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我躺在宿舍破旧的木板床上,听着歌。
如果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呢?
会是一个认真学习教课书的孩子吗?会是老师眼中的勤学生吗?我不知道。
“如果时光倒流,你想做什么?”我扭头问胳膊上正打着绷带的主任。
“如果时光倒流,我的胳膊应该还健在。”主任不假思索丢来一句。
“你的胳膊又没少,至少照旧在的。”慰藉受伤的主任的同时,也让我想起了前几天主任那惊魂一刻。
那天主任和马劲刚从花园回来,正为如何打发漫长的晚自习烦恼不已。这时,主任看到马劲穿着一件白色T恤,然后就凑到了马劲耳边。接着我就看到马劲满身的肥肉都随着他的笑在哆嗦。
晚自习的时候,伟哥突然来访,走到后排见马劲和主任都不在,就问大雷他们去哪儿了。大雷早有准备,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去茅厕了,晚饭吃坏了肚子。”伟哥若有所思,然后转身走了。我给大雷送去一个“小鬼,体现不错嘛”的心情,大雷把大脑袋一甩:必须的!
以下整个历程是马劲在主任去校外的医院治疗胳膊时跟我们说的,中途因克制不住,在讲下一句之前先自己大笑一番,导致叙述历程中断数次。
那会儿马劲正拿着一根长木棍将自己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挂到楼道上方的一根电线上,主任在楼道的拐弯处巡查,防止有人进来被发现。
因为是晚上,所有人都在上晚自习,楼道里也就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主任在拐弯处只能隐约看到那件白色T恤。马劲一边挂衣服,一边暗自为主任这个整人计划激动不已。
“好了没有?”拐弯处传来主任焦急的声音。
“等一下,急什么,我看不到那根电线,正找呢。”马劲加速了手上的行动,可照旧没能找到电线,于是就把衣服先拿下来,用棍子胡乱捅来捅去。
“坏了!衣架掉了!”马劲的声音响起,接着马劲就蹲下身去摸衣架。
“还没好啊?快点儿!”主任这个时候明显耐不住性子,想尽快看到自己思想的结晶。
“快了,马上!”马劲也有点儿着急。
马劲摸到了衣架,把T恤挂到衣架上,又拿棍子捅了一会儿,终于将电线找到。
马劲在给我们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笑得险些抽已往,险些离别人间,经大雷多次痛骂,终于是将其拽回,才得以继续讲下去。
马劲将T恤挂上,都没来得及欣赏,转身就进了旁边的水房。
因为楼道里终年不见天日,电线的位置又靠近水房,所以地上全是脏兮兮的泥水,马劲在摸索衣架的时候,手上已经满是泥水。
“怎么还没好啊?”主任这个时候还在坚守岗位,敬业精神堪称规范。
“……”楼道里没人回覆,传来水房哗哗的流水声。
“马劲!你小子别吓我!”主任的声音已经有点发抖,谁都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主任壮了壮胆,朝黑暗深处走去。
T恤挂得不是太正,但几多还能摆动。主任已经两腿发软,但照旧忍不住朝衣服看了几眼。唉!好奇心啊好奇心。
看不到马劲的身影!
可怜的主任此时别说思想结晶了,都已经思想瓦解了。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主任……”
“啊!!!”主任掉头就跑!接着听到“咣”的一声!黑黑暗传来主任摔倒的声音。
主任就这样撞倒了垃圾桶,在自己的思想面前摔了一跤。
事后主任向伟哥谎称在茅厕门口被一个急着上茅厕的人撞倒导致摔伤了手臂,以此为由请假去了医院疗伤。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主任一直以手臂有伤,生活不能自理为由,对马劲实施了种种惨无人道的抨击。
纵使主任这般,我们也不愿意在宿舍楼门紧锁的情况下,像主任一样,想方设法爬进宿舍,终结自己手臂运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