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覆水难收(2)
在一年一度的开学仪式上,罗朗作为艺术生的代表,以一曲笛子独奏《我是风儿你是沙》惊艳全场。
这一年,由琼瑶老师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古装电视剧《还珠格格》红遍大江南北。作为其中的插曲,这首赞美遍大街小巷。
台下掌声雷鸣,喝彩声夹杂着女生们的尖叫声,久久不能平静。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台下的观众发出意犹未尽的叫嚣声,那局面像是刘德华在开演唱会。
罗朗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冲各人笑了笑,接着倾情献唱了一首《我想我是海》。他神色自如,举手投足之间极其自然,显得格外拉风。
台下再次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苏欣却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分班以后,同学们的目标似乎更明确了,学习气氛高涨起来。以前亲近的同学之间也变得疏远起来。
下课出来运动的同学已经不多了,在班级之间相互走动的更是少之又少。结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的人触目皆是,念旧的却似乎只有那么几个。
罗朗偶尔会来教室里找小张力,也只是面劈面地低声攀谈几句掉头便走。有时候两小我私家避开众人在教室外面说话,说完就各奔工具。
偶尔他也会经过教室的窗前,到隔邻班里去找大张力,但是他也不会朝窗户里多看一眼。
似乎他已经不认识或者从来没认识过苏欣这么一小我私家,纵然偶尔目光相遇,他也是一脸严肃,心情冷冷的,连声招呼也没有。
她不知道是自己一直退避的态度让他心灰意冷,照旧他基础就对她不屑一顾,或者已经忘记她的存在。
虽然一直想避开他,那颗恋慕的心却丝毫没有改变过。真正离开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见他。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邪火。但是冷静下来,这团火很快就熄灭了。
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心,所以基础连在心里怨恨他都没有资格。
越是这样,心里的痛楚越是加剧。
虽然她一再强迫自己把心收回来,照旧控制不住想他。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望眼欲穿地四处寻找他的影子。
王铮和吕珍似乎一直跟罗朗保持着某种联系。每一次从她们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苏欣的神经立即敏感起来,耳朵也会情不自禁地高高竖起,捕捉关于他的一切信息。每每这时,她们就会微笑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人往往就是这样,相聚的时候想逃离,疏散的时候纪念相聚的点点滴滴。
她时刻都市想起他,想他嘴角的微笑,想他忧郁的眼神,想他吹笛子的心情,想他做小行动的样子,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有时候她想笑,有时候忍不住想哭。
这段时间她时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里有她,有罗朗。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距离很近却怎么也追不上;她想喊,用尽全力却怎么也喊不作声音;她想抓,他却像个幽灵,怎么也抓不住,她想看却看不清他的脸。她上课的时候想晚上做过的梦,放学的时候在书店里找一本叫《周公解梦》的书,试图从中寻找梦里的玄机。
她觉得自己已经得了一种叫做相思的病。
尽管她知道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应做,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时刻提醒自己:他心里没有你,你不外是个影子而已;
她想伸脱手打自己一巴掌,然后自己骂自己:你好贱!
她甚至在下雨的天气里故意不撑雨伞,以便让酷寒的雨水把自己浇醒,但是没用。
似乎爱已入骨,刮骨疗毒都难以洗清。
他虽然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却走不出对他的忖量。
距离不远,却实实在在地隔了堵墙;距离很近,却盖住了相互的视线;明明看得见相互,他的眼里却没有你。
因为看不见,心里的想念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想找个借口看他一眼,但是放不下自豪的姿态。究竟她始终饰演着一个逃避者的角色。
她时而清醒自己不外是个影子而已;时而却糊涂地把自己当成那个影子。
偶尔在阳台上听他的笛声,“谢谢天,谢谢地,谢谢命运让我们相遇。。。。。。”,“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缱绻绵绕天涯。。。。。。”
差异的曲子,却是一样的心情。
这是一个没有资格说爱的年纪,也是一个陷入恋爱就陷入矛盾的年纪。同学们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苏欣觉得自己跟这种良好的气氛越来越格格不入。
以前,苏欣觉得书不能不念,试不能不考,前途不能掉臂,可是忖量让她把一切抛之脑后。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现在觉得她的理想就是他,罗朗就是她的理想。
那个囚首垢面的新班主任眼里越来越流露出对她的不屑一顾。
她对这种眼神也越来越应付自如。
这一年多来,似乎什么都没见长,就是脸皮变厚了。
尽管他眼里没有她,尽管她只是一个替身。
她照旧爱他,这种感受比以前更强烈。
她没措施使自己酿成那个替身,也阻止不了心里对他的想念。
距离这么近那么远,忖量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她担忧自己早晚会葬身海底。
乱套了。脑子乱了,生活乱了,一切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