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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十七章 柳父

美人温雅 林家成 3382 2013-10-21 09:21:19

    柳婧上前一步,温和问道:“柳行舟可是关押于此处?”

  竟是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要不是有交待在先,柳母等人这时都要朝她侧目了。

  与狱卒相见时要有什么心情,要说什么话,柳婧就在家中悄悄预演过无数次。因此,她现在的温和,是一种隐在骨子里的居高临下,不耻下问。

  果真,越是这样的温和,越是让人不敢轻忽,一狱卒马上应道:“在。”

  柳婧平和地说道:“我们想见一见他,行么?”

  见他们交流眼神,柳婧从袖袋中掏出十五两轻重,却做成了金锞子形状的黄金放在他们面前,“还请几位通融通融。”语气依然简短得近乎颐指气使。

  这种金锞子,正是富朱紫家常用来打赏人的,粒小而圆,光泽十分好。

  这派头一出来,几个狱卒的态度越发敬重了。一年父老站出来笑呵呵地说道:“郎君有礼了。来,这边请,这边请。”

  说罢,他带头领着柳婧等人,朝着后面的缧绁走去。

  通过阴暗的巷道,纷歧会,众人便进了缧绁。刚一进入,一股臭味混淆着潮温霉烂的味道便充斥鼻端。

  感受到母亲有点失态,柳婧握了握她的手。

  经过一间间不是哀嚎即是静得如死了一样的牢间,纷歧会,那狱卒来到缧绁的后方处,他指着右侧一缧绁叫道:“柳行舟!柳行舟!有人来看你了!”刚叫了两声,柳婧温温和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这位左右,能容我们与柳行舟单独呆一会么?”

  却是在逐客了。

  那狱卒早被柳婧这狂妄的温和给震住,闻言他连连颔首,道:“可以,自是可以。”他偷眼瞅着柳婧,黑暗嘀咕着她的身份,磨磨蹭蹭地退了下去。

  狱卒一走,柳母便扑到了铁栏杆上,嘶哑地唤道:“行舟,行舟!”

  在她的连连叫唤中,一动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人挣扎了几下。看到他艰难地坐起,柳母放声大哭,她嘶叫道:“行舟,你是这怎么啦?啊?”

  柳父似乎腿已受伤,他扶着墙壁,试探地走出一步,才一动,他腿一软,在柳母的尖叫声中差点摔倒在地。柳婧低头一看,只见父亲的腿上血肉模样,隐隐还可以闻到一股恶臭。似是受了外伤一直没有治疗过。

  柳婧既注意到了这点,柳母自也是看到了。当下,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柳父已转过了头,睁眼朝几人看来。

  饶是到了这个境地,柳父的头发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他年不外四十,看起来却只有三十三四岁模样。长相清俊文雅,眉目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即是衣衫破烂,小腿流脓,可整小我私家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清雅之气,虽然年到中年,现在的模样更是憔悴沧桑至极,却还能称得上是美男子。

  相比起柳父,正伤心的哭泣着的柳母,不光看起来老了十岁,脸还毁了,只论外表,比起柳父来何止天差地远?

  见到柳母,柳父哑着嗓子说道:“你来了?”朝着柳母笑了笑后,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别哭。”

  说罢,他抬头转向另外几人。

  就在这时,一个水壶塞到了他手中,柳父一怔,他看向把水壶递来的华服郎君,在盯着这郎君盯了一阵后,他先是一怔,转眼瞪大了眼。

  见他要叫,柳婧压着声音说道:“父亲,我是阿婧,我不想让狱卒知道你我乃是父子。”

  柳父当家多年,世事早已经惯,险些是女儿一开口,他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他苦笑了一声,点了颔首。转眼,他慈祥地说道:“孩子,这次苦了你了。”

  柳婧摇头,她看向还在哭泣的柳母,温柔地说道:“也不知那些狱卒何时会催我们离开。大人,我们长话短说。”因左右两侧牢房里的人都在朝这边盯着,所以柳婧索性连称谓也变了。

  女儿这话一出,柳父低叹一声,他神色庞大地看着这个二女儿。想道,她这个女儿,自小就才智过于凡人,被世人称之为神童。可惜她什么都好,偏偏是个女儿身……原本他还想着,要让女儿当个普通的妇人,他做父亲的呵护她过一生。可现在却偏偏是他这个父亲,要让这养在深闺的女儿出头肩负风雨。

  柳婧前来时,把要向柳父询问的话给整理了几条写在帛纸上。现在,她打开帛纸先是问道:“大人,你那货船上,可真有私盐?”

  柳父闻言摇了摇头,他涩声说道:“那日我们的船到了吴郡码头,刚刚停下,便有官兵前来,说是有人举报说,有货船偷运私盐。我头天晚上还清理过货物,船上的人又都是自家仆人,便不以为然……哪知那些官兵刚查到闵府的船只时,突然越过众船来查我的船。而他们一查,便在货舱中搜到了五袋盐。”

  “其时出了这事,我心中知道,这是被人陷害了。在我被官兵带走时,我注意到,同样被带走的仆人中,少了阿五和柳二。”

  这阿五和柳二,都是柳府的老人,来到柳府至少也在三年,因都识字会数数,很得柳父倚重。

  听到柳父说起这两人,柳母等人都是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因此,听出了柳父话外之意的他们乱七八糟的开口了,“这不行能。”“大人,是不是你看错了?”“畜生,真是畜生啊!”

  柳婧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感伤,“大人,你继续说。”

  柳父点了颔首,道:“厥后我入了缧绁,听人说长功他们给押到了矿山。阿婧,你回去后,首要之事即是去吴县下河村去探一探阿五和柳二两人。”

  柳婧恩了一声,体现记着后,又问道:“父亲,你可以对头?”“其时除了父亲你的船只,另有哪家给查到了私盐?”“官府有漏过什么风声没有?”

  柳婧一句一句地问下去,而柳父,也一句一句地细心回覆。当柳婧把要问的问题都问完后,柳父也没了力气。他脸色难看的喘息了一会,慢慢地挨着地面坐下去。看到父亲纵是坐在这湿润阴暗的地方,也是气度雅致,似乎坐的地方不是泥土烂草,而是华屋高堂。蓦地的,柳婧心头一绞。

  不外她知道,自己不能脆弱,现在是怙恃依靠自己的时候,所以,她一定不能带头失态。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柳婧转向母亲,“我的话问完了,您与大人说说话吧。”说罢,她示意几个仆人跟自己走到一边。

  不外她刚提步,柳父便叫道:“阿婧。”

  看着柳婧,柳父低声说道:“孩子,适才听你说,有宫中的公公也来了吴郡这一带?”他盯着柳婧,声音放缓,“那些阉人向来不被儒生所喜。不管到了哪一步,你不行到他们面前去申冤,免得卷入派系之争,使得本有可能挽救之事,被弄得再无余地。”

  柳婧对父亲一直是敬重的,她认真地倾听着,等柳父说完,她二话不说便灵巧所在头应道:“我知道了。”

  柳父看到女儿智慧灵巧的样子,眼中一红。他伸脱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久久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柳婧低声问道:“大人,你这脚,是谁弄伤的?”

  柳父疲惫地说道:“前阵子抓了许多人,我与那些浪荡子给关在一起,争持中被打伤了。”见到柳婧眼中的泪光,他抬起头轻轻说道:“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他有许多话想说,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有这句‘难为你了’的感伤。

  柳婧连忙摇头,她走开一步,把位置让给不停地拭着泪的母亲。

  一家人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话,便有狱卒过来赶人了。临走时,柳母给柳父留下了一堆衣裳和一些吃食,柳婧则是掏出五十两黄金放在众狱卒面前,请他们资助照看一下柳父,并找一个医生给他治治脚。

  她气派足,拿出五十两金时眼睛也不眨了下。众狱卒心中不知她的底细,未免敬畏,当下一个个连迭声地应了,还一直把她送上了马车。

  柳母一上马车,便默默地垂泪。柳婧知道母亲心里难受,她自己此时也是心潮起伏,更况且,今天与父亲说了这么多话,她要细细影象一遍,多咀嚼几道,也就没有心情去慰藉柳母。

  柳婧等人一归屋,便让仆人去还租来的马车,就在柳婧想着自己身上的华服也应该送还时,正好遇上了大步而来的吴叔。

  见到吴叔,柳婧紧走几步,她急声问道:“叔,可有知道顾二郎的行踪?”

  吴叔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全无头绪。”

  这个回覆其实在柳婧的意料当中。

  见她沉吟,吴叔问道:“大人在狱中可好?”

  柳婧简要地把今天的晤面说了一遍后,道:“吴叔,顾二郎怕是难以找到。我们照旧自己想措施吧。这样,你明天带着家中的三个男仆赶去吴县下河村,阿五和柳二的老家去看看。记着,此行至关重要,你们一定要掩藏行迹,最好是扮成行脚商人悄悄地探询,千万不要惊动了阿五和柳二的家人。”

  她想,如果真是这两小我私家陷害自己父亲,多数会以为,柳家无男丁撑着,早就被债主逼得家破人亡了,说不定正放心斗胆的逍遥着呢。这种情况下,自家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吴叔重重点了颔首,“大郎放心。”

  柳婧又交待他几句后,示意吴叔先行离去。看着吴步离开的背影,柳婧悄悄想道:从常勇那里得来的一百金,今天见一次父亲就花去了六十五两。这也就而已,如果那些狱卒真善待父亲,真给他找了医生看伤也就而已。如果那些人阴奉阳为,少不得又有一通盘算。

  想来想去,当务之急有二件事,一件事已让吴叔带人去办了,另一件事,则是继续挣钱。这一百两金用不了几日,她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常勇那样,可以让她轻松得一笔钱的主。

  自古以来讼事之事最是花钱,她还需要许多许多的钱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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