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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第五章 尼山书院得承师训

红楼夜话 夜雨惊荷 3230 2011-01-30 11:34:59

    尼山书院是江南最为着名的学府,这学院的山长叫沈傲风,原是先帝幼年时的伴读,厥后先帝得了皇位,本想着提携这位幼年时的挚友,但是没料到,那沈傲风却婉言拒绝了,反倒是到了苏州,开了这家尼山书院,承袭孔子的训诲,一心教书育人。

  先帝见此,知道挚友心意已决,于是花费了巨资资助沈先生建设了这所尼山书院。

  书院位于苏州城南,夏日里,这里风物秀丽,景色宜人,最适合修身养性,竹林中要么念书声朗朗,要么丝竹悦耳,伴着满山的青翠,真是个神仙也住得的地儿。只不外现在正是隆冬时节,万物皆是一副萧条的景致,这书院里的学生也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沈先生感念这些孩子皆是幼年离家,想必家中是极为惦念的,于是早早放了年假。那家里有些银钱的,便会派了仆众来接,若是家境艰辛的,山长大人便留下了在这苏州过节。一应的吃食节礼都是书院肩负,学生能够不必花上一分一毫。

  这尼山书院招收学生也是极为严格,岂论富贵,岂论显赫,只看学识人品,就是那家境贫寒的庶门子弟,若是有了真才实学,只要经过了书院的考试,便可留在这里念书。家境贫寒且学识出众的,不光免了一应学费杂费,每月还能获得不少贴补。

  先帝曾赐予尼山书院良田千顷,供应书院平日所需,再加上,这苏州虽说大巨细小的书院也不少,那历经百十来年的书院也有,但是能像尼山书院这样,获得皇家恩宠的,倒还真是不多见。这苏州城里的乡绅员外,都以和尼山书院牵上关系为荣,每年都市送上大量的金银,也是变相的讨好了先帝吧!

  自先帝逝世后,当今圣上在莅临江南时,更是亲临书院,赐下了匾额,那些仕宦能在江南的政界上混,哪个不是人精?看了天子的举动,便越发的投合了沈先生。纵观两朝,尼山书院自先帝登位以来,便出了不少举人进士,而且大多照旧寒门子弟。所以,如今这江南的少年念书郎,莫纷歧门心思考取了尼山书院,除了剩下了吃穿嚼用,还能得遇名师教诲。

  林致远昨日赶回了苏州,在族长和林氏族人的面前,拜了林家的列祖李宗,正式接过了林如海这一脉的家业。自打接到了林如海的密信,赶到扬州,却没料到这位探花郎已是风中残烛,更没想到,林家的这位伯父竟然发生了让自己一人肩挑两房的主意。

  林致远追念起来,似乎一切还只是个梦而已,也不知那前世是梦?亦或是今生?

  他原本只是位中学教师,每日里和孩子们作伴,学生们虽然淘气些,但是看着自己的学生不停生长也是件开心的事情。人为不多,但是足够自己这个王老五骗子儿花销。那日午休,他躺在校园长廊的石凳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红楼梦》,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等一醒来,却成了个五岁大的孩童。

  林致远定力极好,前世里怙恃早就过世,自己也没什么牵挂,既然上天部署自己到这一世走上一回,便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年华。

  其时的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时代,只知自己依旧姓林,倒和前世是一个名字。父亲在几天前去了,家中只剩下寡母拉扯着自己。

  厥后徐徐长大,他才发现,自己的伯父竟是林如海,这令自己大吃一惊。母亲不愿意提到已往的事情,总是督促自己要念书,了却父亲未能完成的心愿。那林如海倒是常从扬州带些礼品给母亲,母亲虽一一收下了,但是从未回礼,更没给过好脸色,只是在寂静无人的时候,偷偷抹泪。

  林致远两世为人,怎么能不了解母亲此举的意图。她必是怨恨林家老太太心思恶毒,害得夫婿早逝,但是又不愿冒犯了自己的二伯,林如海那时已经是扬州的巡盐御史,深得天子宠信,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这位母亲便只好强迫自己放下怨恨。

  林母多次对林致远说过,要放下恼恨,放下不甘,这样人生的路才走的远,无论未来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难,都将它当做落叶飞花,淡然处之。

  林致远前世的时候,早丧怙恃,没有亲人,再世为人后,便越发的依赖林母,真心的将其当做自己最亲的人,看到林母为自己的学业,去求林氏族长,让自己依附在宗学;看到林母为了给自己攒下家业,以一介女流之身,还要四处打点。林母为了不叫人家说自家是商贾人士,影响了儿子未来的前途,即即是赚了钱,也要散财给乡亲们修桥修路,逢年过节舍粥舍米,多做善事。

  也许是太过操劳,林母的身体便不大好,林致远心疼母亲,欲接过家业亲自打点,却被林母重重的责罚了一番,在林家的牌位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林致远只好瞒着母亲,料理起自己的买卖。

  三年前。母亲一病不起,自知大限已到,唯一的心愿即是看到儿子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林母一生都只是为了儿子着想,丝毫没考虑过小我私家,她深知,致远若是考完乡试,第二年就要进京加入春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延长儿子的前程。但是,这位慈母却照旧在那一年病逝了。

  致远想到这里,不禁心口一痛,母亲临终前还在挂牵的是延长了儿子一届科考,在家守孝,又是三年的时光。他倒不在乎什么时候加入会试,只是母亲终究放不下心结,黯然离开人世。

  他边想着心事,边向老师的宅院走去,远远迎来一人。“林师兄,您来看沈先生啊!”这说话的叫卫桓,书院里的学生,家在德州,因囊中羞涩也未便回家过年。沈先生看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便命他给那些年纪尚小,却无法回家过节的孩子在闲时解说解说作业,每月给些补助。

  林致远一拱手:“原来是卫师弟!”致远一看卫桓手提着竹篮,心中便知他是去了后山的雅舍誊录书籍去了。这些寒门子弟难有闲钱买书,却又都是爱书之人,沈先生便在后山盖了间书斋,里面藏着天下群书,平日里可供学生们抄阅,只是禁绝拿出来即是了。

  卫桓明年就要加入秋闱,说是明年,其实也就是七八个月的时间,这正是要害的时刻,自然是要用功苦读,只可惜,书院中的老先生们大多回乡与家人团聚了,这尼山书院中剩下的也都是些干活的杂役,自己有了难题也不知向谁请教。沈先生他是不敢打扰的,可巧,这迎面撞见的是先生的自得门生林致远,想必问他也是一样的。

  卫桓说道:“许久不见师兄来见先生,必是在家用功苦读?以备后年春闱?”

  林致远微微一笑:“哪里有这个时间在家温书!只是家中出了点事情需要打点,所以竟有些时日未来。这不,刚刚回来苏州,来见见先生。”

  卫桓打眼一看,也看得出这人栉风沐雨,面有倦色:“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只是若师兄得了闲,还请到在作业上指点师弟一番!”

  “指点称不上,各人互勉学习吧!”林致远又与卫桓说了几句,便急遽往后院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守门的小厮上来打千,“小的富贵儿见过林令郎,老爷正在书房。已经交接过小的,林令郎一到,便请进去!”

  林致远随着小厮进了书房,只见老师正拿了《紫光书札》慢慢品读。致远躬身行礼:“先生,学生回来了!”

  那小厮早就退了下去。沈先生如今已是六十上下,却还精神奋起,想来这苏州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且看先帝,和沈先生的年岁差不多,却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沈先生看了看自己最自得的学生,虽有点憔悴,但精神照旧好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是,刚刚已经在林家的宗祠前祭拜过了祖宗,族长修悔改了家谱,如今我虽未过继到二伯名下,但是身担两家前程,未来有了子嗣也要过继一个到二伯一脉!”

  沈先生合上手中的书:“要我说,这人啊,都逃不外这一劫,就是没了子嗣又怎样?未来还不是化作尘泥烂土?何须在意这些俗事!我曾对你说过,这事未必见得是好事,那林如海我见过多次,是个能在江南政界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先帝爷对他尤为信任。你既然接了着这家业,便再也难甩开了。”

  林致远起身从桌案边端起壶,为沈先生斟上茶水:“老师,我接过这二伯一脉,第一是不忍心见林家祖业无人料理,说实话,父亲早亡,也与这些工具有莫大的关系。我如今继续了林家老宅,想必林家列祖列宗、父亲在天之灵也是欣慰的。这第二,我怙恃已逝,瑾瑜再无近亲,有时追念,常感应孑立,二伯身体欠好,只剩下弱女一人,未来即即是我俩相依为命,总有个依靠,也不算得是孤寡之人了。这第三,我这妹妹外家是京中的荣国府,听人说,那荣国府里,只怕是门前的狮子还洁净些,让这样的小女儿深陷那肮脏之地,瑾瑜心中实在不忍。”

  沈先生听到这里,再也欠好相劝:“而已而已,你已经做了决定,祭了宗祠,我再说什么也无用。只是,唉,希望你这二伯别又延误你一届的科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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