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田中,藤蔓慢慢地舒展,张开,脱落。
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从藤蔓中徐徐显现出来,精致完美的五官恍若隔世,娟秀特殊,隐隐皱起的眉头间却藏着一缕淡淡的哀愁,配上紧紧抿着的嘴唇,便似有千万的哀怨无法诉说一般,令人为之担忧。接着露出来来的,是一袭简练的白衣长袍裹住凹凸有致的身体,金色秀发帖服地顺着身体,散落在白衣雪袍之上,似乎纯金的细丝,为这一身素净的雪白增上了几划分样的风情。
影和雪言等人皆是死死地盯着藤蔓的变化,盯着里面的俏人儿从里面破茧而出,险些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四周的花妖们或多或少地从鸢尾花下面冒出头来,看见这一番奇景,都忍不住好奇,纷纷围了上来,与他们一起望着花田中央这一束翠绿的藤蔓。
徐徐地,她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墨绿色的亮瞳,从开始的空洞无神,到厥后的轻灵转动,宛如冰雪溶解,一股天然的媚态瞬间涌现了出来。
影被她的美貌惊住了一会儿,随即转头望向雪言,不行置信地问道:“这照旧那个快要死了的小丫头吗?”|
相对于影的震惊,雪言和西德长老都显得镇定许多,究竟他们之前都见过嫄姬,对于她的容貌,也是早已习惯。
只不外,雪言照旧难免有些模糊,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了,要是额尔法也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会作何反映呢?
她茫然地环视了四周一圈,最后将实现牢牢地定在了雪言的身上,秀目如水,深不见底的情意就这样被她毫无保留地送了出去。
差池,这不是七月该有的眼神!
雪言的脑子突然清醒,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双目,心中立刻思绪翻飞,这双眼睛是他再熟悉不外的了,曾经有几多个日子,他就是望着这双眸子,说着一些于甜言蜜语的情话,做着违反道德伦理的错事。
心中的愧疚连同畏惧一起涌现出来,竟让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影和西德长老也开始察觉到了事情的差池,相互望了一眼后,不约而同问作声来:“你是?”
她没有理会影和西德长老的疑惑,径直从藤蔓里站起身,徐徐地向着雪言走来,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幸福:“雪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嫄……嫄姬?!”雪言情不自禁地叫作声,嗓子马上变得干哑起来,“怎么会是你?怎么……”
她走到雪言的跟前,眉目里的深情似流水一般,静静地泛起在他的面前:“我好开心,终于能够再见到你了,我好开心啊!”
两个白衣胜雪的美人站在一起,乍一看,还真的很有种金童玉女的错觉。
只可惜,此时雪言心中的恐惧更胜过对往日的追忆。
“雪言,你过得还好吗?你……你有没有想嫄姬?”她略带羞涩地底下了头,随即又突然扬起脸,将身子朝着他靠近,“嫄姬好想你,嫄姬真的好想你……”
一幅羞涩少女的模样,被她演绎得顾盼生辉,媚态感人。
雪言却被她吓得连退两步,双手连忙抵住她前倾的身子。
见到此番景象,影和西德长老刚刚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法置信的影立刻奔上前来,一把扯住嫄姬的手臂,高声质问:“怎么会是你?!七月呢?她去哪儿了?”
“七月?”她徐徐地转过头,在脑海中简陋地翻找一遍,刚刚找到了一丝踪影,“你是说那个要和我抢身体的女人?”
“是,就是她!”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情绪有些失控,“快说,她怎么样了啊?!”
“她啊,她还在那里啊,”嫄姬淡淡地说道,眼神又徐徐转回到雪言的身上。
“那里?!”影一时怔住,木讷地问道,“那里……?”
嫄姬继续想雪言靠近两部,眼神一瞬不瞬:“就是在我的身体里啊。”
就是这一句话,将所有人都惊得震住了。
难道说,七月没有抢到出来的时机,她没有措施活过来,她……消失了?!
想到这里,众人的心突然都静了下来,满是空洞与失落。
影的移魂术没有乐成,不光没有救活七月,反而还叫醒了嫄姬原来的灵魂!
虽然各人之前都做好了蒙受失败的心理准备,可是事惠临头,各人的心照旧逃不外伤心的折磨。
在这一堆人中,似乎只剩下嫄姬仍旧处在欣喜之中。她满怀情意地望着雪言,不时地喃喃自语,不停地诉说着心中的忖量之情。
雪言望着眼前这个还陶醉在自己世界中的女人,心中的恐慌被徐徐平复,继而涌上来的,却是不行遏止的愧疚和茫然。
嫄姬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明亮的双眸中透出盈盈的希望:“雪言,我们去找我们的孩子吧!找到他以后,我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一直都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呵呵呵,真好……”
“嫄姬,”雪言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略微有些哆嗦的手腕,无不歉仄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基础不应醒过来,你不应的……”
嫄姬被他的话小小地愣住了一秒,随即又是喜笑颜开:“可是我现在醒过来了啊,你开不开心呢?额尔法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真的醒了吗?”雪言局促地望着她兴奋的眼睛,心中的愧疚久久不愿散去。
你真的醒了吗?你,醒了吗?!
嫄姬突然松开抓住雪言的手指,眼睛瞬间变得空洞,嘴巴不停张合,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能醒?!一旦醒了,那些残酷的现实会像魔鬼一般向她挥刀砍来,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现在全世界的人和事都在告诉她,这个现实正在真真切切地上演,她躲不掉的!永远都躲不掉!
她的思绪现实于梦境之间相互纠缠拉扯,逼得她的神经一片杂乱,随时都市如同沙石一般分崩离析。
直到这一刻,她才直到畏惧,才知道忏悔,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应醒来!
她凄凄切切滴半睁着眼睛,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生怕漏掉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雪言,告诉我,你希望我醒来吗?你愿意看到我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