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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儿飞飞

第5章 遥远星之最初的美好

虫儿飞飞 莫莫如忆 3423 2012-04-19 13:13:02

    这个温度,这个淡淡的体香,何等熟悉。是她的蓝田,是那个曾经将她轻轻拥在怀里的蓝田。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过,似乎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句:“我讨厌你……”

  “啊,你们没事吧?”灯一下亮了,“白色鬼魅”惊慌地问。

  没有想到是眼前竟这个如此暧昧的景象,“白色鬼魅”赶忙蒙上眼睛,说:“别管我,你们继续,继续……”心里却是一阵窃笑。

  “红色鬼魅”和蓝田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姿势不太好,于是赶忙离开。

  “对……对不起,你还好吧?”

  “红色鬼魅”把套在头上的红外套拿掉,竟是荭茗。

  “你没事就好。”蓝田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处。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荭茗心里暖流涌动。

  “哥哥,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出的主意。”

  “白色鬼魅”也放下白色外套,自然是蓝奕。

  “以后别玩这个,太儿科。荭茗有夜盲症,以后不要和小奕瞎玩。”蓝田说完,就朝楼上走去。上了几个台阶后,他照旧忍不住问道:“荭茗你……你要在上海住多久?”

  荭茗想不到他还体贴这个问题,不禁想告诉他。却被蓝奕拉了一下,她急遽捂住嘴巴。

  蓝奕笑嘻嘻地说:“哥哥,明天你就知道了。”

  蓝田不再问,轻轻地走上了楼,纷歧会儿,便听到他关上房门的声音。

  夜色寂静,外面的花园里有小小的虫鸣,一阵一阵,在黑暗里奏着乐曲。一夜无眠,各自琢磨着心事。蓝奕和荭茗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就各自仰头睡去。其实,她们谁也没睡得着,离别了那么久后的相聚,何等不容易,怎么可能让心那么轻易就平静下来呢?

  “似乎从那天起,哥哥就叫我小奕了。他终于又这样叫我了!”蓝奕想起这个来心里暖暖的。她又想到今天晚上开玩笑的事,哥哥与荭茗那样子……她竟然捂住嘴巴“咯咯”笑起来。荭茗回来了,他们应该可以重新开始吧?像以前那样多好啊,为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各外短暂呢?

  这些问题不止蓝奕想不明白,荭茗更是想不明白。她花了三年的时间,照旧找不到那个答案。荭茗背对着蓝奕,紧紧闭着眼睛。可脑子里,心里,乱得如麻花一般。今天的小奕,比三年前越发开朗豁达。她一直担忧小奕的病会复发,看来是杞人忧天了。另有蓝田,蓝田这些年一直都这样吧?似乎从那他们分手那一天开始,他就变得越发缄默沉静寡言了。想起这些,荭茗的心照旧隐隐作痛。她又想到晚上的那一幕,她感受着身上蓝田残留的气息,恋爱的感受又悄然而至。

  荭茗是气质型美女,她的漂亮在于身上那种气质,属于古典美。她有一头很黑的齐肩长发,尺度的瓜子脸上是尺度的五官,眼睛不大却透着几分妩媚,鼻子玲珑,嘴巴小巧,耳轮白皙而优美,似乎是温润之玉做成的……

  在杭州的那三年,不乏有男孩子追她。学校的校草,主任的儿子,同班的男生,另有邻家的哥哥。她实验过接受另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努力地让自己忘掉那个莫名其妙的蓝田,可恶的蓝田,她深爱的蓝田。可是她做不到,无论那些男生多优秀,多爱她,对自己多好,她就是做不到。

  做不到……

  如果深爱的有那么容易忘却,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与痛苦,不会有梁祝化蝶;不会有白娘子与许仙的断桥相会;不会有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不会有温莎公爵与辛普森的不爱山河爱美人;不会有三毛与荷西的梦里花落知几多……

  蓝田也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花园里时断时续的虫鸣,思绪飘逸,似乎回到了那个遥远而美好的夏天。

  五年前的暑假,荭茗随着蓝田、蓝奕去他们农村的奶奶家小住。说是要小住,一住就住了整整两个月。他们其时年纪不大,又都是城里的孩子,看惯了高楼林立,钢筋水泥的世界,初次到农村来满目翠绿,空气又新鲜。自然觉得这地方像世外桃源一般,对一切都充满了欣喜与好奇。

  他们的奶奶是个慈祥又智慧的老人,眼睛微小却有神,虽然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但五官很清秀,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爷爷早就不在了,奶奶自己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蓝田的爸爸要接她去都市一起住,她都不愿意。她说这里有她的家,有她养的鸡,有她和老伴一起建的屋子,小院。有绿色的山,绿色的树,绿色的水。另有,老伴的爱。所以她要守在这里,直到她老去,死去。

  荭茗和蓝奕其时听了奶奶的话,都感动得眼泪哗哗。她们都羡慕这样的恋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们也渴望自己能遇到这样恋爱,不用轰轰烈烈,只愿平平淡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便不能偕老,留在相互心里的爱,也已经足够回味一辈子了。

  奶奶待他们很好,白昼他们三个就跑出去疯玩。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帮着邻居家的阿伯摘菜,渴了就到红莹莹的西红柿地里摘几个西红柿吃,或者去桑葚树上打桑葚吃。

  有一次,他们路过一株大桑葚树时,蓝奕嘴馋了,眼巴巴望着树上一颗颗黑得像要滴血的桑葚发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蓝田摇摇她的手,问道:“小奕可是馋桑葚了?”

  蓝奕傻呵呵所在颔首,口水已经滴到了手上。荭茗在一边笑得肚子痛,边笑边用纸为她擦去口水。

  蓝田也笑了,然后又抬起头去看那桑葚树。这树很大,很高,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了。可老树结出的果实却是比一般树大,而且多汁。正值六月,是桑葚果实最丰满的时候。看着树上密密麻麻的桑葚,确实十分诱人。蓝田都不禁咽了一把口水。可,这树实在欠好爬,万一从树上摔下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荭茗看见蓝田有想上树的意思,一把拉住他说:“这树可不能爬,太危险了。为了几颗桑葚要是摔断了腿脚那可不划算。”

  蓝奕这时已经从美食的诱惑中回过神来了,听说哥哥要上去,也急遽劝阻:“哥哥,小奕不吃了。这几颗破桑葚说白了也就是那样,酸酸甜甜的,也就……也就和熟透的李子差不多吧,咱走吧,不稀罕它们。”

  蓝田爬树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好吧,小奕要是想吃,以后再想措施。”

  “噢,好耶!我们前进,按我们的原本目标,去那边的空地放鹞子吧。”荭茗高喊着,拽着蓝田向前冲去。

  蓝奕跑了一截,又回过头来望望那棵硕大的桑葚树,其实她是很想很想吃的,可是为了哥哥的宁静,她不得不装做不想吃。她舔了舔嘴唇,不舍地转过头,向空地跑去。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桑葚树枝蔓摇曳,绿色的裙摆微微哆嗦,像个风姿犹存的美丽少妇。

  玩到日落西山头,他们才屁颠屁颠地跑回奶奶家。这时一座座农家小院亮起温暖的灯光,家家生火做饭,炊烟袅袅。田里的男人荷锄而归,嬉闹的孩子闻香而至,一派醉人的景象。难怪有那么多的大诗人都吟着“式微式微胡不归”,想归隐农家了。

  奶奶做的饭可香了,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这里的蔬菜都是绿色无污染,进嘴又香又脆。奶奶还经常煮一些平常城里吃不到的工具,让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就都胖了十几斤。连高级厨师蓝田都对奶奶的手艺赞不停口,连连说自己的厨师天赋一定是遗传奶奶的。

  蓝奕经常吃得肚子快撑破了,一把打着嗝一边嘟着嘴诉苦:“奶奶,都是您欠好啦,工具天天都做得那么好吃。害小奕每天都吃撑了……嗝……转头酿成一个大胖子怎么办啊……那就没人要我了……”

  荭茗、蓝田都笑趴下了。奶奶也被逗乐,一边轻轻帮蓝奕拍背顺气,一边说:“女孩子胖点才好呢。不是有‘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吗?杨贵妃也是一个胖美女啊。我们小奕长得这么可爱,胖一点更悦目了。要是没人要咱们小奕啊,奶奶帮你找一个,你看劈面二狗子怎么样啊?”

  “奶奶……”蓝奕小脸羞得青一阵红一阵的。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他们就是喜欢“欺负”小奕,连奶奶都忍不住。忍不住欺负他们这个可爱的小天使。

  农村晚上八九点钟,就已经算夜深人静了。夜空中繁星璀璨,这景象在被汽车尾气与工业污烟渲染得面目全非的多数市已经不复存在。

  他们三人铺一张小草席,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纳凉。仰面望着星空,感受着天际的迷茫美丽。让人会情不自禁地想,人在这众多的宇宙中,究竟是太过渺小,渺小到微不足道。一阵阵的虫儿的鸣叫飘荡在耳畔,似感人的乐曲,在每小我私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潺潺流动,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空气像静止了一般,只有这虫鸣声听得见。这世界中似乎只有他们三小我私家,只有相互的呼吸、心跳、温度……

  正当每小我私家都在享受着这美好的宁静的时候,蓝奕突然哼起了歌曲,这是他们兄妹最爱的一首歌,是它在蓝奕孤苦的世界里向她伸出了温暖的手。在这样的美好宁静夜色中,响起了蓝奕甜美而忧伤的声音: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忖量谁

  ……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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