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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六十七章 朝暾宫之殇

嫡长女 平仄客 2185 2014-02-08 22:12:09

    在上官长治入宫给李贵嫔请安之后,各宫的花香似乎更浓郁了,远远地都能闻获得。慕妃闻着这些花香的味道,却是神情紧张如临大敌,除了借口胎像不稳闭宫不出外,还嘱咐十皇子没事不要在宫里乱走,甚至黑暗付托十皇子身边的女官内侍一定不能让十皇子在宫中走动,违者,一律重责!

  十皇子身边的内侍宫女虽然不明白慕妃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决定,却也尽力执行着慕妃的付托,想尽措施将十皇子尽可能地留在皇子所,不让他在宫中走动。

  上官祈德不外是个十一岁的少年,正是好玩好动的时候,哪可能一天到晚都留在皇子所不出去?于是没两天,就对着女官内侍露出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长得如画里的童子一般可爱,那闷闷不乐的样子让女官和内侍心中不忍,便悄悄地让他在皇子所外玩小半个时辰,也不敢让慕妃知道。徐徐地,十皇子游玩的时间生长到一个时辰,女官和内侍们见十皇子宁静时没有什么纷歧样,便放下了心,虽然将这事瞒住了朝暾宫中的人。

  这一天早上,上官祈德淘气地挣脱了女官和侍卫,偷偷去御花园采了朵玉簪花,计划送给慕妃。在回来的路上,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位宫女,那宫女穿着粗使宫女统一的衣饰,见撞到了皇子,吓得够呛,忙不迭地给他请罪。

  那宫女连连抓着上官祈德的衣袖,哆嗦地说道:“殿下恕罪!殿下请恕罪!”惊慌之下,还把衣袖里的一瓶胭脂给打碎了,那粉末都沾了不少在上官祈德的衣服上。

  上官祈德见她可怜,心下不忍,于是招招手,说道:“且退下吧,不必惊慌。本殿下也没有事。”他没有看清这个宫女的样子,只觉得似乎玉簪花的香气好闻了不少,心情愉悦之下,没有怪罪于她,让她退下去了。

  十皇子兴冲冲地将玉簪花带回了皇子所,让正在随处找他的女官和内侍们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十殿下也是孩子心性,这玉簪花随处都有,摘来做甚?不外似乎这玉簪花香气确实浓郁,十皇子倒是一片孝心,就放在桌子上不去理它了。

  到了黄昏,上官祈德就开始差池劲了。满身滚烫,身上通红,还不停地流鼻涕,而且身上时冷时热,甚至有些哆嗦。女官和内侍以为他是熏染了风寒,不敢大意,一边飞快地去朝暾宫禀告,一边去尚药局请太医,十皇子所一片忙乱。

  慕妃听了汇报之后惊慌失措,心似乎也不受控制地急剧跳动起来。她急遽赶到皇子所的时候,上官祈德已经不行了。那小小的人儿口吐白沫,呼吸似乎也被人捏紧了一样,出气多进气少,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痛得在床上打滚,额头是大滴大滴的冷汗,平素精致如画的面孔变得扭曲。

  慕妃一见他这个样子,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不得怀有身孕,冲上前去抱住上官祈德,高声叫喊:“德儿,母妃在这,母妃在这!”接着又大叫道:“太医呢?快去请太医!”说完这些,她再一扫屋子,觉察桌上有一朵大大的玉簪花,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下,她神色更是惊慌,厉声喝道:“快把那花给我扔出去!扔出去!”说罢她紧紧围绕着上官祈德,簌簌发抖泪如雨下。

  上官祈德艰难地睁开涣散的双眼,看见慕妃来了,一直忍住的眼泪就下来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只有母亲,才气让孩子觉得放松和脆弱。他依旧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不停地贴近慕妃,寻求着慰藉,似乎这样能少痛一些,嘴里断断续续地叫喊道:“母妃,我痛……母妃,我好痛……我好痛……”,这种叫喊徐徐酿成无意识的呢喃,眼皮也逐渐合了起来,还在说着母妃我痛母妃我痛……

  慕妃的泪水裹住了双眼,迷蒙中感受到上官祈德的身体徐徐松开了她,耳边也没有再听见他叫痛了,她不由得心神俱裂,凄厉地尖叫一声:“德儿!”,就昏了已往,人事不知,身下脚边,却汩汩涌出了一股鲜血。

  十皇子病亡、慕妃小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前廷。消息传到长泰帝那的时候,他正在把玩着一把和田白玉如意,震惊之下,砰的一声响,那玉如意跌落地下碎成片,在紫宸殿侍候的首领内侍罗成连忙跪下,也并不请罪,期待着长泰帝的决定。

  “去朝暾宫吧。”最后长泰帝说道,苍老的面容上有着伤心和惋惜。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孩子,就算是对帝王来说,是个不小的攻击。尤其是他原先还期待着慕妃的胎儿,期待着他能带来好运,怎么一下子就小产了呢?另有老十,精致灵巧的小人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长泰帝来到朝暾宫的时候,慕妃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好了,只有淡淡的血腥味昭示着一个生命的消逝,另有淡淡的花香也在昭示着另一个生命的消逝。在丧子、流产的双重攻击下,慕妃的心似乎也瓦解了,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那绝美的脸孔哀哀不已,有一种令人怜惜的凄美,长泰帝一见她这个样子,心弦似乎也被震了震,这样哀绝的慕妃,比起救驾时神情坚贞的慕妃,更让他心疼,所以只能紧紧搂住她,慰藉的话语却说不出口。

  “皇上,德儿之前还去采了玉簪花呢,说是要送给父皇的……”慕妃紧紧抱着长泰帝,似乎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点依靠。她却并没有竭斯底里,反而语气轻松,大滴大滴的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了来。

  这样的情景,让长泰帝想起了上官祈德那精致灵巧的样子,这个皇儿一直都是贴心的。长泰帝原本就惆怅的心似乎有点疼痛起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失去一个孩子,那个小人儿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笑容叫他父皇了!

  有感于此,他和慕妃一起,缅怀那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也惋惜那个还没来得及来到世上的孩子,似乎寻凡人家黎民伉俪那样。

  慕妃紧紧靠着长泰帝,垂下眼睑,掩住了眼里的哀戚和坚决。德儿,母妃要让你父皇和我一样蒙受丧子之痛,永远记得他另有一个十皇儿!唯有这样,母妃才气为你复仇,母妃一定会为你复仇!

  慕妃眼神坚决,眼眶却有止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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