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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六十三章:开诚布公

悍臣 乌鸦大婶 3077 2015-10-07 09:00:00

  缑谦脸色大变,慌忙站起来大喝:“督帅留步。”

  张儒回过神来,眯着眼睛问道:“缑大人另有什么教诲?这大晚上的,也不是个说话的时候,照旧明日再说吧!”

  心里将张儒骂了一百遍,你他妈要是觉得晚上不是个说话的时候,为何三更半夜还带着随从来找老子。

  不外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缑谦可不敢说出来。

  知道他妻儿在江浙的人不多,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黑暗卖力这一切的吴光知道。他早做了准备,现在老家河南的所谓亲人,不外都是旁系亲族而已。他的真正嫡系亲人,现在都在浙江台州府的宁海县。

  可是现在张儒竟然一语道破他的家人身在那边,这让缑谦不得不重新做计划了。

  “督帅留步,督帅留步。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嘛,何须闹得不行收拾呢!此番是老夫失策,还请督帅见谅,见谅。”缑谦忙不迭道。

  张儒神情木然,被他生拉硬拽着回到了位置上。

  偷偷审察了好一会,没从张儒脸上看出眉目,缑谦只好开门见山:“不知督帅用老夫家人来威胁老夫,到底是何用意?”

  张儒道:“没什么用意,只是美意提醒总兵大人,莫因为自己一时昏了头而做堕落误的决定。”

  缑谦小声道:“我家人在江浙,你是从何得知。”

  张儒瞥了他一眼:“总兵大人莫非真的是年纪大了?张某虽然只是一个假假的九边总督,实际上却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大明的天下,有什么事要想瞒过锦衣卫,基本上是不行能的。”

  缑谦无奈的颔首,他不得不认可锦衣卫的无孔不入简直让人大伤脑筋:“督帅需要老夫做什么,尽管直言,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谁要杀我。”张儒一开口就抛出一个缑谦压根就没法回覆的问题。

  缑谦为难道:“督帅照旧问些其他的吧!此事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只要我的家人还在大明境内,他们都能够找到而且杀死。而且只怕到时候辽东镇将要遭受的,会是血洗。老夫在意家人,却能用兄弟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张儒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隧道:“总兵大人的意思是这人也是知道你家人位置的?看来我照旧有些小看了这幕后黑手了。”

  缑谦三缄其口,不说到底谁是幕后黑手,张儒也欠好太过欺压,究竟这是在辽东镇,名义上属于缑谦的土地。欺压太狠,到时候这老将狗急跳墙,只怕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么总兵大人是否可以跟张某说说,那幕后之人到底要你如何搪塞我?”张儒又抛出一个让缑谦为难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没有回覆,如果第二个问题照旧选择默不作声,莫说有张阎王恶名的张儒,就算是换成其他脾气好的人都市有脾气。深知这一点的缑谦没做隐瞒,一五一十隧道:“具体如何搪塞,上面没有说,不外要领应该也就几个。”

  “哦,哪几个?愿闻其详。”张儒摸着有一点点绒毛的下巴气定神闲隧道。

  缑谦道:“世人皆知辽东民风彪悍,现在大雪封山,黎民出行未便,大人蜗居总兵府,自然无法伤害大人。等到开春之后,冰雪融化,大人只要泛起在街上,老夫自然能够让黎民对大人发动攻击。

  虽然,大人麾下都是能征善战之士,一般的蟊贼自然不会入大人的讲话。

  然武道有言,双拳难敌四手。大人麾下将士就是再能征善战,能杀得了一个,难道能够搪塞十个?

  到时候老夫大不了就是挂帅而去,而且事情办成了,上面的人也会给老夫一个起复的时机。用不了三年五载,只要当今陛下龙驭宾天,没了督帅资助的太子,要登得大宝,只怕有千难万难。

  又或者利用军卒不满之心,引动军卒叛变,让督帅死在乱军之中。”

  张儒点了颔首:“既然总兵大人有这么多种要领置我于死地,为何不用?前番有士兵闹事,置β也跟总兵大人不无关系吧!”

  缑谦颔首认可:“不错,叛变的军卒不多,但都是出自老夫授意。老夫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号称少年英雄的督帅会如那边置。没想到督帅竟然允许了将士们的请求,而且将广宁卫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说是在拳击角逐上,那么缑谦之前那次出拳,算是彻底打在了棉花上。

  他以为张儒这种位高年少的官员,会顾及到官员的体面,不会理会将士们。没想到张儒还主动提出比斗,最后还赢了。这虽然让缑谦面上无光,同时,也让他重新估算了张儒的实力。

  “现在张某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阴谋,不知总兵大人又想如那边置张某?”张儒依旧十分冷静,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缑谦脸色徐徐变得凝重起来:“老夫不敢杀你,你也不敢杀老夫。你我相处的最好方式,就是宁静共处。至于上面的命令,老夫自然会执行,只是到时候希望督帅能够配合一二,也好让老夫有个交接。”

  张儒笑道:“就这么拖着,总兵大人就不怕你上面的人会迁怒?”

  缑谦傲然道:“老夫好歹也是一方总兵,况且老夫不是不执行上面的命令,而是无能为力。上面可能会出掉一个不听话的缑谦,却绝对不会贸然动一个服务不力的缑总兵。”

  “好,张某随时恭候。看在今夜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张某劝告缑总兵一句,上面的争斗,不是我们下面的人能够理解的。有些时候,站好自己的队伍,才是最重要的选择。有朝一日,我相信缑总兵会清楚,跟张儒做朋友,远远要好过做敌人。”张儒说完,站起来离开了总兵府的客房。

  总兵府的西厢房内,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书生身着白色单衣,正在昏暗的油灯下奋笔疾书。

  此人正是缑谦麾下的头号谋士——侯毅。

  不等墨迹干枯,他便拿起信纸吹了吹,等或许干了之后,他马上将信纸卷起,塞进了窗口鸽子腿部的竹管之中。

  扑棱棱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难听逆耳,随着那声音徐徐远去,待确定宁静之后,侯毅才吹熄桌上的油灯,钻进冷如寒铁的被窝中。

  夜,阴沉如水,数里之外,一只白鸽平静的吃着雪地上的谷子,浑然不觉脑袋上方一张巨网已经从天而降。

  几个身上穿着和白雪相近颜色袍服的人影从雪地里冒出,打了个唿哨,周围的人纷纷从雪地里钻出,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为首一人将鸽子腿部的纸条拿出,带着鸽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广宁城隍庙,不大的地方,却聚集了不下百人。

  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人正围着一个身着斗牛服的年轻人,而周围这些人的穿着,却和城外数里泛起的白衣人一样。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信纸,只见上面写了不少内容,或许是说缑谦和张儒密谈快要一个时辰,恐怕缑谦已经叛变之类的话。

  信中着重说了对张儒的性格分析,其中有一句:张儒此人,看似飞扬跋扈,实则心细如发,阴险奸诈非一般人可比,请殿下小心为上!

  这句话的前半段让张儒哑然失笑,可是最后一句里面有两个字,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殿下?大明能够称为殿下的人有谁?当今的太子殿下算是一个,但是太子朱佑樘是绝对不会害他的。其他几个皇子倒是勉强可以称为殿下,然而这些殿下年纪尚幼,看那密信上面的称谓,应该是直接给那个殿下的,所以不行能是朱佑樘的兄弟们。

  那其他人另有谁能称为殿下?

  天子的兄弟姊妹都可以称为殿下,可那是在天子没登机的时候,现在这些人只能是王爷了。就连朱佑樘的某些兄弟,在果真场合,也是用王爷称谓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殿下到底是谁,张儒只好暂时将此事弃捐,然后命锦衣卫中擅长模仿字迹的人凭据自己的意思重新书写了书信。

  虽然,信中为缑谦说了不少好话,语气则是完全模仿侯毅的语气。如果不是一等一的妙手,要从信件中看出眉目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最重要的是,张儒清楚,这种重要信件,那位所谓的殿下,是绝对不会假手于人的。

  让手下人散去之后,张儒翻墙回到总兵府邸自己的别院中,此时,天已经微微放亮。

  脱掉身上的斗牛服后,他舒服的躺下睡了个觉,直到午时才醒过来。

  下午时分,张儒随便吃了点工具就带着人去了军营,大明边军的心,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别看现在军营里那些丘八看到他的时候都市一口一个督帅,真要是闹翻了,这些丘八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话。

  同吃同住同训练,这就是张儒拉拢人心的要领之一。

  虽然,对某些家境困难的人,他也会施以援手,这种要领,能够更快的让他融入其中,也能够更快的让士兵接受他。

  与此同时,一场双方都知道的阴谋,正在那种慢慢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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