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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再来过

第十四章 冲突

重头再来过 尘离 4968 2010-08-16 20:11:11

    文具店上轨道后不用陈英怎么担忧,陈招娣也是个细心,黄飞稳重,这门生意是稳赚不赔。但是账面数字的增加并没有令财迷的陈英兴奋起来,进入九月后她的心情却越来越欠好,连在陈东佑面前也没有了笑意。

  陈军上面有两个姐姐,都是庄上少有的高中生,可惜都是个目光短浅的。大姐陈新元生性懒惰,好高骛远,说话没把门。高中结业当了村里的妇联主任,原来是个不错的起点。陈新元继续了张桂芬的美貌,浓眉大眼皮肤平滑,上门说亲的是一个挨着一个,可她志大才疏眼妙手低,不光在村委会不得人缘,对相亲的工具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东嫌西,最绝倒的一次别人给介绍了一个队伍的营长,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她硬是嫌弃人家一米七的个子太矮了。一来二去的陈新元就成了老女人,在村里的职务也因为冒犯了不应冒犯的人丢了,这下再没人给她说亲了。

  乡下人很考究规则,兄弟姐妹的嫁娶得按着顺序来,谁也不能越过头去。陈新元自己延误了没关系,把下面几个适龄的弟妹都给延长了。陈军最是不幸,投军前谈了个工具,女人长得漂亮性格大气家境富足,和陈军情投意合,一直等着陈军能风风物光地把她娶进门。谁知这一等就是八年,一个女人家能有几个八年好蹉跎?她哥哥找到陈军,只说了一句:“我们家不在乎你家穷,就是想给小妹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可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你?就凭等了八年不结婚?”陈军无言以对,最终黯然分手。

  二十六岁的陈军回家后对着似乎度假的陈新元气不打一处来,挑了事儿揍了她一顿,家里的弟妹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陈新元哭哭啼啼地跑到另一个乡镇的二姑家,这个二姑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竟一边慰藉侄女一边打起了侄女的主意,把自己的儿子陆超推销出来。总之,一个月后,这对嫡亲的表姐弟就领了结婚证。

  陈英私下臆测父亲虽然不喜陈新元但照旧事事照顾为她想周全,许是觉得陈新元的婚姻失败他是有责任的。但陈英觉得纵然没有陈军的这顿胖揍,陈新元那样的性子也不会过得更好。

  陈新元结婚后连生了两个女儿,这时没有事情的陈新元对在家务农的陆超意见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看越不顺眼,伉俪二人整日喧华不休,随便什么琐事都能引发一场家庭战争。就是这样,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陈新元在几年后又生下了个儿子,比陈英大六个月。

  儿子出生没一年,伉俪二人正式离婚。法院判定陈新元抚育二女儿,陈家虽然觉得这是家丑但照旧认下了,商量着把母女二人接回娘家居住。陈新元却是个不循分的性子,甩下女儿丢给前夫,自己和以前认识的一个下乡女知青出去“闯荡”。

  三年内陈新元回家四次,每次都傍着差异的大龄男人,洋洋自得好不潇洒。陈士波结婚时更是指手划脚,不是这差池就是那欠好。大包大揽让“姘头”开了辆吉普去接新娘,对农村最豪华的拖拉机嗤之以鼻。当家主事的陈军看不下去什么都不管,哪晓恰当天下雨吉普陷在泥泞的半路上动不了,回去开拖拉机已经来不及,新娘那边催得急生怕误了吉时,一场筹备的好好的婚礼差点被她的横插一脚给毁了。照旧陈军镇住场子,出头好歹把新娘迎回家。

  庄上的人看陈新元的眼神都透着藐视,看不惯她招三惹四的风liu性子,这险些是陈家每小我私家的羞耻,遇上刁钻的说的话谁听了都脸红。陈新元不以为意,反而颇有点自得,全不在乎地炫耀她在哪个男人那里得了几多钱。陈军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尴尬?频频要揍她都被张桂芬给拦了下来。

  今年开春的时候,陈新元又回来一次,说自己认识了位怎么怎么有钱对她怎么怎么好的男人,她这次回来就是带儿子小三去和他认真过日子的。陈东佑已经对她麻木了,不去管她,对她说的话也是保留看法。果真,几个月后就红着眼带着小三回来了,原来那男人有自己的家庭,和她不外是玩玩。

  张桂芬一向最疼这个大女儿,自然是收留下来了。家里现在条件不错,多养活两口人也不是什么大事。陈东佑冷着张脸,提醒陈新元她该养的是二女儿而不是儿子,陈新元立刻振振有词儿子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凭什么让姓陆的独占?她还指着儿子养老送终呢!

  终究是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女儿,陈东佑狠不下心索性当家里不存在这小我私家。陈新元却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绝不在意地带着儿子住进了为陈军匹俦留下的房间,每日抱着不算小的儿子到庄上去串门,还一点不见外地把自己看得上眼的三姑六婆流气男人带回来搓麻打牌,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时常还仗着自己是长姊对两个弟媳的生意指指点点,甚至径自拿了小卖店的烟糖招待自己的客人。在陈英面前也是摆着架子,劈面也说陈英性子机械没她儿子生动聪慧一看就是个没大前程的。

  陈新元这一住就是近两个月,陈英的怒火也是越烧越旺,你陈新元是什么工具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

  陈英永远记得父亲走后,陈新元是第一个对母亲举事的,一再说殷华以后会把她兄弟(陈军)的家产给卷走,是她逢人便说陈军家的偌各人业是她兄弟一小我私家打拼来的和殷华毫无瓜葛,是她一再地告诉别人殷华只是个拖累对不起陈家克死了陈军,是她第一个随处宣扬殷华在陈军尸骨未寒的时候有男人找上门,是她拿着陈军的私生女大做文章怂恿陈家让殷华认下那个女儿分当遗产,是她掉臂姑侄之情随处说陈英兄妹的坏话甚至拒绝出席侄子的婚礼……

  陈英认可自己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她把恼恨记了两辈子,她对除了陈东佑和陈涛外陈家的每小我私家都有着深切的怨意,但只要不惹她,她也不会为“未来的事情”去破坏目前还算和谐的家庭。她知道陈军家族看法强,对家里每一小我私家都很看重,容不得她对这些尊长无礼。

  重生后她一直让自己不要把这样的怨恨看的太重,他们和她除了血缘并不会有大的关联不是吗?她不希望自己恒久压抑下养成阴沉扭曲的性格。奈何某人真的是个不知好歹的,非要把陈英濒临临界点的火气给发作出来。

  那天已经上二年级的陈英放学回家,心情不算顶好。上个学期她便陆续地对外投稿,虽然有着“以大欺小”的嫌疑,但陈英为了未来计划,照旧写了几篇适合她目前年龄的作文投出去。认真说来,陈英也没有太太过,她上辈子就是二年级的时候在作文选上发表文章,只不外不是自己主动投稿而是老师推荐代庖的,一直到大学陈英学了经济忙于兼职什么的才疏懒下来断了写作的路子。稿子倒是陆续都发表了,陈英也收到几份汇款单,但是她最看重的一份漫画稿子却迟迟不见回音,这才是她上辈子没有接触过的领域,陈英想起自然郁郁不乐。

  到了家和楼下守店的江兰打了招呼,最近这段时间不到用饭时间是见不到陈东佑的,多数是在几个老兄弟那里下棋呢,至于张桂芬或许是串门去了。

  陈英慢腾腾地爬上楼,楼梯口在东她的房间西,路过中间的卧室时,差点没让浓烈的烟味给熏死。陈英是个有轻微洁癖的,对烟味、酒味等浓郁的味道都特别敏感,前世为了这个没少撂陈军的脸子,坐公交也会礼貌的请身边的人把烟掐了,否则必是拿了淡香的手帕纸捂住鼻子直至下车。这一点陈家的人全知道,有烟瘾的陈东佑都不在陈英面前吸烟,在别处抽完烟还得散去身上的味才接近孙女。

  陈英张望一眼,只见那间留给怙恃的屋子里摆上了一方桌,陈新元正和三个村里的妇女在那砌长城,周围或坐或站几个村里有名的王老五骗子,嘻嘻哈哈眉目间不见正经。陈英忍了忍,没吱声,论辈分都是尊长,在村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欠好太难看。

  屏着气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陈英抬眼却是睚眦欲裂。她的房间一向自己整理,虽然不上锁预备陈东佑随时过来看书练字,但谁都不敢进的。陈家哪个不知道陈英是认死理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不让别人进那就是禁绝进,就是陈东佑也是由着她。

  陈新元一住进来,陈英就交接过自己的房间任何人都不许进,尤其是禁绝小孩进去。之前陈士利家的大女儿念平来过频频,要这要那的,还翻乱了书稿,陈英鉴于此对不懂事儿的孩子特别预防。

  可现在,眼前的一幕让陈英的怒火喷薄欲出,衣橱门敞开,叠好的衣服无序地堆着,书架、书桌、地面一片狼藉,墨水痕迹随处都是,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木偶的碎片,垃圾桶翻倒,零食包装袋散落着,原来美观的墙面在空白处被水彩笔随手涂鸦,乱七八糟地画着五颜六色的鬼画符,整洁的床上也是凌乱异常,从不让人碰的被褥裹成一团露出一个玄色的小脑袋。

  陈英大口地吸气,告诉自己不要盘算,不外是个孩子。前世她与这个同龄的表哥没什么交往,连他的台甫都不知道。听说过的不怎么样,稍大一点和陈新元的母子关系就很僵,生父又是没担待的,早早的辍学投军去了,退伍后混个公交售票员的事情,日子过的不上不下的。陈英从心眼里可怜他和他的两个姐姐,算起来都是他们那自以为是的母亲造的孽。

  虽说是这么想,但心里的邪火没处发,陈英就是憋屈的厉害。她上前不客气地扯开小三紧紧抱住的被子,把酣睡的小男孩给叫醒。

  “陆小三,你怎么在我房间里?”陈英口气很冲。

  陆小三揉了揉惺忪的眼眉,才打个哈欠回覆:“我妈让我到你房间玩,别去闹她。”

  陈英怒火冲天,眼光一寒,这梁子算是结定了!二话没说踹开隔邻的房门,高声的质问道:“谁允许你叫小三到我房间里的?”

  在座的七八人浑没有拿不足板凳高的陈英当回事儿,继续搓着麻。

  陈新元满不在乎地说道:“嚷嚷什么呀?连个称谓也没有,一点都不知道礼貌。等等,二条我碰!不就是让小三到你房间待会儿吗?也不是什么各人闺秀,把自己房间捂得那么严实做什么?七饼!”

  边上一个男人揶揄着:“新元大姐,你家这侄女气性还不小呢!”

  “三筒!什么气性,都是我爸我妈给惯出来的,一点都不晓得好歹!”陈新元摸着牌章扔了出去,随口说道,“陈英别在这烦,和你三哥到别处玩去。对了,顺便上你四娘那拿包烟来。”

  陈英看着他们的演出,怒极反笑,也顾不得什么隐忍,多日来积攒的火气一下子猛烈地烧了起来。她上前翘着脚拽着桌上的麻将布“唰”地把牌局给掀了,完了不解恨,又用尽力气推翻了方桌,砸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外面陆小三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楼下也传来江兰的呼问。

  陈英也不管,对着目瞪口呆的一伙人恨声道:“以后谁也不许来我家!我告诉你们,这里不是赌钱窝,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待的地儿。谁要是再让我在家里看见,我立马打电话报警!现在立马给我滚!”

  庄上的几小我私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小我私家张了张嘴,但见陈英怒火焚烧的模样,却也震在就地不敢反驳,再一想眼前这孩子背后强势的陈军,歇了讨回面子的想法,讪讪地拿了自己的工具狼狈走了。

  陈新元被侄女瞪着也是一怵,不外马上就反映过来,声色俱厉地冲陈英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对尊长这样?屁大点的孩子就开始示威了,你示给谁看呢?”说话间扬起巴掌气势汹汹的向陈英招呼,扇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让人基础就反映不外来。。

  陈英头一下子歪倒一边,马上就知道脸腮肿了,痛的麻掉了,嘴里另有一股铁锈味涌上来。陈英吐出一口血水,她从来没有被人扇过巴掌,哪怕是偷钱离家的那次,陈军也没有打过她的脸,她自己身边都是文明人压根没想到陈新元会动手。

  陈英冷哼一声,慢慢地转过脸来,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神却是酷寒无比:“我就是示威又怎么了?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家不是你陈新元的!你凭什么在这吆三喝四耀武扬威?什么工具!做人就得天职点,不应说的话不要说,不应做的事不要做,别给脸不要脸!”

  陈新元被陈英盯的心里直发毛,却不愿服软:“这话是你做晚辈该说的吗?没一点教养。你看我不告诉你爸……”声音渐消不行闻了。

  陈英抑制不住的笑作声,配上肿的馒头似的半边脸,看上去诡异很是。陈新元看得不由打了个颤,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陈英是是没有教养可我最起码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不像有些人白教养了几十年,连个‘羞’字都不知道!”陈英藐视地看着陈新元,她对离婚再找人没意见,可陈新元找男人奔着就是男人的钱,这样的行为她听着都引以为耻,有手有脚的不循分过日子把自己整的跟个ji女似的。

  陈新元不行置信地瞠大眼睛半天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哭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找个不争气的男人就倒了一辈子的霉,怙恃兄弟不体谅,连亲侄女也瞧不起我啊!我不如死了算啦,可怜我那不懂事的亲儿啊!……”

  陈英厌恶地瞥了她一眼,是在不想认可这丑态十足的泼妇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她径直走向门口,轻蔑地说了一句:“你配吗?”也不知是说配得上别人瞧得起照旧配得上为人母。

  陆小三畏惧地让开路给陈英通过,哭声却没有停,哭泣的险些喘不外起来。陈英心情不爽地扫了一眼他鼻涕眼泪齐飞的邋遢样,像个胜利归来的斗士抬头走出这间还弥漫着烟味的房间。

  尘离有话说:兑现允许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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