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统领衙门放肆搜捕反贼的事情并没有在京城闹得人心惶遽,反而使得好事者越发热情的谈论紫禁城里的那场动乱。
清朝文字狱盛行,但是皇城根下,胆敢果真谈论内宫里事情的人,哪个腰间没个黄带子。
黄带子是啥?
大清皇室爱新觉罗的子孙,亲王以下宗室皆束金黄带,以示身份。
经过清朝二百年的繁殖,黄带子队伍不停壮大,尽管许多黄带子身无官职,穷困潦倒。可越是混的不怎么样的黄带子,越是愿意对国家大事高谈阔论。
黄带子的高谈阔论只要不是十分的特别,基本是没有人管的。
究竟谁也不会认为,一个姓爱新觉罗的人会从事反清复明的伟大事业。
投身于伟大事业的爱新觉罗嫡系子孙爱新觉罗载恒在紫禁城刺杀事件的第二天晚上,在掌灯时分就一小我私家静坐在敏郡王府的书房里。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夜色越来越深,直到整个敏郡王府的灯都逐渐熄灭,载恒也没等到自己要见的人。书房内的蜡烛火焰跳动了一下,载恒突然开口道:“你来啦?”
寂静的夜中没有任何的回应。实际上每个或许十分钟载恒就会这样问一下。载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运动运动身体,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来?难道是晚上她出不了城?”究竟宝音她们的府邸是在内城,而这敏郡王府是在圆明园这边。
“你觉得出城这种小事能难倒我吗?”一个轻灵的童音响起,云淑便泛起在了载恒的书房。
“终于到了。”载恒心情自然的坐回自己定制的书桌后面。
“早就到了。”云淑面无心情的说道,“我到了后,你已经问过十一次‘你来啦?’。”
载恒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一小我私家将骗人当做习惯,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云淑一脸冷漠却似乎苦口婆心的申饬载恒,但载恒却从她眼中看到了戏谑。
原本只是想在她面前装个那啥,现在装那啥不成反被那啥,也是没谁了。
装那啥不行怕,谁失败了谁尴尬!
“那啥。”载恒在尴尬中开了口,“你先说照旧我先说?”
“你先。”
载恒干咳两声,整理起了思路。之前想见到她的时候或许会有许多话要说。现在见到了,反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的载恒下意识的用尺度的北京话问候了云淑:“你吃了吗?”
载恒问完这话就觉得对方心中一定有一万个小动物飞跃而过,只想扇自己一个嘴巴。
云淑却不计划跟载恒尬聊一个晚上,于是开口说道:“我先说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吧。”
云淑随便坐在一个椅子上,书房中除了载恒的椅子是特制的外,其他的椅子都是普通的给成年人坐的椅子。所以云淑坐上去后双脚竟然挨不到地。不外,云淑似乎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两只秀气的小脚垂在椅子边上,竟然俏皮的晃了晃。
那样子有些可爱。
“那天我和你在悯郡王墓里穿越回来,不知为何我竟然附在了现在这具身体上。”云淑面无心情的开了口,那样子就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理清现状后就以圣女的身份联络了八卦教几个卦主,而且筹谋了对紫禁城的袭击。具体情况,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很容易的推断出来吧?”
“十有八九吧。”载恒点颔首道,“只是另有几个问题不太明了,不知师父能否为我解惑。”
“你尽管问。”云淑对载恒的恭维很是满意的点了颔首。
“公孙云到底是男是女?你到底活了多久?你那仙术到底是……”载恒抓住时机赶忙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等等。”云淑却挥手制止了载恒的话,“我忏悔了,你只能问三个问题。”
“这也行?”载恒惨叫着问道。
“这是第一个问题?”云淑反问道。
“不是。”载恒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认真的设计起来问题。片刻后,载恒恢复严肃的心情说道:“第一个问题,到底唐赛儿是公孙云,照旧公孙云是唐赛儿?”
“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你这一个问题可以解开你心中不少疑问吧。”云淑虽然脸上照旧一副冷漠的心情,但是载恒却觉得她是笑了。
于是载恒下意识的说:“你笑起来照旧挺漂亮的。”
“……”云淑冷漠的脸上笑意渐去,“你是没问题了吗?”
“您说,您说……”载恒赶忙摆出一副舔狗的心情。
云淑看他算是认识到了错误,才继续开口说道:“我回覆了你这个问题,就相当于告诉了你我是否真的能永生不老,我是男是女,我的真实姓名等等等等,但是你如意算盘打的太过,也许我真实的名字即不是唐赛儿也不是公孙云,而且你没有真的见过唐赛儿,怎么知道唐赛儿是男是女?”
“当我知道你第一次泛起是以唐赛儿的身份的时候,我就查过唐赛儿的资料,她是……有老公的人。”
“也有可能就是个同伙。”
“同伙?”
“好比像你和我这样同谋干一件事。”
“这也行?”
“虽然。”云淑点了颔首,“你的三个问题问完了。”
“哎?”载恒措不及防,连忙说道,“怎么可以这样,这是耍赖吧。我问的第一个问题你都还没有回覆呢。”
“好吧,你年纪小我让着你。”云淑说话虽然照旧一副冷漠的心情,但是载恒知道自己一定是被耍了,幸亏云淑接下来郑重的回覆了载恒的第一个问题:“很遗憾,公孙云和唐赛儿基础就不是同一小我私家。”
“你并不能永生不老?”载恒脱口而出,随即又做了捂住自己嘴巴的行动,赶忙增补说:“这不是第二个问题,你不用回覆。”
云淑冷着脸看了看载恒,没有说话,房间再次陷入了短暂的缄默沉静。
片刻后,想好第二个问题的载恒开了口:“怎么才像你一样能永生不老?”
载恒的问题问出口,云淑却认同的点了颔首,说道:“和你说话有时候挺费脑子的,但是有时候也很简朴。既然我说了公孙云不是唐赛儿,你又怎么知道我能永生不老?”
“你说你是见过陈近南的。”
“我不会撒谎的吗?”云淑反问。
“你会骗人。但你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撒谎。”载恒肯定的说道。
云淑缄默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有能够延缓衰老的措施,但不能永生不老。具体的要领我没有措施告诉你,因为那是我们门派中的秘法。但作为赔偿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们门派当中的事情。”
“鬼谷子的门派?”载恒问道。
云淑一怔,随即又道:“看来刘师兄也对他的门生说了。”
“你适才说和我说话有时候挺费脑子的,但是有时候也很简朴。”载恒笑了笑说道,“我也一样。”
云淑若有所思的颔首道:“我们的祖师是鬼谷子,每次会有两个门生出山,以这世间万物为棋对局。凡人所知道的可能只有孙膑和庞涓、苏秦和张仪。那时祖师还在,门生众多,各人会争夺出山的时机,但是祖师仙逝后,我们门派的人开始越来越少,到厥后爽性求精不求多,每一代只培养两小我私家,赢得棋局的人才气收徒继续传承。也是因为有着延缓衰老的措施,所以一场棋局有时候会延续很长时间才气分出胜负。而且既然是优中选优的收徒,有的时候收徒的时间跨度很大,那么先入门的优势会很大。为了公正,所以门派里的一些资源就会向后入门的人倾斜。唐赛儿是我们门派的一个传人,所以自她开始,白莲教即是门派的一个资源。八卦教是白莲教的传承,所以后入门的我便获得了这教主的位子。”
载恒等云淑说完,认真的思考了获得的信息,才开口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你武功如此高强来着。可以徒手抓子弹那种水平确实已经是仙术的领域了,只是我这小我私家吧,虽然穿越了,但照旧不太信鬼神的。”
“那你到底计划问什么?”云淑知道载恒解释这么多一定另有后话。
果真载恒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直视云淑的双眼问道:“第三个问题,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原本的名字。”
云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心情,片刻后才恢复平常的冷漠。
“朱徽姝。”云淑轻起朱唇说出了载恒宁愿放弃解惑的时机也想获得的信息。
“哪个shu?”载恒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问道,“云淑的淑吗?”
“不是。”云淑竟然笑了起来,难得的笑了起来,虽然笑的很轻,但是像她真实的姓名唤起了儿时的回忆一样,那笑容与现在云淑可爱的脸庞竟然相得益彰,“我记得你适才想问我的问题,第一个就是我的性别,如果我的名字是云淑的淑,你这个问题可就算获得解答了。”
“是啊,就差一点。”
“怎么没在三个问题里直接问呢,明明是你下意识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
“其实,那个问题对我小我私家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但是仔细想想无论答案如何,都不重要。”
载恒的回覆再次使得云淑沉思了片刻,最终云淑开口道:“看来你对我的来历照旧很好奇,既然如此,我给你唱首后世听来的歌吧,我觉得这首歌与我的经历倒是十分相似。”云淑从椅子上起身,随手拿起载恒书房中装饰用的琵琶,调了一下音调,便弹唱起来。
……
我独自走过半山腰山间野狗来作伴
层林尽染百舸流秋风吹过鬼门关
一瞬三年五载品粗茶食淡饭
六界八荒四海无人与我来叫板
人间荒唐离奇竹林外有书斋
匿于此地痛快酣畅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是我装模作样在瞎掰
照旧他们本就心怀鬼胎
有人不知悔改迷雾中混淆视听
在情怀里市侩旁人不敢来拆穿
看似时来运转实则在顶风作案
待曲终又人散这一出另有谁在围观
在凡尘修炼二十载听闻水能滴石穿
帝王好汉风云幻化敌不外桑田沧海
我不体贴谁的山河只眷恋国对头狠
兴风作浪不稀罕只身恪守云梦山
一瞬三年五载品粗茶食淡饭
六界八荒四海无人与我来叫板
人间荒唐离奇竹林外有书斋
匿于此地痛快酣畅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是我装模作样在瞎猜
照旧他们本就心怀鬼胎
有人不知悔改迷雾中混淆视听
在情怀里市侩旁人不敢来拆穿
看似时来运转实则在顶风作案
待曲终又人散这一出另有谁在围观
……
云淑弹唱完毕,余音绕梁,载恒险些沉溺其中,半晌回过神来,隐隐察觉到歌词有所改动,但并未说破,而是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赞美的不错。猪会输。”
“找死。”云淑似乎动了真怒。于是厥后京都市井传言,月圆之夜,悯郡王府曾传出诡异的歌声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