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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的到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担负

初音的到来 叹息的扑灭者 3737 2021-01-24 21:14:18

  山贼袭击的某后主使已经找到,关入地牢后被狂热敬仰摄政王的狱卒鸩杀。

  王女送来的信上有许多官方的修饰词和体贴的话,安从中抽取出这两点信息。

  听上去是足以让演剧团松一口气的消息,不外安很难这么想。

  被王女打入牢狱的人是前帝都护卫队的卖力人。

  在帝都的时候,安见过许许多多的巨细贵族,与这一位恰好有一面之缘。他是一个不言苟笑的中年人,衣着言行严谨肃然,除了初次晤面他赶来时显得有些忙乱外,是个很有将士气势派头的人。

  在确认过安的身份后,他就再没来打扰过。

  比起怀抱野心的军官,他给安的感受更像是一个性格死板,崇敬着摄政王的人,第一次晤面他说话甚至还会口吃,像极了在尊长面前不会说话的小孩子。

  这名贵族是现役军官,手里握有数量不小的军队。说他暗自抽出人或者私下里养私兵倒也说得已往,但他给安的第一印象,不像是会派人袭击平民的人。

  况且他看着就属于摄政王一派,为人也严肃正经,更没须要对安下死手。

  安对于看人这方面几多照旧有点自信的。

  如果他不是幕后主使,那就是被权位更高的人拉出来当挡箭牌……或者说是幕后黑手是在乘隙排除异己?

  这样的话第一批被当做诱饵的山贼会袒露出线索也就不奇怪了,完全是对方故意的!

  入狱后的不明刺杀是为了封口,彻底落实罪名。所谓崇敬摄政王的狱卒则完全是替罪羊。

  信中没有提狱卒如何,不外刺杀一名贵族,哪怕是贵族囚犯,在没有获得命令的前提下预计也是难逃一死。

  这和拿人命当做诱饵的做法何其相似!

  安牙齿紧咬。

  如果狱中惨死的贵族是被冤枉的,那就意味着真正的黑手在帝都的权利大到难以想象,说不定连王女和雷翁哈特都被蒙在鼓里。

  ……正常,他们两个也只是孩子。

  至于王女莉莉安娜和帝都护卫队长雷翁哈特,这两小我私家完全没有被安放置在怀疑列表上。

  虽然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能说长,但安能感受到他们都不是城府极深的人。莉莉安娜率真可爱,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普遍拥有的任性娇蛮。雷翁哈特很有才气,行事已经颇具上层者的风范,但目前许多地方还欠缺打磨。

  而且哪怕他们真对演剧团有敌意,那也不必偷偷摸摸。以两人所在的位置,真要认真起来,演剧团基础不行能走出帝国领地。

  另有一点,安能在雷翁哈特的身上看出一种身居高位的无奈感。

  安知晓雷翁哈特面具下的脸孔,那是和王女极为相似的面容,两人恐怕存在着血缘关系。与他们坦然接触的那段时间,不难发现雷翁哈特随处在掩护着无忧无虑的莉莉安娜。

  换做其他身份的同龄人,此时都还在怙恃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生在世。可他们却要肩负起王族的责任与压力。

  比起莉莉安娜和雷翁哈特这两个名字,安照旧更喜欢铃和连这两个称谓。

  安的手指敲打着石桌。

  说到底,如果摄政王还在,哪儿有这么多幺蛾子!

  对这小我私家,安是有一些怨气的。

  被人、照旧被许多人认作是别人,任谁都市有些怨气,况且安还因此迎来许多麻烦……

  现在帝国的形势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瞒着王女和帝都护卫队队长,偷偷搞小行动。

  以后恐怕是要乱了,得留个心眼。

  最麻烦的是那个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

  想起这个黑手,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他能死了该多好……

  “嘶——”

  安突然感受到眼睛一阵刺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当想起剧团遇袭的事情,他的眼睛就会莫名抽痛。

  “眼睛怎么了?”

  安感受到肩膀被轻轻按住。

  努力睁开眼,他看到流歌有些担忧的眼神。

  “应该是进了工具。”安伸手揉几下眼睛,“现在许多几何了。”

  流歌的语气和神色都很淡然,但安知道她是在体贴自己。

  安早就了解到,一向不爱说话的流歌姐实际上是最会照顾人的。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演剧团如今的驻扎地,恰好这里有石制的桌凳,所以这里在一开始就被看成各人休息的地方部署了起来。

  闲暇的时候,各人都市来这里品茗玩闹、打发时间。

  安只以为流歌也是做完自己的事之后过来休息的。

  流歌微微提起裙摆,坐在安的旁边:“适才在想什么?”

  让安有些奇怪的是,流歌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可能有话要说吧。

  安扬了扬手中的信,不动神色地说道:“我是想我们真的是被王女殿下体贴啊,在帝都的时候也是,受到了许多照顾。”

  他不想让流歌知道心里正在想着的事。

  流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安。

  安按耐住心底泛起的一丝忙乱。

  “……是这样没错。”流歌收回了视线,拿起桌上放着的水壶。

  安偷偷松了口气。

  流歌倒了杯水递过来,又为自己倒了杯。

  “啊,谢谢。”安接过来,道了声谢。

  流歌没有回应,抿了口水。

  演剧团的所有人早就习惯了流歌的作风,所以安没有在意,自己喝了起来。

  “不愿意说吗?”

  安差点被呛着,连忙抬起头,意外地看到流歌的脸色多了几分无奈。

  “……流歌姐,什么意思?”安虽然外貌上不声不响,但实际被吓到了,擦嘴的行动都有点不自然。

  他知道流歌善解人意,很容易就能察觉他人的心情,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眼看穿。

  我演技这么差吗?

  安已然兜不住内心的颠簸。

  “你不是知道了吗?”流歌轻轻叹了口气。

  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流歌没有死死追问,迟疑了一下,换了个偏向。

  “……我的事情,你听到过吧?”

  听到流歌的语气变得降低,安收束住自己的情绪,点了颔首。

  流歌的已往,他听姐姐说到过。

  小的时候流歌的怙恃因一场大火丧生,原来前途灼烁的她为此降低了好长一段时间。厥后虽然因为一场恋情重新振作起来,却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照旧令她怙恃逝去的那场大火的元凶。

  换做其他人预计会今后一蹶不振吧,但是流歌挺过来了,更可贵的是她的性格还如此温柔,没有被扭曲。

  安很佩服流歌能如此坚强,他无法想象换作自己遭遇同样的事,到底还能不能走出来。

  恐怕不能。

  “不要这么看着我。”

  安不加掩饰的钦佩,令流歌不禁失笑。

  很少和安单独相处的流歌忍不住想要逗逗他:“还好你不是用可怜的眼神看我,否则我可就生气了。”

  融化的冰山之下,是颠倒众生的美丽。很少绽颜的流歌,笑起来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之容。

  如果不是画技拿不上台面,安都想把这一幕画下来。

  “怎么会,流歌姐,你的坚强是许多人应该学习的。”安认真地摇摇头,“可怜你的人才有问题!”

  遭遇不幸的人,可能需要资助,但绝对不需要可怜。尤其是对于独自挺过不幸的人来说,可怜,反倒是一种侮辱。

  当着面说可怜别人的话,没挨打那是人家脾气好!

  细心的好孩子。

  流歌的眼里满是笑意。

  所以说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剧团!

  流歌的笑意徐徐控制住,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自满的,她悄悄按下心中的激荡,再次追念起已往。

  语气不自觉降低下来:“……其实,我不是那么坚强的人。”

  安有些疑惑,不外他没擅自问,而是好好听着。

  “那小我私家……”

  想起已往,流歌的眼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那不是好的回忆,现在提起,她也无法完全释怀,但她照旧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

  “他是领主的儿子,在事情袒露后,虽然被赶走,虽然领主外貌上隔离了关系,但私底下,领主照旧在接济他。”

  “那小我私家依然住着漂亮的屋子,依然和以前一样随处找着情人。”

  流歌越说,安越能感受到她平静的外表之下汹涌着的某种情绪。

  安想要阻止她回忆,却被先一步制止。

  流歌放下抬起的手:“最初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很奇怪。”

  “为什么他能过得这么好?”

  “凭什么他在伤害的那么多人,造成了那么多人死亡的灾难后,却还能过上比许多人都要富足的生活,还能笑得那么开心?”流歌的眼睛里,似乎反照着火焰,“不知不觉,再想起他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剩下一个想法……”

  “我要杀了他!”

  “我要让那小我私家实验一下在火灾中丧生的遇难者的感受!”

  安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没想到流歌曾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只是听流歌叙述,安就有不寒而栗的感受。

  不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后,他对流歌口中的那小我私家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有些担忧流歌。

  “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我花了很长时间准备,最后收集了许多燃性很好的质料。”注意到安的心情,流歌又控制了一下情绪,“别担忧,我现在在这里,不就代表我没有乐成吗?”

  安不知道自己该不应松口气。

  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安的头发,流歌继续说道:“在确认好他的住址后,我正准备回去拿工具,却看到治安队困绕了他住着的屋子,说是要逮捕他。”

  “他因为反抗,被就地斩首。”

  “厥后我听说,他的领主父亲最后也被惩处,罪名是放任儿子滥杀平民。”

  罪有应得。

  安很自然地想到。

  这个词还挺合适。

  流歌看向了安:“其时我很茫然,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也没有心思去打探他为什么会犯了杀人罪。不外现在想想,那小我私家要是会安循分分生活,那才奇怪。”

  “因为无处宣泄的的恼怒,我差点做出危险的事。”

  流歌没有提及她的自杀未遂,她只说的是没有亲手杀掉那小我私家的事。

  “没能亲手报仇,其时的我是有些遗憾的……不外现在,我很是庆幸有那个巧合。因为有这个巧合在,才让我遇到了演剧团的各人。”流歌双手放在胸口,陶醉在美好的回忆里,“我很珍惜现在的日子,追念已往,反而会让我感应后怕。”

  流歌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不外安已经从她的神情、她所叙述的事当中慢慢理解了流歌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是在拿自己做例子,劝我不要一时激动,做出会令自己忏悔的事。

  安的嘴角不自觉泛起笑容。

  来自同伴的眷注,让安的内心十分温暖。

  “我也很庆幸,能够加入演剧团,能够认识流歌姐。”

  安以从未有过的高昂情绪如此说道。

  流歌姐,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激动的事,也不会让各人伤心的。

  流歌的脸上流露出宽慰的笑容。

  此外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演剧团的各人都好好的就行!

  担忧的事情消失,流歌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啊,差点忘记,适才美可姐说马上要到晚饭的时间了,让我找你。”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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