麝的脑袋,兰麝眄视了她一眼,深知自己劝不动自己家这位主子,只好作罢。

  “文若姐姐,我回来了!”一阵清亮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刚刚进了院子的云雀一样,文若低头浅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有只小鸟可是飞回来了。”然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一开门,文若的手便被另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顺着视线看已往,来者身材匀称,一身雪青色的裙子,上面绣着兰花,鬓发如云,明眸皓齿,笑若东风。

  “可是从令尊屋里请安回来了?”

  “可不是,每天早上去请安,父亲都能讲好长时间,虽然无聊也只能听着,都是和兄长谈论什么朝堂政事,这不是我管的。这不,一来就回来找姐姐来了?虞向婉轻轻拉住文若的衣袖,“刚刚听你们在说机巧什么的,难道是姐姐又在搞什么新发现?快让我看看?”

  “哪有那么容易,”文若摇摇头,“前两天带来的机巧鱼,你才刚刚放在水里玩了几时,现在又来向我讨要新的了?”说完轻轻刮了下虞向婉的鼻子。“真是得寸进尺,对于刚晤面的笔友,新来的客人,虞小姐就是这般招待的?”

  “是,是,是我的差池,我认错,认错。”虞向婉狡黠一笑,领着文若回了屋子。

  “啊?你要去西秦?”虞向婉不行置信地看着文若,“姐姐刚来没多久就要走?”

  “来回或许一个月左右,不算太长,虽然很歉仄没待多久就要走,但是此次运往西秦的货物至关重要,我不去不大放心。”

  “哦。”虞向婉撇了撇嘴,“可惜我又要在府里无聊三十个春秋了,姐姐能不能早点回来。”

  “这话说简朴也简朴,事情办完快马加鞭,能回来早一些,明日我就向令尊请假。”

  “没有须要,我去说一声即是了,最近朝务繁忙,父亲多数抽不出时间,到时候我去说便好,你是我请来的客人,理应我卖力。”

  “那便有劳了。等我回来一定去和令尊大人致歉去。”

  “况且你都多大的人了,及笄礼也过了,也该懂事一点,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再陪你谈天说地,好吗?”

  “嗯嗯,约定好了。”

  待虞向婉离开后,文若看着模糊但跳脱的背影,对兰麝道,“你看那虞家小姐,年龄在家中三人中排行老幺,倒是她的父亲把她养得好,知书达理,冰雪智慧,但也算是不谙世事。”

  “是啊,每次看到虞小姐,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可是,他父亲当年是怎么加入进谋害我父亲的行列中呢?又是愉快地怎么和西秦签的和约呢?”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文若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色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姐,太过的伤心倒霉于身子。”兰麝在一旁善意地提醒。

  “我知道,不必多说。”二人转身回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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