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盘算慧云无从得知，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又说下去：“刚刚奴婢在老夫人那里看到了刘女官，刘女官也说小姐是咱们顾府三个小姐里最聪慧的呢！”
顾婉音的心思马上被拉回来，她忍不住追问道：“刘女官还说什么了？”
慧云笑逐颜开的继续说下去：“刘女官说，小姐您比起那些公主来也绝不逊色，说不定未来能进宫陪读呢。对了，还说起宫里正要给几个小公主选陪读的事情。说皇后娘娘的四公主，和段贵妃娘娘的五公主都到了启蒙的年纪，小姐做她们的陪读年龄很合适。”
顾婉音心里猛然一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和段贵妃的公主上头都有皇子。
侍读其实变相的就是挑选人才。一般皇子的侍读，未来都是皇子的左膀右臂。至于公主的——许多皇子的侧妃及妾室许多的是公主的侍读。
听说，段贵妃当年就是给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做过侍读。厥后太后在皇后封爵的时候，同时封爵了段贵妃。更听说，圣上对段贵妃一直痛爱有加。当年照旧圣上执意要娶段贵妃，段贵妃这才凭着不出众的家世成了当年的太子侧妃，如今的贵妃。
所以，荣妃是不是也动了这个心思？
顾婉音觉得很有可能。她马上有些忏悔那日在宫里的出众。
她不记恰当初宫里在顾家选过公主的伴读。现在看来，是她那天的体现惹出了这件事情。一般来说，伴读也不会从她们顾家这样的人家选的，一般要么是家世很是显赫，要么就是皇家的宠臣。究竟皇子公主也不是许多。名额很有限。
所以，荣妃是应该突然动了这心思。而不是一早就计划好送顾家的女儿进宫做伴读。
不外，既然名额很少，那么会不会这件事情最后不会成？
顾婉音心理思量，面上一片凝重。
慧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纳闷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良久，顾婉音回过神来，镇定了心神：“还说什么了吗？”
慧云小心翼翼：“还说起巨细姐，说巨细姐性子沉稳，也很不错。”
顾婉音点颔首，随后有些纳闷：“那说三妹妹没有？”
慧云越发小心翼翼：“这倒没有。”
顾婉音眉头一挑——这么说来，刘女官觉得，她和顾佩音都适合进宫做伴读。只有顾瑢音不太适合。
也是，顾瑢音虽然也智慧，可是太过跋扈自豪，一直顶嘴刘女官，自然不适合进宫。
或许，她也该学一学顾瑢音？
不，不行。她和顾瑢音纷歧样，她也不能和顾瑢音一样。她要掩护母亲。
想起母亲，顾婉音马上想起了那个站在窗下偷听的婆子，心里又是一阵发堵。于是一跃而起，付托慧云帮她整理衣服：“我要去祖母那一趟。”
慧云愣了愣，也不敢多问，忙过来帮她整理。
顾婉音到了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和用完膳了。她是掐准了时间来的。
刘女官早就走了，而顾琮瑞也下学了。
顾琮瑞见到顾婉音自然是很兴奋，顾婉音将他拉到一边：“哥哥，母亲今天似乎和父亲打骂了，父亲走的时候好凶，我畏惧。”
顾琮瑞一愣，小小的两道眉马上皱起，却又故作大人的模样拍着她的肩膀慰藉道：“妹妹别怕，没事的。”
顾婉音心里一酸。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是故意装作畏惧的样子给顾琮瑞看的。她需要顾琮瑞的资助，可是这样骗自己的哥哥，让她觉得很难受。
顾琮瑞拉着她的手进屋去，跑到老夫人跟前巴巴道：“祖母，今晚让妹妹在这里睡吧。”
老夫人正忙着，随便应了一声。
然后顾琮瑞就拉着顾婉音在外屋去了。
顾婉音没找到时机说那婆子的事情，心里有些急，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懊恼的看了看老夫人，随着顾琮瑞出去了。
兰琴在里屋伺候老夫人，碧荷就在外屋看着他们兄妹两。
看着碧荷，顾婉音有了主意，于是拉着顾琮瑞继续说刚刚的事情：“父亲还让人压着一个婆子，那婆子一路叫嚷着，好吓人。哥哥你说那婆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父亲为什么那么生气？”
顾琮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外很显然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妹妹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看我前儿新得的小剑。是教我习武的师傅给我做的，你看悦目欠悦目？”
顾婉音已经看到了碧荷脸上的寻思，知道自己的目的告竣了，于是也就缄口不提这个事情了。至于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到底会不会加入，她就不知道了。
如果老夫人不加入，那么她也只能自己以后多注意一下罗氏身边的人了。
不外顾婉音依旧很想知道，到底那个婆子是谁的人。
她直觉的想到了莉夫人。但是也不敢肯定。
没想到，晚饭的时候，顾昌霏竟然来找老夫人了，通行的，另有罗氏。
顾婉音一阵惊奇。更让她惊奇的是，顾昌霏竟然让人带着她和顾琮瑞出来了，说是有话要跟老夫人说。
什么话不能当着她和哥哥的面说？顾婉音目光一缩，心里忍不住思量起来。
难道是那个婆子的事情？是不是牵扯到什么人，事关重大，所以才这样不敢明说，怕她和顾琮瑞听到了不小心拿出去说。
想来想去她能想到的也就这么一件事情。顾婉音在外头心不在焉的陪着顾琮瑞，心里紧张莫名。虽然明知道听不见屋里的消息，却照旧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
瓷器碎裂的声音蓦地传来，吓了外头的人一跳，她和顾琮瑞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安。
“没事没事，兴许是不小心。”碧荷怕他们畏惧，于是笑着说道。
然而碧荷的话还没完，就听见老夫人的厉喝：“逆子，你给我滚出去！”
接着，顾昌霏转头土脸的开门出来了，衣襟上一片湿润，还沾着几片茶叶，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