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哪里？”贺兰冰问道。
“这！”司徒策指着碎骨拼接处的一个小窟窿，“这个窟窿下缘骨外板缺损，上缘骨外板外翘，内板缺损较多，很显然，这是被一种小型高速物体击穿导致的。凭据创孔的特点，可以确定在这个孔洞形成之前，弹着区的骨片没有发生变位，而且，适才说的第一次攻击的骨折线不能穿过这孔洞！”
“这就是说，这处弹孔，是最先造成的？”贺兰冰问道。
“没错！一枚高速物体造成了击穿了死者的头颅，然后，死者头颅才被连续两次钝器攻击！”
“这击穿死者头颅的，是什么工具，查明了吗？”
“查明了。”司徒策道，“我在死者颅腔里找到了这个！”他说着，从桌上把先前找到的那枚指头巨细的小铁珠拿起来，递给贺兰冰：“击穿死者头颅的，就是这玩意！”
“这是什么？”贺兰冰取过那小铁珠，翻来覆去看着，“会不会是弹弓打出的弹丸？”
司徒策道：“我也不敢确定，不外，弹丸能否造成这么大的损害，这个还欠好说，我想进行一下测试。才气确定。”
“怎么测试？”
“找一具尸骨，用弹弓打，看看能不能形成这种创口。”
贺兰冰点颔首：“行，我跟知县说一声，到城东乱坟沟挖一具无名尸体进行一下测试。打弹弓石猛是行家，到时候让他来就行了。”
说好之后，贺兰冰禀报了知县，知县同意了，便叫上石猛，另有仵作，到城东乱坟岗就地进行测试。殷丫蛋和唐糖两个是不甘寥寂的，自然也软磨硬泡的随着来了。
仵作找了一具不久前掩埋的病死的无名尸体，将尸体靠在一棵树上，石猛在距离十步之外，扣好铁弹，拉开弹弓，嗖的一声射出，就听噗的一下，尸体头部脑袋猛地一晃，然后停住了。
司徒策和贺兰冰他们围拢上去检察。
只见这一弹已经缀入死者头颅，仅露出一小点在外面。
司徒策放下尸体，用手术刀剖开死者伤处头皮，发现那弹丸已经将头颅打得凹陷下去，四边另有线性骨裂。但是，弹丸却没有洞穿颅骨！
究竟，指头巨细的弹丸的穿透能力远远小于弓箭，所以没能射穿坚硬的颅骨。
石猛以前是猎人，能开硬弓，两臂力道比一般人强许多。他射出的弹丸都不能洞穿人的颅骨，一般人就更不行能了。
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这创伤是弹弓所致的可能。
要想比弹弓更鼎力大举度射出弹丸形成这种伤，那就只有火枪了！司徒策突然想到，明朝不是已经泛起了火器吗，脱口问道：“会不会是火枪造成了？”
“火枪？”贺兰冰愣了一下，“这工具听说只有京城神机营才有啊！”
司徒策道：“要是能找到一只火枪测试一下就好了，就能知道这处伤是不是火枪造成的。同时，也就圈定了侦查的基本偏向应该是持有或者能接触火枪的人。——咱们镇海县有驻军吗？”
“有，军营距离县城三十里。不外，那里没有装备火器，这一点我能肯定，因为军营守备是我父亲的朋友，经常到我家里做客，我问过他。”
“既然军营没有火枪，那镇海县哪里还可能有这种武器呢？老黎民能否买到？”
“买不到的！”贺兰冰道，“我听说神机营的火枪都是京城专门缔造火器的作坊制作的，武器只装备给神机营，禁绝外卖。别说普通黎民，就是其他军队，想获得一支也是不行能的。”
“那就奇怪了，神机营的武器怎么到了镇海县？”
“这样吧，我让萧耗子他们去打探一下，说不定是官兵私下里偷了火器拿来卖，也未曾可知。”
“嗯，有这种可能。”司徒策想起现代社会，时常能看到外洋一些军队私下贩卖军火的报道，“死者是他杀无疑，如果找到这支枪，很可能就是致死死者的凶器，相应地也就确定凶手了，所以找到枪就是找到凶手！”
“死者是谁查清了吗？”贺兰冰问。
“没呢，我忙着先确定死因了，回去就想法查尸源。”说到尸源问题，司徒策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他已经详细勘查了尸体现场，除了尸体身上的长袍之外，没有任何遗留的证据，查找尸源可用的线索太少。
虽然可以利用人体颜面和颅骨的关系及软组织的统计学厚度来对颅骨进行面貌回复，回复的准确度取决于塑造者对法医人类学知识的掌握和相关雕塑技巧，而且不行制止地带有雕塑者自己的想象，所以，回复的相貌也只有大致想像而已，而且能到达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许多情况下回复出来的跟真人有很大的差异，反而会误导侦破。
司徒策不擅长雕塑，他对法医人类学也不是很精通，所以，他没有掌握将这个颅骨回复成原来的模样。现在，他必须依赖此外手段，来确定尸体到底是谁。
贺兰冰道：“死者穿的是一件男人的长袍，这就很蹊跷，应该是死后用来裹尸抛尸用的，而不是她自己的。”
司徒策颔首道：“没错，而且我丈量了，这件长袍如果她真的穿了身上，会一直拖到地上的，比她身高要长。所以可以肯定不是她女扮女装穿的，而是别人给她套上去的。”
“这就奇怪了，凶手杀掉死者之后，为什么要扒光她的衣裙，换上一件男人的长袍呢？如果仅仅是为了抛尸，直接光着身子抛掉，岂不是更爽性，让人找不到线索吗？”
“这个，只有抓到真凶之后，才气知道了。”
贺兰冰道：“下一步，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查火枪，看看城里是否泛起偏激枪，在谁的手里，另一路查尸源，看看尸体到底是谁。尸源先从失踪人口里找。你意下如何？”
“芙蓉兄的意见虽然没得说的，挺好！”
“那好，”贺兰冰把萧耗子叫了过来，让他卖力去茶室酒楼等地摸情况，看看城里是否有火器泛起过，然后，一行人回到衙门。
贺兰冰和司徒策从刑房调取了失踪人挂号本，查找失踪人口中十六岁左右的女性。相符者竟然有六个之多。因为古代拐卖人口除了孩子，主要就是年轻女性。
现在可以据以认定尸源的工具，就只有那件长袍了，贺兰冰将捕头石猛叫来，将死者身上那件长袍交给他，让他带人拿着去这四家失踪人口挨家挨户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