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方沐阳满脸惊诧体现不解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扶额。
这小方姑爷，不是挺灵活的么？怎么要害时刻就像是脑袋进了水一样？
照旧美意的赵狗蛋给她解了疑惑。
大齐、南楚均以铜钱为钱币，这铜，就是钱。私自贩铜，比贩卖盐、铁的罪过愈甚。而且瑞昌劈面即是南楚，往年民间私下贩货牟利，贸易不停，只是去年金江洪流才徐徐歇了。说不定这些铜锭，就是贩到南楚去的也说不定。因为南楚不产铜，主要靠从大齐进口，民间私贩的也有，只要被抓住就是要杀头的。
方沐阳就忍不住脑洞大开了，那个管事做着这样走私的活计，难怪另有几个带着刀的人护卫着。可这样的事情不是越小心越好么？干嘛还为难几个码头上的苦力，结果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许多规则是习俗，方沐阳并不是特别了解，既然想不通她也就丢开了手，放下不想了。闹腾了泰半天，又有方沐阳拿来的米和肉，李大头跟李大娘一商量，爽性全都做了，请各人一块儿好好吃上一顿。
从小山上搬下来之后，这些码头上的苦力们回到了原来的家园。可惜经过一场洪流，另有流民的攻击，城南外以前的安身之所已经片瓦无存。他们倒也没什么怨言，就在原地捡了些残砖烂瓦，搭起了窝棚，各人都在一块儿，妻儿老小都还好好地在世，也就很是满足了。
各人吃着粗拙的饭菜，说说笑笑，快活而又惬意。提起小方姑爷维护李大头的场景来，更是越说越来劲。幸好没有酒，要不方沐阳铁定会被灌上两杯。简朴的快乐最是容易熏染给其他人，方沐阳随着傻乐了一会儿，照旧回到方家小院儿去了。
刚聊天的时候，各人伙儿重复提起南楚，方沐阳有点动心了。就她了解，这世上发达最快的生意，除了贩毒就是走私。这个世界有没有毒品不知道，不外瑞昌与南楚毗邻，不搞搞走私实在是太对不起这地理位置了。但是走私些什么工具，怎么走私法，想了想照旧要跟李大头商量才是，似乎上次听李巴鱼提起过，他们家就有亲戚在南楚那边。
回抵家里，方平安正在灶间忙活，见她进来忍不住嗔怪道：“送点工具，也去了那么久，还不如别回来了呢！”
自从身子徐徐好转，计划家务的能力大涨，方平安小姐的脾气也徐徐长了起来。不外方沐阳觉得挺好，小女人发发脾气闹一下性格不是挺正常的么？想原来那样动不动就流泪的，才是不正常的好吧？
“没什么，码头上出了点儿事儿，看了会儿热闹。”方沐阳随口答了一句，进屋去跟岳丈大人问安。
方平安擦干了手，跟在她后头好奇地问：“码头上出了什么事儿啊？”
不是她好奇心旺盛，只是她素来就是让方夫人当做各人闺秀教养的，承袭的是“大门不二门不迈”，原来身子也弱，躺在床上那是身体原因不得已。可现在身子骨倒是健朗了，她老爹整天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方平安也欠美意思把老爹丢在家里随着方沐阳出去厮混。
虽然她觉得方沐阳在外头厮混得似乎很开心，很让人羡慕，可到底照旧不敢把老方姑爷一小我私家丢家里。所以每天方沐阳回家，她总会缠着方沐阳说话，恨不得连他在外头走了几步路，见了几小我私家都问清楚。现在听说码头上出了事，方平安隐隐另有点小小的兴奋和期待。
坐在老方姑爷那屋，方沐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陋说了一下。这父女俩整天呆在家里太过无聊，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手艺人把那什么轮椅给弄出来，也让老方姑爷出门透透气？
听说最后叫了聂知行已往，老方姑爷倒是颇为赞许，方平安却又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那些人会不会被杀头啊？铜锭，似乎是很严重的罪吧？爹，我记得娘似乎说起过来着。”
老方姑爷点颔首道：“不错，你五岁那年，咱们瑞昌也是抓住了一个私贩铜锭卖给南楚的，最后是以叛国罪论处，株连九族。难为你记性倒好，我都差点忘了。”
“啊？还要株连九族么？这么严重？”这下轮到方沐阳傻眼了。
对于这事，方沐阳的认知停留在“约莫跟印制假币”差不多的理念上头，可是因为印几张假币被判全家砍头的，似乎她可没有听说过。还什么“叛国罪”，真是吓死人了。
老方姑爷叹了口气道：“那是自然。我大齐朝的几个铜矿，都是朝廷管着的，决不行能有这样大批量的铜锭外泄，想必是哪里的小铜矿私自提取的。南楚并不产铜，却又尚佛，一尊佛像便要耗铜千斤、万斤。这些铜锭私贩到南楚，自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若是都将铜锭卖到南楚，咱们大齐不又是没铜使唤了么？自然要按叛国罪论处的。”
怎么听起来觉得南楚有点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呢？方沐阳听到尚佛的话，忍不住就想起了某本武侠小说里头一个有名的王室家族，老天子退位了都去当僧人，越想越觉得跟南楚似乎有点像似的。
停停停，不能再发散思维，方沐阳赶忙收拾了一下心情，问老方姑爷：“岳父大人，那南楚都有些什么呢？”
这个不用老方姑爷，就是方小姐也知道，嗔他道：“你连这个也不晓得么？有上好的丝绸，精美的衣服，水晶、珍珠，另有象牙、香料，哪一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好工具。”
话音刚落，老方姑爷就忍不住笑作声来：“真是个傻孩子。”
方沐阳忍不住悄悄退却了一步，老方姑爷啊，你这一笑也忒感人了些，特么地这么一个如花瘫在床上实在是太没天理了！不要这么近对伦家笑啊，好色的腐女反抗不了……
“南楚文风壮盛，最有名的即是华美的诗歌与旖旎的歌舞，那些丝绸什么的外物，哪里及得上妙手天成的文章？”老方姑爷眼睛都落在女儿身上，并没有瞧见方沐阳的异样，只是对方平安淳淳教导起来：“安娘，这段日子你的作业也延误不少了。我身子挺好的，过些日子，咱们照旧把作业重新拾起来吧！”
“啊！爹，我灶上还烧着粥呢，您跟沐阳哥哥说会儿话，我去看看！”一听见作业两个字，方平安就张皇起来，夺门而出跑得比兔子还快，惹得方家两位姑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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