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个居然会这样说你哥哥呀?”卞西开口了。
“哦,你怎么会这样想?”蓝奕反问他。
“因为我觉得你和你哥哥情感一定很好啊。”
“哎呀,我和那个家伙啊,一般般啦。”蓝奕摆摆手倔强地说。
“哈哈,当妹妹的一般都嘴硬。”卞西笑笑,“不外,你哥哥是真的很帅气啦,我见了都喜欢,况且那些女生呢?”
“哇哇,你不会是喜欢男生吧?我哥哥可不接受……”蓝奕又装出一副很惊讶的心情。
卞西的额头上马上冒出几条黑线……
“开玩笑开玩笑。”蓝奕哈哈笑着,“是我哥哥告诉你我在哪里的吗?”
“是呀,他见到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要找他妹妹,还把我审察了一番,搞得我都感受自己是坏人要图谋什么不轨似的。”
蓝奕笑得微微弯下了腰,这句话自己没什么可笑的,可是她忍不住想到了哥哥带着一副零下几十度的北极面孔,用那双终年玄冰不化的眼睛审察一小我私家会是怎么样一种场景呢?
当两小我私家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扫兴的上课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在整个校园激荡开去。许多学生急遽地从差异偏向赶回教室,虽然也有慢悠悠走着的学生。
大学的纪律比从小到大任何一个阶段的都松得多。虽然,幼稚园除外。
大学、高中、初中、小学,越往下走的纪律性越严,现在想想小学生的自律性还真是不错,只要上课铃一响,无论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照旧在茅厕里大方便小方便,一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然后又以火箭的速度冲回教室,在座位乖乖坐好,期待磨磨蹭蹭、一拖再拖却又理直气壮从容优雅地从办公室走进教室的老师。
听到铃声,蓝奕歉仄地耸耸肩:“欠美意思,得上课了。”
“没事,进去吧。”卞西也耸了一下肩膀。
蓝奕刚要转身,卞西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拉住了她的手:“等等。”
“嗯?”
“手机。”卞西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银色的手机,“肯留下手机号吗?”
蓝奕愣了一下,很快笑着说:“虽然愿意,谁怕谁啊。”
卞西输完她的手机号,笑着说:“得嘞,我的可乐有着落了。”
“哇,你原来是这个目地啊,真是好有城府啊!啧啧!”蓝奕夸张地说。
“快进去吧,你们老师来咯。”卞西吓唬她。
蓝奕笑着冲他做了个鬼脸,屁颠屁颠地跑进了教室。
卞西低头看看手上的手机,又看着她的消失背影,一只手插在腰上,微笑地摇着头。
放学的时候,蓝奕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了站在花园边的哥哥。他的肩上挎着玄色的背包,微风扬起他细碎的发。
夕阳的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一张没有心情的侧脸,在黄昏里显得平静而又深邃。
不知道为什么,蓝奕的心中蓦地泛起一丝酸楚,她觉得哥哥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孤苦。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做一个这么可怜的人呢?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不应该任性地伤害哥哥的,究竟这个世界上,他除了我和爸爸就没有其他的亲人,偏偏他和爸爸又……
想到这里,蓝奕苦涩地笑了笑。蓝田抬起头看到了蓝奕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一种别样哀愁。
蓝奕赶忙把目光移开,低下头眨了眨不争气的眼泪快要涌出来的眼睛,然后迅速地抬起头,换上了她标志性的笑容。
这些行动,只发生在两秒钟内。
“小奕。”
哥哥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而密集的洁白牙齿,声音湿润且柔软地散在空气里。
那声音和笑容温暖得让蓝奕有些承载不住,所有心里对哥哥的怨恨与不满在这一瞬间统统烟消云散。她冒充撇撇嘴巴,把头转到一边去。
蓝田知道,每次蓝奕生自己气后原谅了自己,不愿体现出来,都市是这种心情。他拉住蓝奕,把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起来。蓝奕没有反抗,任凭哥哥拉着自己手。她忍住了心底想发出的笑,依然装作懒懒地样子。
两小我私家就这样走着,哥哥拉着妹妹的手,哥哥走在跟前,妹妹稍稍跟在后面。相互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
这样的男女在路人看来,百分之百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兴许是吵了一点小架,女孩子在闹情绪,男孩子拽着她要去哪里哄她开心吧?
蓝奕突然有种闭上眼睛就让哥哥一直拉着自己往前走的激动。
于是,她真的把眼睛闭上了,哥哥在自己前面,看不到她的举动。刚开始的时候,眼皮上另有蒙蒙的余光,那是眼睛在灼烁中待了太久之后的后遗症。不外这时已经红日西斜了,光线很纤弱,纷歧会眼前就一片黑暗。
世界一片黑暗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蓝奕居然一点不会感动畏惧。对,她的手中有温热,她被一股让她感受无比放心的力量牵引着。
小时候,在她还没有活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的,那时候她真的不算活在这个世界,她不认得所有的人,她不记得所有的事,她不知道雷声是雷声,她不知道闪电是闪电,她像一个被诺亚方舟抛弃在一颗孤零零的星球上的孩子,一望无际的荒芜,没有色彩,她哭,她跑,她挣扎。
绝望无边无际。
可是有一次,一个特别特别好听的旋律,其实她基础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它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的一只闪烁着羸弱的绿色光线的萤火虫。
那些渺小的虫儿振动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她摸索着追随它们。
于是,星球上泛起了未曾泛起过的颜色。
于是,她的世界亮起了未曾亮起的光线。
那些听不懂的旋律取代了狂风暴雨的魔鬼的撕吼,她平静地学会聆听。
于是,星球上开始有了四季的变化。
于是,她的世界迎来了晨曦与落日。
其实她从未离开,而是有人循着那扇被狂风雪笼罩住了的薄薄的大门进来了。
一个,一个,又一个。
她不怕了,真的,一点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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