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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417章 人心难测

南宋风烟路 林阡 3738 2009-10-04 14:02:54

  “‘海上升明月’属于联盟,为何要封锁主公的消息?”吟儿闻言不解。

  “致诚,这些都只是范遇的推测,是么?”林阡已经预料到杨致诚要讲的。

  “是,范遇说,天骄他……很可能……独揽大权……”致诚手足冰凉,“竟然会是真的吗?天骄是刻意地,通过‘海上升明月’的假消息,离隔了我们和主公?!各人铭心镂骨的一切,都是他从中作梗?!他……竟然是那样的小人吗?”

  “致诚,之中必当有误会。我临走之时,是看准了天骄不是那样的人,才把盟军托付给了他。”林阡蹙眉。

  “不。”致诚摇头,“我现下可懂啦,天骄为什么这么着急兴师问罪,而且带的人马没有一个是相信主公的……”

  林阡和吟儿面色大变,致诚颔首:“是真的。天骄前来问罪,所领之人尽皆阻挡派。其中只藏着几个支持的人,照旧范遇为了防止主公势单力孤而先前就安插的,名单范遇都写在这里,让我捎来了……”

  “看来,是躲不外了……”吟儿叹了口气,“世上总要有人不平你,一旦这些人集中起来,简直是个很可怕的势力啊……不外还好,总是有人相信我们的……虽然,他们隔得很远,却仍旧把杨将军派到了这里……有了杨将军,事情就会好许多……”

  “致诚。”林阡却没有顺着吟儿的话说下去,压低声音对杨致诚说,“如果到兴师问罪之时,阻挡我的人比相信我的多,你务必把对我的相信放在心里,赞同他们。”

  “什么?!”致诚和吟儿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允许我,如果阻挡的人真的比相信的多,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果真和他们作对。如果一支军队里有两种声音,你知道那只会空中瓦解,最后两败俱伤。”林阡轻声对致诚说,“不如就像逐浪那样,被他们同化吧。”

  柳五津听到这里,已是满眼泪水,他知道,无论徐辕对错与否,自己都一定错怪了林阡……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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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致诚拒绝再三,终究照旧领命走了。接受了林阡要他做的,无论发生什么,都袖手着主公主母的安危、甚至生死。这道命令,是杨致诚今生所领,最不忍领之命,可是林阡他如此坚决,杨致诚不得不从!

  柳五津知道,林阡是不希望他的盟军,在他面前自相残杀……可是,他竟宁愿以他一小我私家的力量,去反抗那些阻挡派吗?

  柳五津思忖再三,正欲现身已然不及,杨致诚刚走,桥那边又过来一小我私家,行为隐秘,也一样孤身而来。柳五津一怔:向清风?难道,他就是杨致诚所说,被范遇安插在黔西的支持派?

  他显然不知道杨致诚说的那个支持派是司马黛蓝,更不知道,向清风早已黑暗与寒泽叶勾通!向清风到黔西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天骄和林阡反目,以便寒泽叶发动夺权之变时毫无后顾之忧!

  但偏偏杨致诚前脚刚走,向清风后脚就到了。天命难违的凑巧,杨致诚和向清风的立场纷歧样,然而范遇的推测和寒泽叶的企图却是一样的——徐辕的为人,俨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抹黑……

  “向将军是说,在鬼蜮作乱、盟军危殆之时,天骄是明明有实力还刻意保留?”吟儿难以置信。

  “盟军之中,有许多人这样推断过,可是只敢小声说,不能高声讲……”向清风面露难色,“鬼蜮虽然来势汹汹,可是,不至于那么凶险,连守都守不住了。”

  “是啊,其时胜南也是这样说的,我们离开还不久,无论怎样凶险盟军都可以守住。”吟儿略带愠怒,“可是万万料不到,天骄他……是刻意地?”

  “确实,天骄他,一直没有决定还击,直到各人都忍无可忍提出决战了,照旧不愿允许,结果范遇将军和厉夫人他们,把战略都带到了他的眼前,才不得已赞同……”向清风叹了口气,“可是,天骄就算为了向主公主母施压,也不应把联盟置于险境而掉臂……亏得主公临走之时还把盟军托付给了他,他的为人,竟是如此狠毒……”向清风痛心疾首。

  柳五津心中震惊:不错,一直蓄势,一直不发。各人可以觉得天骄这是在生存实力,也可以理解天骄必须这么做才气保证万无一失,但天骄,会不会是故意在这件事上留了一手?明明凭他的武功不用畏首畏尾,却故意地放水,使得抗金联盟岌岌可危,意图把林阡迫回来?

  致诚说,天骄的故意拖延还击是为了降低林阡的威信然后自己跳出来当救世主,而清风说,天骄的故意拖延还击是为了向林阡施压逼林阡回来。向杨二人看法并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毋庸置疑都对天骄倒霉。当杨致诚怀疑的是天骄的忠心,而向清风谴责的是天骄的为人。这样一来,天骄即便忠心,也实在恶毒!

  可是,天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柳五津回忆起那天帐中徐辕提起拉拢林陌时的一句“不如顺水推舟,就说林阡隐居”,心一颤,难道真的是天骄在作祟?!那天天骄亲口认可过,他自己在推波助澜啊,现在,林陌也确实被路政说动了……

  “人心……真的好难测……”向清风走后,吟儿愁云满面,“天骄到了黔西,川东留下的不知另有几个,如果金人再犯,慧如能不能派上用场,闻因和无良马贼,见不见得上面……”

  柳五津听到闻因,心中一颤,虽然不知他们所为何事,听到时却心如刀绞:胜南,你可知道,我并没有留在川东……我,该怎样为我的立场卖力,我明明被天骄所骗,从始至终都站错了,我,配不上你们对我的信任……

  可是,如果真的是天骄从中作梗,那么……天骄又是为了什么?!回去的路上,柳五津心头只剩下这一个疑问:为什么?

  冷风中,柳五津法式凌乱,他真的想不明白,天骄为什么要置林阡于绝境?!当初最拥护林阡的,不就是天骄吗?!林家军卧薪尝胆的这么多年,哪个不是躲在天骄的羽翼之下才得以保全的?!若言林阡是主上,天骄真正是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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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年老。”这世上,也仅仅有林阡和徐辕两小我私家,会叫自己这个称谓……柳五津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桃源村里,徐辕的驻地。现在徐辕正在村口酒寨中和李君前厉流行斟饮,关系莫不亲近——真的,很像范遇怀疑的那样,徐辕在故意地拉拢林阡旧部……

  “咦?柳年老?怎么僵在那里?”徐辕一怔,马上起身相迎,见柳五津瑟瑟发抖,以为是天气的缘故,“七月流火,果不其然,一到晚上,气候竟这么冷。柳年老不如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里,似是离宁孝容的寒潭很近?”柳五津赶忙掩饰着,上前去坐下,搪塞了一句。

  “不是。是离诸葛其谁的五行八卦阵更近……”厉流行叹了口气,无限纪念。

  “柳年老没有说服致诚吗?”徐辕问。

  “嗯,还没有……”柳五津颔首:天骄啊天骄,你先把李君前厉流行拉拢到身边,再从海逐浪杨致诚下手,这不是典型地赶尽杀绝吗?真的不愿放过林阡?我先前,以为天骄是刻意激将,所以才只带了阻挡派,可是现在,我却更愿意相信,天骄在赶尽杀绝啊,否则,为什么天骄在搪塞金人的时候强调厚积薄发,搪塞林阡的时候却不假思索……

  天骄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林阡,除非天骄居心叵测!

  用林阡的人马来反抗林阡,天骄你这是赶在寒泽叶之前发动夺权吗?难道我们看错了你,你和寒泽叶一样,共磨难,却在最后一刻叛变!?

  柳五津隐瞒了自己已经尾随杨致诚见过林阡的事实。悄悄说:天骄,如果你真的要害胜南,请恕柳五津不能理解你,也一定会与你为敌!

  “如果到兴师问罪之时,阻挡我的人比相信我的多,你务必把对我的相信放在心里,赞同他们。”林阡对杨致诚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柳五津再度伤怀:这样的一个主公,虽然教自己宁愿怀疑天骄而重返他的立场……

  那么,柳五津下一步,就该趁着天骄还没有兴师问罪,帮林阡改变这个事实,让相信林阡的人比阻挡他的多!

  然而……谁是杨致诚的同伴,谁是范遇安插的人,海逐浪他真的已经投降了吗,厉流行和李君前也宁可不管从前和林阡的友爱了吗?

  如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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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山顶被投射在潭中,拉得悠远而深邃。

  林阡对杨致诚和向清风的进言或者说诽语,其时都没有表露意见,没有相信,也没有说怀疑。只是给予了他们抚慰和嘱咐,使事态往最平静的偏向生长。

  他隐约感受获得,自己和天骄正在经历着一场角色的交流:这一回,被怀疑的是天骄,而他林阡是宣判者,最终决定着天骄的忠奸、善恶。

  可笑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不是同仇敌忾,而竟是苦苦相煎。任何人,都是会被怀疑、被中伤的。

  但他不能任凭事态这样恶化下去,因为这次,提出怀疑的不是柳路石陈,也不光单是林家军,而是大部门远在川东的盟军!

  换而言之,那属于柳路石陈的浮躁,真的因为太多的意外,而通报到了盟军之中……只能说,盟军真的太不幸,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打破了以往的平衡,竟也学会了相互怀疑。

  也许,短刀谷的因素、黄鹤去的挑拨,只不外是外在的力量而已。内因很简朴:一年以来节节胜利的盟军,终于到达了一种迷离状态,一直没有对手,所以一直没有突破,竟选择内耗……

  事情生长得太不受控制,太出乎意料。可是,既然已经生长到了这里,那就从这里开始控制——

  天骄,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该相信你。只有相信你,才不会任凭信任危机一直蔓延下去,直至贻误了抗金联盟……

  林阡看了一眼脚下不远处的山谷,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吟儿正在酣睡的小木屋,同时林阡转过头去,等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攀上巅峰。

  林阡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天骄,当我站在你的位置时,一定会处置惩罚得比你妥当,希望你站到我的位置上,体现得不要比我逊色——

  让我彻底地放心,你不是范遇推测的篡权者,而是我所认识的天骄徐辕——你对我忠心不二,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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