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满身一僵,目光似乎一瞬间凝滞。心中的惊骇,让他甚至没有感受到两只手臂上传来的剧痛。
他的面前突然泛起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此时正背对着他,挡在他和谭雨荔的中间。
看清楚了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他似乎才刚刚感受到疼痛,脸色立刻因为疼痛而扭曲。
那钻心的剧痛让他惊骇,同时也让他越发恼怒!因为这个世界上,本该连敢动他一根毫毛的人都没有,可是他现在却被人折断了双臂!而且照旧当着他的面折断!
“玄冥兄,杀了他!”中年人立刻低声嘶吼道,他看起来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
说完这句话的他脸上的那种惊骇立刻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毒之色。似乎这句话让他立刻就有了信心,也让他觉得面前的年轻人似乎已是一具尸体。
不外当看到年轻人嘴角的冷漠和不屑的时候,他的后背不禁一阵发凉。
他发现自己的话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没有任何人回覆他,一阵冷风吹过,他的满身都感应了一丝寒意,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了他。
“玄冥兄?你还等什么?赶忙脱手杀了他!”中年人鼓足勇气再喊了一声,似乎想通过这样的要领驱散恐惧。
但他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失望,进而变得绝望。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空间中寂静的似乎只有他的呼吸声。
现在他要是还不能明白面前的年轻人究竟做了些什么的话,他也白有今天的职位了。
中年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年轻人突然在这时候叹了口气,道:“你本不应和他们有所交集的。”
中年人盯着他,喃喃道:“你真的杀了玄冥……”
年轻人语气突然变冷:“一个暗冰者的死活,不是你该体贴的事情。”
中年人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脸色苍白隧道:“你….你究竟是谁?”
年轻人摇了摇头,将倒在地上的林欢馨抱了起来,淡淡道:“你没须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带走这两个女孩就是了。虽然如果你想阻拦的话也可以,不外我不介意让你跟那个玄冥一起上路!”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额头已经全是汗珠,似乎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年轻人没有再理会他,便径直向着谭雨荔走去。
中年人望着他徐徐要没入夜色中的背影,心中猛地一跳,他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无比的熟悉,甚至还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起这道身影在哪里见过。
他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哆嗦地问道:“你就这样放过我?”
他有些想不通,既然这个年轻人已经看出了他勾通暗冰者,为什么还会放他一条生路?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屑吗?
年轻人突然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用余光盯着他,声音有些伤感道:“否则还怎么样?难道真要我杀了你?”
中年人不禁怔住。
年轻人扭过头,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皇仑,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你酿成了这个样子。不外现在只想劝告你一句话,事在人为,不管你已往做了几多错事,也有亡羊补牢的时机,望你谨记。今后好自为之。”
中年人突然双眼放光,直接跳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年轻人的背影,又惊又喜道:“你,你,你是……”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轻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空间中。
中年人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没人想到名赫一时的雷动大帝,此时竟是哭的像一个孩子。
谭翔带着她们回到楠杉学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楠杉学院里依然灯火通明,传来阵阵的嘈杂声。看来两个学生的失踪,照旧给学校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一路上谭雨荔十分的忐忑不安,究竟她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虽然谭翔脱手将她救下,但她依然不清楚后者是敌是友,也不知道谭翔究竟要干什么。加上谭翔一路上阴冷静一张脸不说话,她甚至以为谭翔也是跟雷动大帝一样企图。所以她一直对谭翔抱着些敌意。
不外望见熟悉的楠杉学院大门,谭雨荔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到了这里已经是楠杉学院的禁制之内,可以说是宁静了。
谭翔看着她,淡淡道:“送你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虽然这个女孩还没有醒过来,不外我想以你的修为,多背一小我私家应该也不是问题。”说罢将林欢馨放到她怀里,就要转身离开。
谭雨荔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谭翔果真是来救他的,马上脸上有些红,谭翔不仅救了她,而且还护送她们回了学院,可是她还一直对谭翔抱着敌意。现在人家要走了,她不仅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还没来得及致谢。
她连忙喊道:“叔叔……年老你等一下,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谭翔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庞,不由得怔住了。他突然感应一种奇异的感受,那感受触动了他内心的最柔软的地方,令他满身都不由得一震。
谭雨荔感受着谭翔异样的目光,俏脸红得像成熟的苹果。她虽然已经十五岁,但也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的目光看过。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不外她照旧很快想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笑容,道:“这位年老,我的名字叫谭雨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咦,年老呢?到哪里去了?”谭雨荔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谭翔已经不见了。
她的小脸上马上十分的惊讶,不禁嘟起了嘴道:“这位年老好怪啊……不外他真的好厉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要是学会它们,岂不就能更快的找到爸爸了吗?”
谭雨荔望着满天的繁星,天使般的脸庞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伤心之色。
……..
谭翔没有再去王刚那里,此时的他站在罗文市南边的一座山峰之上,俯瞰着夜色中的都市,胸口突然有些发苦。
他没想到他照旧遇见了最不应见到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他宁愿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尤其是看到皇仑的变化,他更是感应无比的痛心和悲痛。
甚至直到皇仑脱手的那一刻之前,他都不愿相信,这个阴险犷悍的中年人,就是他昔日最要好的兄弟,那个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笑容的皇仑。
权力真的如此可怕,能将一小我私家腐蚀堕落成这个样子?
谭翔叹了口气,手心突然有些发冷,他似乎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皇仑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尚且酿成这个样子,那其他人呢?周志强,胥明鸟,杜兰,范清清,范洪川?
他们是否还像当月朔样?是否都照旧他熟悉的那一个小我私家?
谭翔猛地向喉咙里灌了一壶酒,又哇地吐了出来,如同吐出胃里的苦水。
酒本是最能化解哀愁的工具,可是他似乎一滴都喝不进去。
他有过痛苦,但从来没有这么的难受。
痛苦可以克服,但这样的难受则是无法化解。
酷寒的酒杯已干,跌落在酷寒的岩石上,碎成了粉末,他的心似乎也一样碎了。
望着徐徐发白的天边,谭翔再次长叹了口气,他终于盘算了主意,他再也不想见到雷动帝国的任何人,他要带着袁菲,远离这个令他心碎的地方。
他再次悄无声息地到了楠杉学院里,径直进入了王刚的办公室内,他准备和王刚做最后的作别,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就跟他来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