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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

第十二章 却是故人来

定天下 紫筱恋喜 2252 2010-06-04 15:56:11

    那人生得好,好眉好目好身姿,却独漏生了美意肠。

  问曰:“可谙水性?”

  笑答:“略懂。”

  啊呸!原本当他也是个如她一般的旱鸭子,冷眼旁观她在水里挣扎也不是恁般的活该,权当他年少无知,乱了阵脚,如今见他玉面浅笑,想用他特别为她准备的酒坛子砸他的激动是越来越强烈!

  她为盘山虎,人为水中蛟,若那酒坛子能一下就把那人搂倒在地倒还好说,若是砸不上,当年水中挣扎的苦楚如今还于脑中彷徨,身子情不自禁打个战,师父阴业先生一生只与一人斗,却从未忌惮过那人,可随着时日的增加,即便晏亭面上不说,心中也有个深浅,阴业竟一年比一年畏惧了重瞳子,她不知其缘由,却在心中了然,重瞳子是她轻视不得的。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晏亭认为自己很俊杰,能吃别人所不能吃之苦,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之仇,垂下眉眼,执杯相对,笑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流云谢过先生指点。”

  依然浅笑,苍双鹤平和道:“我之言上医生未必不知,不外人生地不熟,临时让上医生应对,实算强人所难了。”

  晏亭面上浅笑,心中却恨然道:既是明白强人所难,却偏偏要来问,此人恁般的无理,多年来未曾变过,即便师父不是一遍又一遍的付托,她也不会拿他当朋友看待即是了,女子报仇,几多年都不晚。

  “是。”“对。”“先生卓识。”……如是应对了苍双鹤的话之后,案脊亓菜品、果子丝毫未动,苍双鹤身前的酒坛已经见了底,晏亭手中夜光杯照旧半满着。

  苍双鹤挑眉,轻笑道:“上医生不喜我这清酒?”

  晏亭扯嘴笑得勉强:“良辰,美景,品好酒,人生大幸,焉有不喜的原理。”

  “既是喜欢,为何不饮?”

  初下太行与曾貹乙对饮,只因那人眼中的清冽并非刻意装扮所致,意欲收拢,自然要卖些要领,现在对这苍双鹤,总不能让她告之酒与水皆乃她的大忌,吃多了,若不用强硬的手段迫使自己清醒,便要乱xing了。

  扯笑,低眉,捏着那华美的夜光杯,明明平滑细腻,现在却觉得恁得扎手,耳畔是那人明明暖和,她却觉得难听逆耳的声音,“上医生似乎是畏惧了鹤的酒水?”

  说她怕了,笑话,怕谁也不行能怕你苍双鹤即是,遮袖捧杯,微微偏着脸面对着苍双鹤笑道:“流云谢过先生美酒。”言罢仰头一饮而下。

  不光要把饮酒的姿态做得英气云天,且要把酒后的言语拿捏准确,手腕一卷,袖摆便翻到了手背之上,大气的拂过嘴角的酒渍,朗笑道:“此等佳酿有些日子未曾尝过,认真想念。”

  心下却是别样的算计:我真想用这酒水淹死你个重瞳子,师父惊骇,我却不怕你,又不是三头六臂,登天入地的人物!

  “只要上医生喜欢便好。”

  她这边言不符心,人家那头回覆的却煞有介事,令晏亭心中急躁,明明是咬牙切齿,面上却还要哼哼哈哈,此行认真辛苦,若有可能,今后再也不来这对着那张她真想动动拳头的笑脸。

  胃里已经开始翻搅,不舒服的感受直奔头顶,晏亭咬牙挺着面上的心情不生出异样,心思微动,轻声道:“今日流云受益匪浅,临别之时,家中夫人托我办些私事,与先生所言甚欢,倒也将她的付托抛诸脑后,先生想来明白,流云究竟欠了那女子的,此等小小要求若是再不照办,恐其心中郁结,望先生体谅。”

  娶个挂名的夫人利益认真的多,一来不会有人怀疑她生的较寻常男子矮小单薄,二来还可以在须要的时候搬出来挡挡应酬之事。

  苍双鹤淡笑相对,执杯和声道:“既是家中夫人所要求,自然不能怠慢了去,鹤送上医生回岸。”

  他的笑很平和,与影象中的少年那一脸拒人千里的感受相差甚远,也与那日淡漠不把她放在眼里十分差异,可晏亭照旧觉得他那番笑脸所掩盖的绝对不是平易近人,至于是什么,被酒侵袭的脑子却是想不清楚的。

  苍双鹤的画舫很大也很稳,至少坐在上头没有晏亭想象中的飘摇,可苍双鹤问及她脸色为何欠好之时,她照旧作声道:“流云素居山间,不习行舟飘摇。”

  苍双鹤淡笑相对,并不多话。

  脚踏实地之后,晏亭才觉得心中沉稳了一些,别夕侯在岸边,待到画舫靠岸,躬身应着苍双鹤道:“先生。”

  晏亭微微挑眉,轻缓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倒是不信这世上另有此等高人。”

  别夕如凡人一般轻松的对上了晏亭的偏向,同样拱手道:“上医生高赞了。”

  晏亭脸上已经开始透出了急色,苍双鹤淡然扫了她一眼,转头对别夕轻声说道:“上医生有急事要回,送他出门去吧。”

  晏亭挥手道:“倒是不必劳烦管侍,我自己出去便好。”

  别夕笑道:“恐上医生独自行走,即便到了晚上,也出不得这桃花园。”

  晏亭心下一惊,来时只觉得满园桃花生的艳美,倒是未曾注意了其间的异样,如今经别夕一点,刚刚发现这院子居然是用阵法铺就。

  天尘子擅于排兵布阵,阴业这些年便潜心钻研奇门遁甲以求克敌之术,换做平日,晏亭照旧有那等决心试试自己这些年学艺可算精良,可今日差异,她急休息,别夕说带她出门,她也老实的应下了。

  临别之前,晏亭似乎看见了苍双鹤笑得奸诈——在她眼中,苍双鹤那笑就是等同于奸诈。

  全身而退出了苍双府,没经刀山,没偏激海,可对于晏亭来说,此番也是惊心的一场,有虚脱的感受。

  晏忠与曾貹乙已经侯在门外,看着晏亭出门,晏忠快速迎了上来,闻到晏亭身上淡淡的酒气先是一愣,随即担忧道:“少主人?”

  晏亭挥手,“无需多言,回府。”

  命曾貹乙也同晏忠一道坐在马车外头,她自己则进到车厢里,且命无论何事,曾貹乙不得入内。

  下山之后,她学的精了,身上总要佩戴一把精致的短刀,对外人说,这即是防身,其实有曾貹乙在,她此番佩刀的目的不外是防几乱xing而已。

  今日饮得并不多,伸出左手食指,咬牙割破,摸出怀中绢帕,让鲜血尽数滴到洁白的帕子上,这毛病,是她致命的软肋,不能被外人知晓——除了晏忠之外!

  待到血浸染半块绢帕之后,晏亭才收了手,仰面躺在了车厢里,晕晕乎乎之时,听见外头晏忠低声道:“少主人,柴安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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