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看护，相互看护……”
看到方元平易近人的样子，黄老板笑容愈加辉煌光耀，他最怕遇上那种不近人情，喜畛刳鸡蛋里挑骨头，事事较真吹毛求疵的专家。
不外看方元不像这样的人，应该比力好打交道。这是第一反映，第二反映就是，这样年轻的专家，靠谱吗？黄老板心里嘀咕，旋即又担忧起来，究竟专家不靠谱，辨认不出石材的优劣，随口那么一歪，亏损的可是自己啊。
“黄老板，石材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吧。”
此时，房东升开门见山道：“只要让我们满意，价钱不是问题。”
“就在库房……”
听到这话，黄老板也暂时放下疑虑，连忙在前面引路。在他的领导下，众人慢慢走进了工厂之中，对于工厂的情况也有比力直观的了解。
尽管石料加工厂占地宽广，但是工人却不多，或许有三四十人而已。工厂宽敞的空间，大多数是堆放种种各样的石头，其中以花岗岩为主，兼杂一些青石、云石。
其实所谓的云石，就是大理石，由于产于云/南，而且石头外貌纹理似云如雾，像山水，或像花鸟，千姿百态，幻化无穷，所以又称为云石。
在古代的时候，由于云石开采不易，而且开采出来了，运输也比力困难，所以价钱一直居高不下，十分珍贵稀少。
虽然，现在由于科技发达了，无论是开采或运输，都相对比力简朴，云石一度泛滥成灾，价钱降低到谷底。问题在于，由于肆无忌惮的开采，许多品质上乘的云石被采完了，基于物以稀为贵的原理，价钱又再度反弹。
总而言之，云石的价钱有高有低，要害是看品质，价钱最低廉的自然是人造云石。
不外黄老板胆子再肥，也不敢拿这种货色乱来房东升，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守卫比力严密的库房中，那里堆满了大量天然云石。
“房老，你看看吧。”
来到堆栈之中，黄老板笑容满面介绍起来：“这是雪花白，这是丹东绿，这是松香黄，这是艾叶青……”
一时之间，黄老板如数家珍，可见他对于自己的家底了如指掌。
“我们只要黑白两种颜色。”方元说道，然后走到一块白色云石的旁边，一边审察一边伸手触摸起来。云石只是简陋开解成块，并没有经过打磨，所以外貌有些粗拙，但是从冰凉坚硬的手感来看，质量应该不错。
“而且颜色要纯，不能有杂色。”
说话之间，方元微微皱眉道：“这块雪花白看起来不错，但是在纹理之间杂带了一些其它色彩，不切合我们的尺度。”
“要纯色？”黄老板错愕道：“纯色的话，纹理就没有这样鲜明了。”
这是大实话，究竟古往今来，人家喜爱云石，主要是欣赏云石外貌无穷无尽的变化图案，在这些千变万化的图形之中，可以满足世人的一切想象。人物、山水、花卉、鸟兽、仙佛，意境深远，妙趣横生，就似乎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一幅幅精妙画卷。
但是颜色纯正的云石，反而没有了种种图形变化，各人不太欣赏这种单调乏味的石头，对于不切合自己审美情趣的工具，评价肯定不会很高，属于普通的品质。
“就知道这个专家不靠谱。”
此时，黄老板心里直叹气，普通品质的工具，价钱自然高不到哪里去，这和他想象中的大生意有很大的差距啊。
“黄老板，我们要颜色纯正的云石有特殊用途。”
黄老板失落的心思却瞒不外房东升的火眼金睛，他也不想攻击黄老板的积极性，立即微笑说道：“只要工具对了，价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房老，瞧你说的，谈钱多伤情感。”
一时之间，黄老板精神一振：“两位随我来……”
在宽敞的堆栈绕行半圈，来到了角落之中，一块块颜色比力纯正的云石就聚集在这里。而且正如同黄老板所说，由于色泽纹理比力单调，反而不怎么讨喜。
“房老，你看这些石材怎么样？”黄老板也有几分期盼，如果能够把这些品质不怎么样的工具全部卖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怎么样。”
就在这时，方元皱眉道：“还不如适才的。”
伸手敲了敲一块玄色云石，方元直言不讳道：“这些工具颜色是纯了，但是却不够粹。说白了就是光有色调，质地却跟不上。外貌看不出来，不外我预计里头比力疏松，稍微用力一砸肯定碎了。”
“呃……”
黄老板闻声，眼中掠过一抹精光，随之收起了轻视之心。看来专家虽然年轻，但是肚子照旧有些干货的，不是他料想中的草包。
“黄老板。”
与此同时，房东升一脸不悦之色：“如果你堆栈都是这种货色，那么我们也没须要继续看下去了。今日承蒙招待，改天再请你品茗……”
“等等！”
黄老板连忙阻拦，目光闪烁道：“房老，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工具，当颜色质量纯粹到了一定水平后，也十分难得。你要的工具我有，不外价钱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我说过了，只要工具对，价钱不是问题。”房东升轻描淡写道，压根儿不差钱。
“就等这句话了。”
黄老板眼睛微亮，立即伸手引请道：“房老，再随我到山上看看。如果还没有让你满意的云石，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大门招牌砸了。”
“是吗？”
房东升一笑，觉得黄老板口气这么大，应该有所倚仗，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是不是，您上山一瞧就知道了。”
黄老板十分自信，底气十足的开始引路。他的工厂建在山脚下，不外却把两三个小山头圈围起来了，在其中一个山头上面，也建了几间平房。
方元也能够看得出来，山中的平房应该是黄老板蕴藏珍贵物件的地方，否则的话也不会把各人往山上带去。
“叮叮叮答……”
与山下机械切割石头的噪声差异，来到山上平房四周，方元却听到了一阵凿石的消息，声音清脆之中又颇有几分纪律。
“咦！”
这个时候，方元寻声望去，只见在一间平房之中，有一个须发花白虬张，看起来应该凌驾六十岁的老爷子，正拿着锤子和刻刀，一点一点的雕凿石头。
“爸。”
与此同时，黄老板一脸无奈心情，气极叫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别凿石头了吗，你怎么又凿上了。”
“凿了泰半辈子，你让我闲也闲不下来。”
老爷子无动于衷，继续雕凿他的石头，连头也不抬，只是用眼睛余光瞄了眼，反过来斥责道：“有客人来了，你不仔细招待，管我做什么。”
“得，敢情照旧我错了。”
黄老板苦笑不已，然后转头道：“房老，工具就在房里，你们跟我来……”
“不急！”
出乎意料，房东升没跟上去，反而停了下来审察雕凿石头的老爷子。看了片刻，他突然走了已往，很是客气的探问道：“请问老弟，可是狮王黄师傅？”
“狮王，好霸气的称谓。”方元有些咋舌，也连忙细看起来，只见老爷子身材比力枯瘦，甚至称得上有些矮小，让人很难推测出来，他怎么会有这样威猛的外号。
不外审察的时候，方元也细心注意到，相对老爷子的身材来说，他的手掌比力大，特别是手指枢纽，一节一节如老树虬根，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苍劲有力。
“哦？”
在方元视察之时，老爷子终于放下锤子，微微抬头一看，一双沧桑的眼睛并不像大多数老人一样昏暗污浊，相反有几分清亮明澈：“你认识我？”
“果真是黄师傅。”房东升一听，立即惊喜交集道：“失敬了！”
“老哥客气。”老爷子放下了锤凿，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坦诚笑道：“恕我眼拙，倒是没有认出老哥来。”
“不认识很正常，究竟我们也没打过交道。”
房东升笑呵呵道：“不外在十年前，市中心广场落成之际，我有幸加入运动。其时黄师傅抡锤挥刀，在一块顽石上大刀阔斧，才区区两个小时而已，一只栩栩如生，威相十足的石狮立即雄踞于广场之中，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拜服。”
“哈哈，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了，老哥居然还记得啊。”话是这样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子心情舒畅，笑得眼睛都眯成线了。
“此事历历在目，让人难以淡忘。”
说话之间，房东升又十分叹息：“那时我有事抽不开身，本想事后找黄师傅一叙，但是一探询才知道你在此事之后，已经封刀归隐，不见外客了。”
“嗨，那时我病了。”老爷子心情有几分黯淡：“抡锤子抡多了，患上了严重的枢纽炎，那时双手转动不得，调养了好几年才慢慢恢复正常。”
“爸，你既然知道这病严重，那就该好好休养，别动不动抡锤子。”黄老板乘隙说道，免得老爷子旧病复发，那麻烦就大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老爷子不以为意：“一天捣弄两个小时，出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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