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所有的事都出乎了丁铛的意料之外。
当初温靖毁去妖之心石，就是为了要阻止白振秋将季宣雨酿成妖。妖之心石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但将死人复生，充其量只是把死人酿成妖而已。
这是一件违返天命的事，冥界不行能就此放任不管。
“所以三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来了现世？”
温靖笑笑，并没有直接回覆丁铛，“其实妖之心石要将死人复生，也是有期限的。”
“是不是要在三年之内？”
“嗯。”温靖颔首，“只要小小和齐云形同陌路，或是其中之一爱上别人，妖之心石基础就无法取出。”
“所以，你封印了小小的影象，想让小小爱上沈玉？”
温靖缄默沉静。
丁铛轻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做，除去为了阻止白振秋让死人复生、违返天命之外，另有另一个原因吧？”
温靖略感讶异地看了丁铛一眼，“铛铛，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妖之心石若是被取出，用于其他人或妖身上，小小和齐云就会随之一起灰飞烟灭。”
温靖不由一怔，“铛铛，你——”
“你别问我从哪里知道的。”丁铛耸耸肩，“我有权不告诉你。就像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心中真正的想法一样。”
温靖摇头失笑。
“我知道，你也是一片苦心，不想齐云和小小就此消失——”丁铛微微一顿，“不外，温靖，你知道吗？你封印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情感，也许，对他们来说，比灰飞烟灭还要痛苦——但幸好，他们最后虽然失去了人身，但同时获得了更重要的工具。”
温靖深深注视着丁铛，唇角噙起一抹莫测的轻笑，“铛铛，你这样看重情感。若是有一天，哪个男人有幸被你所爱，那个男人一定很幸福！”
“死神大人，刚刚你还教过我，凡事不要看外貌。”丁铛淡淡瞥了温靖一眼，“也许那个不幸被我爱上的男人，会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一个。”
“为什么这样说？”温靖微蹙起眉心，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她这样贬低自己。
丁铛突然眉峰一挑，“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可不是在谈论关于我的事。你还没告诉我，白振秋对季宣芸有什么居心？”
“失去了妖之心石，白振秋自然会另一种措施让季宣雨复生。铛铛，你听过换魂术吗？”
“你是说——”丁铛的神色已变得凝重。换魂术是玄门禁忌之术。这种禁术就是通过交流灵魂的要领，让死者复生。但在施用禁术之前，被换魂的生者必须要用特殊的要领，消损其精气元灵，另有福气，在被换魂者身体最为虚弱、衰运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就是换魂的好时机。
“怪不得季宣芸的手上竟戴着噬木环。”丁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是真的施用换魂术让季宣雨复生，那季宣芸的灵魂就会因为没有宿主而被打入六道之外，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白振秋的心真是相当狠毒，为了告竣自己的目的和心愿，竟不惜一切价钱，甚至不惜牺牲季宣芸。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季宣芸应该很信任白振秋吧？
“还好，我们另有时机挽救。”丁铛追念起适才季宣芸脸上的气色，“她的精气元灵并没有被耗尽。”
“铛铛，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温靖轻笑。
“死神大人，你所谓地找我约会，拉我了逛了一整天，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个吧？让我脱手救季宣芸。”
“铛铛，我并不认为约会和救季宣芸有冲突？”
月色下，温靖那双黑眸似能慑人的灵魂，丁铛不由微微转移了视线。
“其实有没有冲突都无所谓的。至少今晚我照旧有收获的，解开了不少疑团。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如果我没猜错，明天季宣芸肯定会来找我——我还得回家敷脸——”说着，丁铛就要转身带头离去，突然右手腕上一紧，已经被人紧紧抓住。
丁铛怔了怔，回过头时，却是一脸平静的笑容，“死神大人，另有什么事？”
“铛铛，你什么时候才不用这四个字称谓我？”温靖那双黑眸里闪烁着莫测深沉的光线。
丁铛眨了眨眼，“什么四个字的称谓？”
“死神大人。”
“这称谓有问题吗？”丁铛开始装无辜，“死神大人，我可是很少用这样的尊称称谓别人啊！”
“我可不认为这是尊称。”
“哦？”丁铛挑眉，“那你想怎样？”
“叫我‘靖’。”温靖的脸迫近了丁铛两分，“我喜欢你称谓我‘靖’，这样才像男女朋友关系。”
也许是夜色陪衬的关系，丁铛竟觉得现在温靖唇角的笑容略带着几分邪魅。
丁铛试着挣扎了，没有挣开温靖的手。
“我可不喜欢受人威胁啊！”丁铛微笑着看向温靖，“而且，我这人有一个很坏的毛病，别人越逼我，我就越不会轻易向那人妥协。”
温靖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放开了手。
“那好，我以退为进。”温靖低笑，然后转身离去。
注视着夜色下那道修长优雅的背影，丁铛不由一翻白眼。
以退为进？他这样说出来还算是以退为进吗？
这只死神的言行，果真不能以凡人的尺度来判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