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士突然抓起笔,在墙上唰唰唰也写了一行字。
和我刚写的一样。
去年今日此门中。
我瞅瞅他,没作声。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小羽士点起了灯。
话说这个羽士用的油灯不知道灯芯是什么做的,灯油又是什么做的,不用换芯也不用加油,长点长着,长用长有,真是神奇啊神奇。
呃,现在的重点不是灯,而是小羽士写上的那行字。
他或许是因为心里急切,所以这行字并不是工工致整的小字,而是有点行书的感受,墨迹淋漓,比我写的字那是秀逸飘洒的多了。
但是那行字在石壁上,一样如之前的那些一样,徐徐变浅,似乎墨色渗进了石头里一样。
最后,完全消没不见。
可是上方我写的那句话,照旧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没有半点要消失的迹象。
李柯愣了,我也一样发愣。
谁能来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写的字就能留上,而小羽士写的就留不上?
难道这石壁真有指纹啊虹膜啊之类的高科技识别功效,谁关禁闭,谁的字就写不上去?
我看看他的脸色,试探着小声说:“要不,我替你抄经吧……呃,”一和他那种恶狠狠似乎要把我切碎碎的目光对上,我马上摇头:“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师傅说,只要功夫到了,字就一定可以写上去的……”
他转头看我,那种亮闪闪的目光似乎老饕看到美食,老狼看到兔子……呃,横竖都是一个寄义。
我退了一小步,躲到了砚台后:“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
“我没有!”
“我还没问呢!”小羽士竖起眉毛:“你不用这么快就否认!”
“横竖我什么也没隐瞒你,我也没什么特别本事。为什么我的字能留上面你的字不能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找我麻烦啊不要啊不要——”
“小点声!”
小羽士的指头戳在我的脑门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你写字的时候,是用了什么秘诀?”“冤枉啊大人……我真的……咳咳,”下面的话被小羽士杀气腾腾的目光都给吓的消声:“我什么也没想,真的。抽着玩的时候我能想什么呀,就是想着抽的很兴奋,还想再抽……呃……
“我挺开心的,那个,想着自己在抽,抽自己不喜欢的人啊。不外厥后我写字的时候,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想!我没想过这个字有什么意思,也没想过这个字能不能留在石壁上,你别逼我啊,我胆小……”
李柯突然说:“再说一遍。”
“什么?”
“后面那句。”
“你别逼我?”
“再前面。”
“我没想太多,嗯没想这字能不能留在上头,也没想过字的意思……”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瞪着眼回看他。
大眼V小眼,输人不输阵。
“没有想!恐怕正是因为你没有想!”
“呃?”
他眼中熠熠生光,不外这次却看出来心情是豁然开朗!
“就因为我心里一直想着,刻意的去写,所以反而不成!”
“呃,你的意思是这个石头专和人作对,想写的写不上,不想写的倒写上了,是不是?”
“不是,你不懂别插嘴。”
我不懂?
切,我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
似乎羽士们的心法有些考究,就是什么什么默与神遇,意出尘外之类的,对差池我不明白。不外当初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拳,就是让他把招式忘的一干二净,然后领会到太极的绵绵不停,无极而太极什么的那些原理。
横竖一个字,玄,具体来说就是不能刻意,越天马行空越好。
李柯脸上露出喜色,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突然间重重坐下,我还以为他要抓笔磨墨去试着写字,谁知道他竟然盘膝坐那儿打坐起来了。
@_@?
猜不透。
横竖他是羽士嘛,什么道可道很是道,名可名很是名,这些我是一点儿不懂。
他自己明白就行。
我在砚台上爬来爬去的玩墨汁,屋里清冷,墨汁又徐徐要凝干了。我不知道他今天还打不计划写字了,这墨倒也不用急着再磨。
用一句小说里常说话,小羽士现在是不是,悟了?
他悟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不外看起来他想通了一个挺重要的原理。
或许等他打坐完,就可以把经文抄在石壁上了。
唔,要是他很快就抄完的话,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小羽士的好事甚至也就即是我的好事!他抄完了经,我也就不用再陪他坐牢!嗯,离开这羽士窝,回我的桃花观去,那日子可是惬意的很……
对了,我失踪这么久,不知道我那些同门啊师姐师兄师妹师弟他们是不是记挂我担忧我,有没有四处找过我!对,另有敖子恒。就算别人不记得我,他也一定会记得的。
唉,又叫他费心了,不外我也没此外措施,待在这里连个信儿也递不出去。
我一开始还想试着看看能不能联系我的同类,就算没法儿通报消息,能聊个八卦打发时间也行,可是这间石屋的禁制简直厉害,屋里那些石缝严严死死,除了我,没此外蜘蛛虫蚁能在这儿出没。
我趴在那儿妙想天开也没个轻重主次,横竖脑子里乱糟糟的,厥后困了就趴在小羽士领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梦见自己又回了前世了,一时喜不自禁,逛街K歌买衣服,可天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水珠子啪嗒啪嗒滴在我身上,一下儿就把我砸醒了!
我揉眼,翻身儿……
然后想起来自己照旧只蜘蛛,正在感伤,又一滴水滴在我身上。
啊?石油里也会下雨的吗?
我抬起头来。
我的妈,不是下雨!
小羽士照旧打坐的姿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眼睛死死闭着,头顶上蒸蒸的冒热气,脸涨的通红,脸上不停的在冒汗,黄豆大的汗滴顺着下巴向下滴,领子肩膀那里都快湿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蜘蛛眼急的骨碌骨碌乱转。
对!走火入魔!小羽士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那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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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