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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十七章 亲事

杏霖春 坐酌泠泠水 2432 2014-11-01 08:01:58

    夏衿到正院的时候,夏正谦和舒氏刚从夏祁那里回来。

  “哥哥怎么样了?”夏衿问道。

  “没事,精神好得很,敷了药后还趴在床上看了半个时辰书,适才吃了饭睡下了。”夏正谦笑道。

  夏衿颔首:“那就好。”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目光清冷,心情淡然的夏衿,再想想她今天的心情,夏正谦不知是喜照旧悲。他虽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被人换了灵魂,只是觉得上次那场病对孩子的刺激大太,对至于让她性情大变。

  也正如此,他心里对女儿极为愧疚。

  “今天你祖母说的亲事,我适才去问过了。托媒人来提亲的是府衙罗推官贵寓,给他的三儿子说亲。”他开口道。

  夏衿眉头微蹙。

  这推官她倒是知道,是府衙掌理刑名、赞计典的官职,在临江城这地方,推官之职是正七品,相当于现代一其中级市的公安局长。

  虽说这个官职在她眼里不值什么,但以夏家的职位而言,连个捕头都在夏正慎等人面前趾高气扬,推官更是他们可望而不行及的大人物了。

  那么,这样一个大人物,为什么要为他的儿子来夏家提亲呢?而且工具照旧她这个身体病弱的黄毛小丫头。

  不外她没问。她知道,其中原因夏正谦一定会去探询的。

  见夏衿听到这样的亲事,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既未露出惊喜、羞涩或此外心情,也没开口询问,只用黝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下文,夏正谦更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女儿。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想来你也知道,我虽常收支官宦人家府坻,但那也只是给人看病,职位并不比他们贵寓的下人高几多,给了诊金就可供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咱们家的门第,基础不行能跟官宦人家联姻。所以,罗推官家突然想跟咱们家议亲,极是蹊跷。我去问过了,原来他家三儿子虽是嫡出,如今却得了重病,请了京城的郎中来都无法医治。罗家人无奈之下,便想给他冲喜。”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夏衿,却看夏衿只微点了颔首,整小我私家仍是沉静如水。

  倒是舒氏激动起来,带着哭腔嚷道:“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明明就告诉了她,这门亲事是为了冲喜,她却仍然允许了下来。衿姐儿再不受宠,也是她的亲孙女啊,她怎么就舍得让孩子受一辈的苦?”

  她虽不明说,可各人都知道,她嘴里那“她”,指的是夏老太太。

  夏衿望着夏正谦,平静地问:“爹爹计划怎么办?”

  夏正谦深深地看她一眼,道:“我和你娘自然不赞成这门亲事。但你大伯劝我,说这关系你一辈子的幸福,让我来把这事的利弊跟你说清楚,让你自己拿主意。”

  夏衿一挑眉:“您说。”

  “你大伯说,如果不是罗府三令郎有病需要冲喜,咱们家想要攀上这样的亲事,基础不行能。要知道那三令郎不光是罗府唯一的嫡子,更是个极智慧的,容貌又俊,人也十分上进,书念得极好,去年就考上了秀才。所以,这冲喜就是一个时机。一旦冲喜乐成,三令郎病情好转,那你就是推官贵寓嫡出的三少奶奶,一辈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要是三令郎以后再考上举人,中个进士,你更是个官太太。”

  说到这里,他望着夏衿,没有再说下去。

  夏衿仍是一脸平静,又问:“为什么是咱们家呢?罗推官那样的人家,想来到职位相等或差不多的人家去,找个庶女甚至嫡女冲喜,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夏正谦摇摇头:“他家请羽士算过,要属龙而阴月生之人,这规模便大大缩小了。而且罗三令郎因是嫡出,罗夫人不愿意给他娶个庶女。”

  说着,他凄然一笑:“说起来,罗家这次原来是冲着你四姐姐来的,但老太太却说小时候找人给你四姐姐算过命,十六岁前不宜出嫁,罗家才把目光放到了你的身上。”

  夏正谦所说的“你四姐姐”,即是跟夏祷等人用四脚蛇吓她的夏衯。她也是龙年阴月所生,只比夏衿大十天。

  夏衿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小花园里遇到大太太和薛太太的情景。

  她淡然一笑:“原来如此。”她抬眸看着夏正谦,“麻烦爹爹跟祖母和大伯说,我没福气做什么官太太,这门亲事,我差异意。”

  夏正谦赞许地一拍扶手:“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可是,老太太和年老会听你的吗?”舒氏却一直担忧着。

  虽然夏正慎跟夏正谦说了那话,但她却并未认真。有这样大的利益,她不信夏正慎那人会不动心。他跟夏正谦说那些话,想来不外是迂回手段,以为夏正谦和夏衿会为了那所谓的“时机”冒险,允许这门亲事。此时自己这边差异意,那边他们怕是要来硬的了,定然会以她和夏正谦、夏祁作要挟,硬逼着夏衿应了这门亲事。

  “差异意也没关系,横竖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允许的。”夏正谦道。

  看到夏正谦眼里的坚定,夏衿心中生暖。跟舒氏在祠堂聊过,知道了这时代的行为准则和夏正谦的处境,她知道,夏正谦要做到这一点,竟然有多灾。

  也因此,她提醒自己,跟夏正谦和舒氏说话时,不要再由着性子来。对他们,她要更耐心,更温和,就像看待夏祁一样。

  她想了想,问道:“罗令郎的病,爹爹你看过吗?”

  夏正谦一愣,摇摇头:“没有。他们家,一直是请回春堂的丁郎中看病的。厥后丁郎中治欠好,便直接去省府和京城请了郎中来。”

  他盯着夏衿的眼睛,试探道:“莫不是你想让我去看看罗令郎的病,再作决定?”

  夏衿摇摇头:“要想不允许这门亲事,最好的措施就是爹爹能治好罗三令郎的病。只要他的病好了,自然就不需要冲喜,而且也绝不会跟咱们这种门第的人结亲,祖母和大伯的如意算盘自然就落空了。而且,通过这件事,爹爹也能跟罗推官结个善缘嘛。?”

  夏正谦听着这十足的孩子话,苦笑了起来:“衿姐儿你太看得起你爹爹了。那丁郎中已年近古稀,不光是临江城的名医,即是在整个浙省都有些名气,前一阵京城里另有人家来找他看病呢。我虽说有些名气,但在他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他都治欠好的病,我又怎么敢伸手?”

  “那也纷歧定。”夏衿道,“术业有专攻,各人有各人的绝活。那丁郎中虽然有名,却也不是什么病都拿手的。没准他治欠好的病,爹爹你能治得好呢?”

  “这……”夏正谦被夏衿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动。作为一个医术不错的郎中,钻研精神是最不缺的。遇上疑难杂症,治欠好哪怕了解了解也好啊。更况且,为了女儿,怎么也应该冒一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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