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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四十章 试探

杏霖春 坐酌泠泠水 2739 2014-11-24 08:05:08

    说到这里,她似乎发现自己失言,忙抬起头涨红着脸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说罗三令郎,罗令郎跟姐姐你对我都是极好的。”

  彩笺看到夏衿的窘态,“扑哧”一声笑作声来。她家令郎自从就严肃老成,她又被关在这院子里,很少跟其他青少年男子接触。此时看到夏衿腼腆羞涩的样子,不觉大为有趣,神情不由得又真挚了几分。

  “夏令郎不必着急,奴婢都知道你没那意思呢。”彩笺道。

  夏衿抹了抹额头,大松一口气:“彩笺姐姐没有误会就好。在下不会说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彩笺抿着嘴笑着看向夏衿,脸上的酒窝又深了几分。

  她正了正色,道:“我虽身为奴婢,但夏令郎的志向,我能理解。万般皆下品,唯有念书高。做郎中虽然受人尊敬,但哪有做官做老爷那么自在?此外且不说,光是不管起风下雪,半夜里有人来请,你都得起身冒着风雪去给人看病。那份辛苦,又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对对对!”夏衿像是找了到知音一般,眸子发亮,脸上泛起一层红光,连声道,“我看我爹爹这么辛苦,自己便不想再做这一行。你不知道,做郎中除了辛苦,另有风险。如果有人来请,你却没能把病治好,那病家便有诸多说辞,诋毁辱骂都是常见,更有甚者还要诉之于公堂。”

  “可不是。”彩笺赞同道。她看了夏衿一眼,小心地试探道:“那夏令郎为何不在学堂里念书呢?以令尊的能力,供你念书应该没问题吧?”

  夏衿脸上的笑容马上僵在那里,发亮的眼眸黯了下去。

  此时,两人已走到院门口了,乐山正等着门外。夏衿没有回覆彩笺的问题,转身对她拱了拱手:“多谢彩笺姐姐相送。”便直直往来路上走去。

  乐山一愣,转头看了彩笺一眼。

  彩笺感受到乐山的犹疑,立刻拉下脸来,蹙眉喝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赶忙伺候夏令郎回去?”

  “是是。”乐山忙应道,抬脚去追夏衿。

  彩笺站在门口,一直到夏衿和乐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回了屋。

  尺素此时已煎了药来了,正伺候着罗骞喝。罗骞把药喝完,还没漱口,就抬起眼来,望向了彩笺。

  彩笺不待他开口问话,便把适才夏衿的话说了一遍,连夏衿什么心情都说得清清楚楚。

  罗骞听完,漫不经心地漱着口,一脸沉思。

  彩笺见状,忍不住道:“令郎,我看那夏令郎人还不错……”

  “彩笺!”尺素立刻出言阻止,用责怪地目光看着她,“夏令郎是什么样的人,令郎自有决断,哪用得着你来多言?”

  这一高声把罗骞从沉思中叫醒。他抬起眸子,看了彩笺一眼。

  尺素喝斥的时候,彩笺还不以为然,正想张嘴争辩,却不想一张嘴就对上了罗骞的目光,心里马上“咯噔”一下。

  她这样赞扬夏令郎,自家令郎不会怀疑她有异心吧?

  这么一想,她一下子慌了神,道:“令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令郎您着急……”

  罗骞摆摆手,不在意隧道:“没事,我明白,不会多想。”说着将身子往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彩笺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里,张着嘴怔怔地看着罗骞。直到尺素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随着尺素出去。走到门口,她又转头看了罗骞一眼,目光极为庞大。

  刚开始她怕罗骞生气,误会她对那位夏令郎有意思。可罗骞不在意的时候,她却宁愿他生气!

  生气,就意味着他在乎她,把她视为禁鸾;而现在他这无所谓的态度……

  彩笺不由得鼻子一酸,拉着尺素的袖子,哽咽着唤了一声“姐姐”。

  尺素似乎很明白彩笺的心情。她慰藉似的拍拍彩笺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罗骞的病虽有好转,却仍不能随意行动。他的身边,离不开人。

  夏衿随着乐山从原路返回。出了门坐上了车,她掀起车帘,深深地看了罗府那扇侧门一眼,嘴角微翘,显得心情极好。

  两次接触,她能看出罗骞不是个简朴的人。以他这样的城府和罗夫人对他的重视,他们母子两人不行能没有视察过她。想来这几天,夏祁、夏正谦以及夏家人的情况,都被他们探询得清清楚楚了。

  夏祁的配景和经历清白简朴得如同一张白纸,如果罗骞只想治病,他要做的就只是相信或不相信夏祁这个刚满十四岁、从未有过行医经验的少年,接受或不接受他开的药方而已,用不着费其他心思,派婢女来试探他的心性和想法。

  而现在来试探了,就说明罗骞对于他,另有此外想法。好比收归门下,或者……相助。

  如此一想,夏衿的心情就更好了。

  瞌睡遇着枕头,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啊。

  她当初之所以跑到罗家四周,打探罗家及罗家几位少爷的情况,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治病之余,与这位罗三令郎处出些友爱,从而让他帮自己点忙。如果这人不错的话,两人以后还可以相助。

  以她的性格,她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交给别人来掌控的,即即是对她极好的夏正谦匹俦和夏祁。

  所以,她需要隐在暗处的实力。好比钱,好比权。

  而目前,在她能够得着的人中间,罗骞就是个很好的相助工具。

  看得出来,罗夫人在罗家并不受宠,而罗骞在罗维韬心目中的职位,可能还比不外罗宇那个庶子。他练武受伤却没能获得实时治疗,就是明证。而他,很不宁愿宁可!

  不宁愿宁可好啊。

  夏衿悠悠地想,将身体往靠垫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有求于人,不如被人所求。现在,她照旧等着罗骞来求她吧。

  到了医馆,夏衿下了车,不缓不急地朝里面走去。一进后院,就听到夏禅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六弟吗?出去玩回来了?”

  夏衿蹙眉,转过身去,冷冷地看了夏禅一眼,举步就往自己屋里去。

  仁和堂午时休息的时间是半个时辰。刚休息时那一番争吵花了些时间,她再去罗府打了一转,时间已不多了。天冬提着食盒去厨房将饭菜热了热,主仆两人又稍微吃了一点,刑庆生就在门口叫了:“师弟,该到前面去了。”

  “就来。”夏衿赶忙就着酷寒的湿布巾净了一下脸手,走了出去。

  刑庆生见他出来,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祁哥儿,你中午出去了?”

  刑庆生和夏衿闻声望去,便看到夏正慎站在廊下,身后还站着个夏禅。

  夏衿定定地看了夏禅一眼,笑着跟夏正慎解释道:“是的,大伯。同窗看我没去学堂,担忧我失事。便叫小厮来探询一下。我想着应该跟他们打声招呼,说我以后不去学堂了,就出去了一会儿。”

  接触这两次,她也看出来了。只要不是夏正慎自己的妻儿,夏家其他人最好是只赚钱,不花钱。她讲明以后不再去学堂,夏正慎只有兴奋的份。

  果真,夏正慎听了这话,十分兴奋,不再追究她出去的事,只嘱咐道:“以后中午照旧在家歇息的好。歇息好了,下午才有精神做事。”

  “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出去的。”夏衿体现得很是听话。

  夏正慎满意所在颔首:“走吧,前面医馆开门了。”率先朝前面走去。

  夏禅恨恨地瞪了夏衿一眼,跟在夏正慎进了医馆。

  眼见得夏正慎和夏禅的身形消失在了门口,夏衿才挑了一下眉,转头对天冬轻声付托:“下午,你找禅少爷的小厮探询一下,他平时在府里,喜欢去哪里闲逛。”

  “是。”天冬虽不清楚夏衿的用意,照旧允许了下来。

  “师兄走吧。”夏衿冒充着有伤在身,一瘸一瘸地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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