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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三十一章 体贴

杏霖春 坐酌泠泠水 2594 2014-11-15 08:05:10

    天冬把肩负打开,却见里面除了一套男式替易服物,即是两本医药书籍,并无其他工具。

  看来那紫苏是夏祁心腹之人,收拾工具的时候,得了他的所授机宜。

  夏衿见状,佯装不知夏祐所说的是什么书,指着那两本药书道:“带了呢,多谢年老记挂。”

  夏祐心里暗叹这个弟弟老实。不外此时在医馆里,人多嘴杂,他也欠好说什么,嘱咐几句让夏衿好好休息,便回了前面门脸处。

  “你出去找个地方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夏衿拿起一本药书,对天冬道。

  看样子天冬并没有看出她是“假少爷”,既如此,她也不会把这层纸捅破,以免天冬的体现不自然,让别人看出眉目来。

  天冬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少爷受了伤行动未便,如今又来了个陌生地方,本应留他在屋里伺候才对,为何叫他到外面呆着?不外他也没多问,允许一声,替夏衿把茶水倒好,又将厚披风拿来,盖到夏衿腿上,这才退了出去。

  可天冬出去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一个陌生的叫声:“师弟,师弟……”

  夏衿以为是叫别人,并未在意,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可下一刻,便听到天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少爷,刑少爷来看您了。”

  “刑少爷?”夏衿抬起头,疑惑地望向门外。

  她低头看看自己并无不妥,扬声道:“请他进来。”

  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瘦高个儿,身上穿着深蓝色细布衣衫,眉眼虽显普通,但那高挺的鼻梁和瘦削的脸庞,倒为他平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来的自然是刑庆生,不外夏衿并未见过他。当初刑庆生去内院,也不外是原主病逝,事急从权。厥后她在这个世上醒来,刑庆生便不方便进里屋,也不宜在内院久呆,只帮着夏祁煎了煎药,就回了医馆。

  见夏衿只管盯着他看,并未作声招呼,刑庆生笑道:“师弟,怎么的,被打了几板子,便不认识师兄了?”说着,走到夏衿床前的椅子前坐下,转头审察了一下屋子,问道,“冷不冷?要不要拢个火盆过来?”

  临江城偏南,并不烧火炕,即是大冷的天,也只在屋里放个火盆了事。如今虽是早春,天气依然阴冷,所以刑庆生才有此一问。

  见刑庆生这般随意,夏衿便知他是跟夏祁极相熟的,也欠好再冷着个脸,展颜笑了一笑,道:“别说,师兄不提,我还不觉得;这一提,突然就觉得冷了。如此,就有劳师兄资助张罗个火盆来。”

  “那师弟等着。”刑庆生站起身来,转身就出去了。可过了许久,都未见转回。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刑庆生这才一脸不悦地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竹编火笼,递给夏衿,歉意道:“真是不巧,医馆也没几多炭了,师弟且用着这个,暖暖手罢。”

  夏衿见状,便知事有不偕,不外她也懒得去打探,道了谢,接偏激笼,放在腿上。

  “师弟既然来了医馆,以后有的是相处之日。前面忙得很,师兄且去了,中午得歇再来看你。”刑庆生又道。

  夏衿点颔首:“师兄忙去吧,我在这里看书,左右无事,不必记挂。”

  刑庆生也不跟他客套,转身出去了。

  他这刚一走,天冬便进来了,问道:“少爷,可有什么付托没有?”

  夏衿前世虽是孤儿,被义父收养之后生活却很富足,不要说外洋,即是在国内跟老中医学医之时,所呆的地方用的也都是空调,从未见过南方这种火笼。此时她正饶有兴致地仔细地审察火笼,头也不抬隧道:“没有。”

  天冬却未出去,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夏衿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

  天冬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决心,道:“适才刑少爷去给您拿火盆,大老爷拦着不让,说您到医馆来什么事都不做,还要增加医馆的开销,这不合规则。刑少爷无奈,只得拿了他自己的火笼给您。”

  说完,他又惴惴隧道:“这话小的本不应说的,但少爷您曾付托,不管听到看到什么巨细事,都要跟您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我知道了。这事你做得好,有什么事就该这样,都跟我说清楚。是非曲直我直有定论,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定不会责怪于你。”

  “多谢少爷。”天冬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如果少爷没什么付托,我就出去了。”

  “嗯,去吧。”

  看着天冬出去,夏衿这才冷冷笑了一下。那夏正慎的为人,即是夏祁不说,她也能看得出来。小气吝啬,自私自利,连点笼络的手段都不会使,纯粹就是个蠢货。跟这样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没的辱没自己的智商。

  看来,即便为了自己的心身康健,也得让三房早点分居出来。

  这么想着,夏衿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手中的药书之上。

  可还没看上一盏茶的功夫,夏衿便听见天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老爷,您来了?”又提高声音道,“少爷,大老爷来看您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朝门口看去,果真看到夏正慎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大伯。”她佯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夏正慎摆摆手,脸上露出慈祥的神色,关切地问,“如何,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许多几何了。”夏衿道。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夏正谦似乎十分欣慰,顿了一顿,又问,“能起来走动了吧?”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殷切。

  看到这目光,夏衿心里一动,答道:“在家母亲盯得紧,不许随意走动,怕崩了伤口。不外侄儿感受没那么疼了,想来应该可以起身。”

  “那让天冬扶你起来试一试。”夏正慎道,也不等夏衿回覆,便对天冬挥了一下手。

  天冬蹙着眉看向夏衿,一脸的为难:“少爷,您照旧别乱动吧,小心崩了伤口。回去等太太知道了,小的要挨板子的。”

  此话一出,夏正慎就满脸不悦,喝斥天冬道:“放肆,我跟你六少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我是郎中照旧你是郎中?那日祁哥儿不外是被打了几板子,力道又不重,他年纪轻轻,伤口愈合得快,既好得差不多了,起身走走对他有利益。你岂能为了一已之私就横加阻拦?简直是不分尊卑。”

  “小人……”天冬涨红了脸,便想分辩。

  却不想夏正慎一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少罗嗦,赶忙照我的吩附做。”说着将脸一沉,“莫不是你是三房的下人,我就使唤不动你?”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天冬看看夏衿,见她并未阻挡,只得上前欲要扶她起来。

  “大伯别生气,这奴才向来死心眼,付托他做什么,他就只记得做什么,从来不知变通。正是觉得他忠心听话,我爹我娘才把他放在我身边。您老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夏衿笑道,扶着天冬的手,慢慢起身。

  她知道夏正慎看不得她躺在床上,期望她能尽快去前面医馆,好为夏家赚钱。但因夏祁被打的是腚部,她要假扮他,便只得整日在这小床上趴着,早已趴得全身酸痛,巴不得能起身运动运动,这才顺着夏正慎的意思说话。

  不外经此一事,她倒是知道了天冬的忠心,为了夏祁小主子,连夏府当家的大老爷的话都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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