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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贵女

第七章 三叔

书香贵女 流晶瞳 3632 2013-02-24 19:44:05

    接下来即是考察作业,由于年龄不等,课程的进度也纷歧样。作为一个能在大户人家女眷中辗转做馆,还一直获得不错评价的夫子,江夫子显然很会审时度势。

  三房林若静今年十岁,她的课程是单独拔在最前的。已经开始学着做诗词。三房令两位女人,林若贞八岁,林若容七岁,年岁相差不大,便算是第二拨,目前在讲《诗经》。二房的三个女人年纪都小,算作第三拨,还在《声韵启蒙》上死磕。林若拙虽然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和自制力,学习进度比那两个要快,但是她心黑,学的工具多,习箫和每日的锻炼身体就占去了不少时间。她不像男子要加入科考,乐的每天课程一点点推进,聚沙成塔。没有体现出什么‘天才’,保持着和林若菡差不多的水平,唯在一笔字上下的功夫多些。

  二房林若芜年纪最小,随着两个姐姐有些吃力,不外林若菡向来很友爱,帮着她解说不少。她本人又要强,课业倒是跟得上,人却是最辛苦的一个。

  江夫子给三个年级挨个儿授课,没轮到的就自己伏案用功。二房三姐妹不约而同的抽出纸张,磨了墨,誊录《女训》。

  林若拙不紧不慢的抄着。二十遍的量许多,对她却不成问题。因着想练好字,她本就会每天多加几张纸的练习量。练习的内容么,某人未雨绸缪的清一色选择了《女训》《女戒》《孝经》,两张纸的数量不多,一天天积累下来就可观了。她算过,扣除早期字迹太过糟糕的一部门,再补足个两遍的数就够二十了。

  所以说,平时的积累是很重要的,时机留给有准备的人。看,这不就用上了!

  到午饭时,黄氏已经知晓了两房女孩子在芭蕉堂的针锋相对。对于二房姐妹能放下矛盾、同仇敌忾的行为给予了表彰。虽然,她表彰的方式很隐晦。桌上加了几个女孩子们爱吃的菜,时新的文具给她们划分多添置三套,还弄了个鲜明的名头,美其名曰:因着孩子们抄《女训》,才多添的。林若拙要不是在这里原生态生长了六年,也八成就把这外貌的理由认真了。

  所以啊,别看昔人科技生长落后,那心眼比之现代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要学习的地方,多呢!

  林若谨的午饭继续吃的食不知味。不知愁滋味养大的九岁令郎哥儿,哪怕他再竭力掩饰,漫不经心的样子照旧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黄氏看在眼里,午饭事后,不动声色的对卢妈妈付托几句。不多时,院里一个二等丫鬟就捧着几样点心去前院,送给坐馆的刘秀才。

  刘秀才年纪不小,约五十来岁。五十岁那年尚未考中举人,也就歇了科考的心思。他的学问如何,用林老太爷的话来说,功底扎实,教蒙学是极好的。渣爹就请了教导宗子。

  用林若拙的话来说,亲爹啊,您听不出祖父的言外之意吗?教蒙学极好,再加上‘功底扎实’那句前缀,明白就是点明了这位老学究屡次乡试不中的原因,他读的是死书。也就是说这人只能教低年级,教不得高年级啊!二哥今年都九岁了,再这么教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林若拙对渣爹的智商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不外刘秀才迂归迂,教学倒是真的很认真。祖父大人看人很准,性子一板一眼的刘秀才,愣是让一个个跳脱淘气的男孩子们,把几本基础书籍,《四书》连同集注什么的,背的滚瓜烂熟。基本功简直打的很扎实。

  性子严谨到迂的刘秀才,自然也发现了林若谨的漫不经心。见黄氏院里的丫鬟来问,也就一五一十说了。人一来就这样,并不是上学时的缘故。随后,黄氏又叫了林若谨的大丫鬟冷香过来,冷香道:“二爷下半夜做了噩梦,厥后就一直没睡,看了泰半个时辰的书方起的身。”

  黄氏听见明面上没什么大事,也就丢开手。亲爹都不管,她就更没那闲时光去费心继子的脆弱心灵了。大面上不堕落就可以。末了又问了林若拙房里过来回话的小丫鬟,知道六女人继续平日的离奇,关着房门在屋里用功,不愿让丫鬟进去伺候。她也不妥回事,只付托丫鬟不要让女人受伤,或是忘了誊录《女训》就成。

  正是黄氏的这种半放养政策,给林若拙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真正念书写字时,一定要保证光线亮堂。关上门窗一小我私家,大多是铺张毯子在屋里练瑜伽,做仰卧起坐、举重物等锻炼身体的运动。好身体是一切的资本,她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这上面,除了见不得人的室内运动,另有果真的室外运动,如跳绳,奔跑、踢毽子。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有个亲妈,保准重新管到脚。只看林若菡比她小一天,个子却矮半个头就知道里面的区别了。

  林若谨很佩服林若拙的安之若素。他憋了好几天,才外貌上恢复了正常。这天,他瞅了个空,来到三叔林海屿的书房。

  林海屿见侄子来了,很惊讶。热情的招待了他:“若谨今儿怎么有空来?先生部署的课业都做完了?”

  林若谨不自在的坐到下首,和三叔这样面劈面得单独说话,照旧生平第一次。但是妹妹说了,想弄明白真相,只有三叔这里是突破口。

  “三叔,我有些作业不太明白,想向您请教。”

  林海屿先是一愣,不明白侄子为什么放着现成的夫子不问,反倒绕远路来他这儿。不外古代男人宗族看法很是强,侄子也就和儿子差不多了,林若谨特特过来请教,他自没有推脱的原理。当下细细解说起来。

  林海屿作为很有希望考上进士的举子,才学是很不错的。《大学》中小小的一段,被他引申出几个典故,出自哪里,信手拈来。

  林若谨听的入了迷。直到三叔讲完,还意犹未尽。耳边不期然响起林若拙意味深长的话:听一听三叔讲的书,你就明白同样一本书,由差异的人来讲,差距在哪里。

  他深深的垂下了头。想起大伯给若愚年老请先生,蒙学结束后,写了好些帖子给名家大儒,托他们介绍有为之师,千挑万选了一位先生。那位先生厥后高中二甲,进士及第……大伯又托了许多几何人情,将年老塞进一位大儒门下……

  “若谨?”林海屿纳闷于侄子的缄默沉静,温和的唤他:“怎么了?低头丧气的。”

  “三叔。”林若谨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有着不切合年龄的忧郁:“三叔,侄儿说不懂是骗您的。这段书,刘夫子讲过。”

  林海屿挑了挑眉,没生气,兴味十足的反问:“哦?那若谨又是为什么来问我?”

  林若谨犹豫了一会儿,道:“三叔,我想听您讲一遍。刘夫子讲的,和您讲的纷歧样。”

  “哪里纷歧样?”林海屿端起茶盏。

  “您讲的,我听着很有意思,记得也牢。刘夫子讲的,我听了想打瞌睡。”林若谨认真的回覆。

  林海屿板了脸:“厮闹!你这是在挑剔夫子?”

  林若谨不被他的脸色所惧,一字一句的问道:“三叔,难道学生不行以挑夫子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当年年老上学,大伯要写那么多帖子,备那么多礼物,见那么多人?”

  林海屿冷声道:“若谨,这话你说错地方了,你该去找你的父亲。”

  林若谨失落的低下头,道:“父亲,有父亲的难处……”顿了顿,他祈求道:“三叔,我不敢麻烦您,只希望三叔能指点我一些书籍目录,也好让我知晓,除了《四书》,我还该再读哪些书?”

  林海屿不置可否:“口气不小,难道《四书》你都吃透了?”

  “没吃透。”他心一横,将林若拙教的话说了出来:“但我知道,若我只读这四本,此外什么也不看,不知晓。我一辈子也吃不透这四本书,一辈子止步于秀才。”

  林海屿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如炬。时间不知已往了多久,林若谨第一次发现,平日平和的三叔也能有这么气势迫人的时刻。是不是每一小我私家其实都有两张面孔。平日看见的是一张,特殊时候,又是另一张。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看着威严正直,却是无情无义,害了母亲的凶手。

  就在他险些撑不住,要低头认错的时候,林海屿突然哈哈一笑,一扫严厉,眉眼重新变的温和:“不错!若谨,你很不错!”

  他柔声道:“刘夫子的事,我欠许多几何说。你有上进心是好了。但需知为人子弟,谦和为上。不行仗着自己有几分小智慧,怠慢轻视先生。我这里有两本张瑞泽先生的《中庸之说》和《论秦》,你先拿回去看看。但切记,不行误了正经作业。”

  林若谨呆呆的接过书,半分刚刚的机敏也无。林海屿只当他欢喜傻了,心下到多了一丝恻隐。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这做兄弟的哪能不知。若谨这孩子也不容易。

  素不知林若谨现在满脑子就一句话:三叔没生气。三叔居然真的没生气?和若拙说的一模一样,神了?她怎么知道三叔不会真正生气,还会指点我一二的?

  “很简朴。”林若拙在收到林若谨亲自送来的礼物:一套时新花笺,并听完了这次初探的详细历程后,对他道:“不要听他们说的,只看他们做的。”

  儒家人士最爱标榜的一项即是:我们都要学习圣人,我们的品德中只有善良高尚,没有鄙俚恶劣。他们天真的遮盖太平,乱来民众,告诉各人,天子是高尚的,大臣是高尚的,你爹是高尚的。所以,社会也是高尚的。

  狗屁!全是狗屁!真要有这么多高尚的统治者,那些卖儿卖女,从年头辛苦到年尾还吃不饱饭的黎民,又是怎么回事?

  儒家学说回避人性中的‘恶’,但人性中的‘恶’从来真是存在。包罗他们的先贤孔子,都干过说谎的事,还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记在了学说上——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连孔圣贤都制止不了干些不色泽的事,就更别说千年后的子弟们了。谁家没点龌龊事啊!那么,儒家子弟又怎么自圆其说,坚持他们‘世界大同,人人高尚’学说呢?

  很简朴,他们选择了不说。那些不怎么高尚的事啊,我做了,但我不说。我不说,能理解是通透。不理解的,当一辈子傻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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