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得令人觉得有些不安，想着前几天，刚发现了妙灵的小心思，又撞上菁菁那一茬。追念起来，苒苒觉得自己没暴走算是给顾连昭面子了，但顾老夫人更是给面子。
对于顾老夫人的缄默沉静，苒苒私心觉得是因为顾连昭最近变得特别勤奋灵巧，横竖她把事情解决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另有妙灵的谨慎体贴，所有人都似乎在维持一种狂风雨前的宁静祥和。苒苒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第六感发作，对于这种平静，她的心里却潜藏着隐隐的不安，但细寻之下似乎最突兀的只有她自己。
苒苒努力说服自己适应这种平静，而打破这种平静的却恰恰是她自己。
正当她把第十七次实验出的兔子包拿给南山当谢礼时，顾连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二话不说抢了就走。苒苒急得跳起来就追，看着顾连昭一边跑一边抓着包子往嘴里塞。
“给我站住！”
苒苒急红了眼睛，加速了脚步，刚伸手扯住顾连昭的后领，正要破口痛骂，雨燕满头大汗地朝他们跑来。
“少爷，娘子，欠好了！老夫人失事了。”
一句话让两个毫无形象扭打在一块的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问道：“祖母怎么了！”
雨燕紧张地回覆，“刚刚夫人到老夫人屋里说了什么话，老夫人似乎很生气，两人差点吵起来了。厥后夫人离开不久，老夫人就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听着雨燕的话，顾连昭急得破口痛骂：“蠢货！那还不快去请医生！”
“已经让人去了，你们也赶忙已往吧。”
不得雨燕说完，苒苒已经抢先一步奔回首老夫人的院子，感受心跳从没一刻如此猛烈过，心里默念着种种神佛的名号，畏惧得手心都酷寒了。
何医生比他们先一步进院子，等到他们到来时，何医生正神色凝重地检查顾老夫人的情况。
“祖母怎么样了？”顾连昭一个箭步冲已往，捉住何医生的手臂，奈何他力大无穷，疼得何医生皱起眉，幸亏有旁人实时拉住，否则何医生得叫起来。
苒苒把顾连昭拉到外头，严肃训了几句，紧随着看到何医生从里屋走出来，她立刻紧上去问：“是中风吗？”或许没想到苒苒会一言切入重点，何医生小小惊讶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看何医生张口欲言又止，苒苒急得捉着他的手腕，指着顾连昭：“何医生，老爷不在，你有什么话跟少爷说也一样！”
何医生立刻反映过来，小心回覆：“少爷，娘子，老夫人的情况不像是中风，应该是中毒。”
“什么毒，怎么其中毒法，你确定？怎么救？”一个问题追着一个问题，个个直逼得何医生瞠目结舌，其他人也投过目光，却见苒苒心情坚定，不容质疑。
听完苒苒这几句话，心里早有了态度，他朝苒苒打了拱手，显然把苒苒当成主事人。
“你说什么毒，我也不知道，横竖不是蛇毒，不是鼠毒，可能吃错什么工具了。”
听完，苒苒转过身问善林媳妇：“徐妈妈，祖母今天还吃了什么工具吗？”
这一刻，每小我私家都肃立恭听苒苒的问话，就连顾连昭也都暗叹地审察着苒苒。
“没有啊，这早午两顿都是照常吃的米粥，几样小菜也是寻常那些。”
“那夫人来的时候带了什么工具。”
“我阿娘不行能给祖母下毒！”听到苒苒提到姚氏，顾连昭急遽作声辩解。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巧，夫人走后，祖母就倒下了。”苒苒侧目看了顾连昭，看他脸上心情庞大，口气严肃地追了一句：“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谁给祖母下毒，是怎么救祖母！何医生，你有几分掌握？”
何医生想了一下，很快回覆：“我尽量，这种情况我是头一回见到，我不敢保证。”他实时在几处紧要的穴道帮顾老夫人稳住心脉，算是吊住她一条命。中毒和其他伤病差异，如果找不到中毒的原因，只怕这口气保不久。
苒苒明白何医生的难处，也没勉强他百分之百打包票，“好，请看到顾家对你不薄的份上，务必尽力救活祖母，不惜一切价钱，需要任何资助直管开口，不必迟疑。”
用词坚定得令所有人都不敢小看这个娇小的女孩，何医生更是在她身上看到顾老夫人的气势，立刻变了口气：“娘子放心，老夫一定会尽力的。”
“徐妈妈，麻烦你查一下祖母这两天饮食的来源，都有几多人经手，另有厨房里任何工具都不要动。”付托完善林媳妇的事情，苒苒扫了四周一下，高声叫道：“另有，妙灵！”
本以为上次的事，苒苒定然对她发生了隔膜，不再重用她，让妙灵失落了很久。所以听到苒苒的叫唤时，她激动地冲了上来：“在！娘子您要我做什么？”
苒苒冲她点颔首，“你找人先把院子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眼下可不是盘算已往的时候，她比谁都更着急，可她基础不敢依靠顾连昭来主事，姚氏更不必谈，最头疼的是顾世昌又不在家。
“好，可是……您要我找什么？”妙灵刚允许完就迟疑了，小心地看了看苒苒。
要找什么？苒苒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何医生，见他眉头紧锁，想来也还没弄清顾老夫人的情况。她忖思了一会，郑重地对妙灵道：“任何你觉得可疑的，有可能中毒的工具都找出来，但是你自己要小心。”
随后又付托了雨燕，让她把家里其他人都通知一遍，这个事不光不能乱，不能出岔子，更不能有人搞小行动。
看着所有人都得了付托各自散去，顾连昭才回过神，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女人，心里又懊恼又惆怅。就算他没措施解决事情，至少也不让他傻待着，和苒苒相比之下，这样会让他更显得没用。
不外转念想到苒苒以后会是顾家少夫人，顾连昭又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便打起精神，“苒苒，那我要做什么？”
“你去找夫人。”苒苒话一出，就顾连昭满脸憋得涨红，她连忙举手示意他息怒：“你先听我说完，我不是怀疑夫人下毒，但这种情况下只有你去，夫人才不会生气。我们首先要查清楚祖母是怎么中毒的，才有措施救她。另有，让人去把老爷找回来，家里必须有个主事的。”
还以为苒苒是怀疑姚氏，顾连昭又急又怒，幸亏听完她的话以后，也觉得在理，他才放弃跳脚。
不外被苒苒像指使下人似的呼来喝去，顾连昭心里几多有些气鼓鼓，决定要自己去做点什么事来证明自己。
临行时，发现苒苒并没给自己部署任务，不由地好奇：“那你呢。”
苒苒一翻白眼：“我自然得留着照顾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