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吞吞吐吐说完这些，越发局促起来。水幽寒对于欧阳突然提亲，也觉自得外，不觉怔在那里。一时室内两人悄无声息，只听得细雨敲窗之声。
“小寒，我会好好待你，也会待麒儿好，就像待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欧阳见水幽寒低着头，终于又有勇气开口。
“年老，你突然向我求亲，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天婆子说的话。你这是怕我因此想不开，为了我的名誉着想才……向我求亲？”水幽寒慢慢抬起头，看着欧阳的双眼问道。
两人对视片刻，欧阳垂下眼帘。“小寒，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想娶你，给你和麒儿一个完整的家。小寒，你，你是我平生遇到的第一知己。”
水幽寒听得欧阳这样说，心思百转千回。“年老你言不由衷。年老当自己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单为了保全他人的名誉，或是因为恻隐，就委屈自己娶一个并不爱的人？年老你又当我是什么人？是可怜虫吗？是需要别人因为恻隐来娶我为妻？年老，你怎能如此待你自己？又怎能如此待我？”
“小寒，我并不委屈啊，也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是为了你着想。”欧阳急急分辨。
“年老你尊重我，为我着想，就要娶我。年老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委屈你自己。如果现在这里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什么人，年老也要牺牲自己来娶她，来挽救她的声誉吗？年老，你这样做，可知道最心痛的会是那些真心待你好的人。”
“小寒，你说什么呀，哪里有什么别人？”
水幽寒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有些太心急。“年老，是我急了，说的语无伦次的。我只是想问年老，如果不是我，是另外一小我私家处在这个境地，年老是不是也要娶她。”
“这个，我……我没有想过。”
水幽寒暗叹一声，欧阳不会说谎，起码在她面前没有说过谎。
“年老，你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允许嫁给你。”
“为什么，小寒，你说过，我在你心目中，也是英雄。你该相信我，我会对你和麒儿好的。”
“年老，我自然相信年老的人品。但是，我虽然曾经嫁过人，还带着个孩子，可从没想过要找人拼集过日子的。我要嫁的人不只人品要好，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要有我，不是像哥哥看待妹妹，也不是强者恻隐弱者，更不是为了什么声誉。他要娶我，只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我。除了我以外，无论他面前有富贵千朵，他都只会选我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我就是那唯一的一瓢水。”
“小寒，这些年，我也是第一次想结婚的。我心里，并没有此外人。”
“那么年老是单纯因为想娶我，才向我求亲吗？照旧怕人家说我是非，年老想救我，才向我求亲。”
“小寒，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已往的事情，桐婶都对你讲了，现在，我也是身家清白，也不是反复无常的人。虽然没有大本事，养活你和麒儿还不成问题。我们结婚后，你也不用每天费心生计，担忧衣食问题。”
“年老虽然这样说，只怕照旧有为了声誉考虑的缘故。年老，若依世俗人的眼光，有年老肯娶我，照顾我和麒儿，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也相信年老若是娶了我，一定会是个卖力任的良人和父亲。但是，正因为我是年老的知己，我不忍心让年老有一丝一毫的不得已、不情愿。我不想委屈年老为了自身以外的原因娶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嫁给并不是真心爱我的男人，或是娶不娶我都无所谓的男人。”
“小寒，我是真心的……”。
“年老，不如我们都再好好想想。等年老想清楚我适才说的话，认定非我不娶的时候，再来提亲。”
“小寒，你。那好吧。只是，你要搬走，我差异意，那样我不放心。狮子胡同那边的屋子，都很是窄小，你们三个女人领着个孩子，住着不宁静的。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有哪些不方便，尽管和我说，只是不要再提搬走的事。”
“噢，那年老可否和我立一张租约，让我每月付些租金给年老。”
“那怎么行？”欧阳摇头。
“年老，只有这样我才气住的放心，住的恒久。我知道年老这院子，岂是能租给人的。年老和我立租约，安安我的心，也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口舌。年老你说对差池？年老若是不愿租，那我就只好搬走了。”
欧阳想了想，只好颔首。新一壶的青梅酒已经暖好，水幽寒把壶从小炉子上提下来，给欧阳和自己都倒满。水幽寒挑起话头，谈些济水的风土人情，又或是养生药膳等，两人谈的十分投契，先前的些微尴尬早就烟消云散。直到夜幕降临，欧阳酒足饭饱，就向水幽寒告辞。
“小寒，我说过的话是作数的，小寒你好好考虑，给我回复。”
水幽寒浅笑：“我会的，年老。我说的话，也请年老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告诉我。”
外面的雨还在下，欧阳酒也喝的不少。水幽寒就打发冬儿去那边取了欧阳的大衣裳过来，给欧阳披了。又嘱咐黄芪扶着欧阳些，还不放心，就让冬儿另打个灯笼，一路陪着送欧阳回去。
第二天欧阳醒过来，想起昨天自己竟然会有勇气提亲，结果亲没提成，反而同意和水幽寒定下租约。又想想水幽寒说的那些话，自言自语道：“我这样是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小寒吗？不外，小寒确实是值得更好的。只是因为想娶才娶……”不由想的入神。
呆了半晌，才想起来许多几何事情要做，就请了相熟的中人，走过来和水幽寒定了租约。另有替水幽寒看门的，另有冬儿依然是欧阳府的人，但是月钱等都由水幽寒支付等等事项，也都再次分辨明白。
欧阳在这边忙碌，大门那边，姜莺儿来访，却有桐叔早知会了看门的人，只说欧阳不在府中，给人问诊去了。问去了哪里，那门人就指东说西的，随便支应了。姜莺儿没有姜燕儿在身边，只带了一个小丫头，要撒泼，可那门人本就是卤莽的，哪里怕她这些，最后只好怏怏地去了。欧阳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至于姜家母女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虽然多年没人住了，不外略加收拾也可住人的。欧阳当初说的含糊，桐叔桐婶回来后，更是不会巴巴的让人去收拾，反把一些不用的器具都搬到那院子里，正经看成堆栈了。
桐婶知道水幽寒和欧阳签了租约，不外知道水幽寒不再提搬走的事，叹息一番，也算放下一段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