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蝶夫人

　　强忍住一阵阵眩晕，雷哲紧张地在心里召唤着自己重要的同伴。

　　“轻语，轻语……”

　　“轻语，你快回应我……”

　　妖姬扯回了他的意识，而她自己的意识体却已经在怨孽的攻击下变得千针百孔。

　　现在他们虽然维持着附体状态，但是妖姬的意识已经进入了寂静之中。

　　“轻语，你别吓我……”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大意，如果我不中那一刺……”

　　泪水流转在眼眶，将落之时。

　　“良人……”一把轻柔的声音在少年心间响起，“为……”

　　“轻语，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少年感受自己乱跳的心终于安宁了下来。

　　“为……为……仙……”妖姬的心声时断时续。

　　“什么，轻语，你说什么？”放松之后，雷哲感受自己的头更晕了。纵然有红衣的掩护，他的意识也受到了强烈的震荡。

　　“危……险……”

　　眼前已经泛起重影，他终于听清了妖姬的提醒，不由轻喊出口：“危险？”

　　“哐当”一声，雷哲倒地！

　　“年老哥！”

　　“小心！”

　　同样脱力的小高和纱纱，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倒地。

　　“请问列位需要资助吗？”冷不丁地一道温和声音响起。

　　它的主人看起来温和而又热心。

　　小高看见这位热心人士却陷入了极端地惊恐中。

　　“百足，百足大人。”

　　“水蛛，你这次可真是狼狈。不外你干得漂亮。”百足悠然走到雷哲的身边，仔细欣赏他身上的黑纹，“果真已经被完全侵袭了。这次水滴的盘算量刚恰好呢。”

　　“什么？”水蛛骤然明白了什么，“大人，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想说什么吗？”百足的语气依旧温和。

　　“没，没有。”水泡男子心情扭曲地低下头。

　　“很好，智慧人会有应得的夸奖的。”百足不以为意，轻轻拍手。一只静电楸型虫泛起将少年掀起，落在自己后背上。

　　“那么，我就先带走他了。列位，再见。”

　　“放开年老哥!”纱纱艰难地撑起身体，满是泪水的眼中自有一股坚强。

　　“哦？”百足惊奇地看着女孩。“是你啊？有意思。不外很遗憾，我可不能听你的。作为体现遗憾的礼物，这个就送你了吧。”

　　他挥手，一道光线没入小女孩的体内。随后他轻笑着带雷哲离开了这里。

　　原地则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

　　许久之后，纱纱率先恢复了行动能力。她拉起犹陶醉在惊恐中的小高。

　　“小高姐姐，我们走。”

　　“走，走去哪里？”

　　纱纱抬起左手，显露手背上的青莲火印：“去老爷子那里，帮姐姐和年老哥散布这个印记。”

　　小高昏暗的眼睛逐渐有了光：“你是说？”

　　“让我们一起把火焰的种子散布到整个迷宫里吧！我想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到姐姐她们的地方了！”

　　“这么有趣的事情，也加我一个吧。”一把嘶哑如恶魔的声音吓了纱纱和小高一跳。

　　回首一看，原本寂静中的水蛛现在眼神中满是癫狂。

　　“你，你想干嘛？”小高将纱纱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他。

　　“干嘛？虽然是抨击把我当做弃子的忘八们！”水蛛脸上闪过恼恨之色，“我讨厌被人抛弃。叛逆过我的人，也将迎来我的叛逆。”

　　“就像那个女表……”水蛛心情痛苦地捂住脸，“我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照旧抛弃了我？一年之后还挺住肚子说怀了我孩子？贱人，贱人！”

　　纱纱与小高无语地对视。小高指了指脑子，自嘲地笑了。

　　她们这些异类，在融合之时，自身意识和异灵意识都发生了剧烈碰撞，就算最后取得了胜利，人格意识也终究是残缺或者异变了。

　　像小高这种还没完全蜕变的还好点，因为和异灵之间的意识消磨还不太严重。纱纱更是直接被妖姬拉了回来。而水蛛这样已经蜕变完成的，往往是极端之辈，精神十分不稳定。

　　看着水蛛癫狂的样子，许久之后，纱纱才怯生生地试探开口：“那你能帮我们什么？”

　　“这片地下！我可以帮你们把种子散布在这座地宫里！”

　　“好！”纱纱坚决允许。

　　“纱纱！”

　　“没事的，小高姐姐。我们也打不外他，不是吗？”

　　小高无语以对。

　　纱纱则是上前伸出左手：“那么我们拉钩吧？”

　　拉钩？水蛛感应一阵可笑，对着女孩认真的眼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神差鬼使的他也伸脱手。大手和小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青光一闪，他的手背也泛起了火印。

　　雷哲感受自己像是在海洋里随着浪潮起起伏伏。直到他看到了那道光……

　　“莫怜，外面现在情形如何？”一把熟悉又让少年觉得陌生的空灵女声响起。

　　“小姐，外面很欠好。他，他们……”说话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他们在屠城，男的被虐杀，女的则被……”少女又是一阵哽咽，显得十分惊恐，“小姐，他们，他们还在找你……”

　　“我知道了。”

　　再次听到这把声音，雷哲终于知道了违和之处。女子说话时毫无颠簸，似乎她只是一名看客。

　　这时，少年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这是一处狭小无光的地下室。

　　雀姬淡然地坐在梳妆台前。一位娇弱的婢女正就着烛光为她梳妆妆扮。

　　“莫怜，你有联系上关将军他们吗？”

　　婢女一个哆嗦，“联，联系上了。”

　　“他们同意了？”

　　“同，同意了。”犹豫了一会，她才问到，“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做？”

　　“嗯。”

　　“你就，就不畏惧吗？”

　　“畏惧吧。”口中这样说着，她脸上却没有任何心情，“他们不是在找我吗？你就帮我传出去。”

　　“三天之后，天下第一美人登高台为大头目献舞。”

　　话音犹未散去，一道白金光线撞碎了这片空间。

　　白金书泛起在雷哲面前。

　　少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御灵空间中。

　　看着封面边缘那些被点亮的花纹，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雷哲福至心灵，隐约知道了门后是什么。

　　“原来是你啊。”睁开眼睛，他的意识已然归位。

　　他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座高塔的顶端。

　　“醒了？”优雅的女声似乎在耳边响起，少年扭头。

　　入眼的是一对充满眼睛花纹的蝶翼。她的气质贤淑端庄。纵然全身长着白色外骨骼，拥有四对手臂和尾腹部，也丝毫无碍于这位贵妇人的风情万种。

　　“初次晤面，你可以叫我蝶夫人。”深吸了一口女士香烟，她慵懒地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