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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十一章、料事如神

汉魏文魁 红军 3487 2014-02-26 11:31:09

    为什么不想娶曹豹的闺女呢?是因为那女人不漂亮吗?肯定不是。曹家女人虽然说不上天姿国色,也比不上是家的二小姐,但肯定是及格了,要是加上那端庄的仪态、娇俏的神情(虽然只见了一面),就比是勋上一世的女朋友分儿要高得多了,这一世既然必须遵从家长之命娶亲,有这样的老婆就该挺满足了。

  主要原因还就是此曹家非彼曹家,压根儿没什么前途,是勋觉得自己年纪还轻(理论上即将虚岁二十,实际也就十七岁),应该会有更多的选择时机,所以不愿意那么快决定下来。

  虽然这理由他压根儿就说不出口,终究这时候的曹宏、曹豹都为陶谦心腹,徐州长吏,比起是家还要略高那么一头,是勋怎么就敢瞧不起人家?他倒是瞧得起赵云,可预计这时候赵云也就一小骑兵队长,真要遇见,是家还瞧不起赵家呢。他也瞧得起曹操,可是是家论门第,又比老爹做过太尉,自己现在做东郡太守、行奋武将军的曹操要差得十万八千里远了。

  所以一时间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他只好搪塞陈登,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儿我去你家里造访,到时候咱们再详谈。

  其实陈登在郯县城里并没有家,因为应了征辟,所以陶谦在公署旁边拨了个小院儿给他,这日午后是勋前来造访,屋子还没收拾利索呢。陈登让仆人从屋子里搬出一榻一枰来,就摆在院子里,迎着寒风,自己上了榻,让是勋坐在枰上叙话。

  是勋这时候已经打好腹稿了,上来先问陈登:“元龙以为,陶使君垂老迈矣,倘若撒手而去,谁可为徐州之主?徐州的未来又会如何?”

  陈登不假思索地回覆道:“我看使君的意思,是要传位其子——不是陶商,即是陶应。可惜两子都不成器,到时候州中难免生乱。除非靠着你们是家,真能把曹家和麋家给捏合在一起……”

  是勋心说你即便算不上洞见万里,这眼眉前的事情也还瞧得真清楚啊,把我下面计划的解释都给抢了嘛。好吧,那我就跳过这一段,继续往下说——“即便曹、麋协力,亦只可息内乱而已,不能御外敌。我料徐州早晚为他人所夺。”

  陈登颔首:“若照宏辅所言,袁术骄不能久,袁绍、公孙所在皆远,能得徐州的,或许便只有‘关东二德’了吧?”

  是勋心说你要不要把我想说的话全都抢走啊……只好再跳过这一段:“是、曹、麋三家联姻,合起力来,州内无人可敌,而倘若外人夺了徐州,或者倚我三家为干城,或者须要除之尔后快,以免专擅州政。那么曹操、刘备,是否有此容人之量?在确定这一点之前,我实在不敢应允亲事,以免招来大祸……虽然尊长之命不行违拗,总想着能多推一日即是一日。”

  陈登撇嘴笑笑:“你说得禁绝确,到时候可能是曹、麋、是、陈四家,执州中之政。四家若能真的联合一体,不管谁来主政徐州,都无法压制,亦无法铲除,只怕到时候分而治之,一定再起动乱——我如今有职在身,不能遽离,宏辅何不前去参见曹操、刘备,以细观其志向和为人?”

  是勋说刘备我见过了,再去见一面也不难,但陶谦和曹操目前是敌对关系,有什么时机跑东郡去见他,还不会给家族惹祸呢?

  陈登捋捋髯毛:“时机照旧有的,但前提是……”说着一指是勋:“宏辅得先应下了与曹氏女的亲事。”

  这话说的,转了一圈又绕回来了。是勋苦笑着说我哪有什么应不应的,这不都得尊长做主吗?陈登说好——“且待纳采、占卜,定下了婚期,某有一计,可使宏辅放心斗胆往东郡去见曹孟德。”

  过了六七天,临沂王氏派了人过来,乃是各人长王融的庶兄王典,代表是家上曹家去纳采。是宽和是勋陪同前往,曹宏、曹豹兄弟全都在座。

  史书上并没有介绍曹豹此人的品德、才气,但是提到曹宏了,说他是“谗慝小人”,不外就是勋的视察,这位很可能是未来老婆的伯父,长得跟兄弟曹豹一样相貌堂堂,而且为人挺平和可亲的,瞧不出究竟“谗”在哪里。想想也是,“慝”的意思是就隐藏得很深的邪恶,怎么可能让人一眼就瞧出来呢?

  曹宏问了是勋几个问题,是勋毕恭毕敬地回覆了。曹宏转头望向曹豹,说:“此子大是智慧,恭喜贤弟得此佳婿啊。”曹豹有点儿提不起精神来,说:“可惜尚在服中,要两年后才气结婚。”曹宏宽慰他说:“古礼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侄女儿年纪还小,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等王典相看了曹家小姐出来,双方客套一番,告离别去。是勋忍不住就问王典,说你探询了曹小姐多大岁数了吗?王典回覆说:“应是熹平六年生人。”是勋掐指一算,我靠今年才刚十五岁啊,那怎么就已经一米七了,瞧着比我还要高上几分哪!

  纳采完了就是问名、占卜,然后纳吉、下聘,是宽和麋家的联姻流程也险些同时进行着。最终是家同时准备好了两笔聘金,各值五万钱,算是一笔巨款了。到了二月初,陈登和是二小姐的亲事也商量定了,陈家比力穷,只出了聘金两万钱。管账的是纡一边扒拉算筹,一边连声叹气:“里外里亏了八万钱哪……总还得留点儿给八弟未来作准备……”

  下完聘后就商定婚期。计划在夏四月给是宽、麋小姐完婚,其实是纡跟王小姐也早该结婚了,都因为黄巾大闹青州,把亲事给延误了下来,趁这个时机,就爽性跟他三哥一起办了。陈登和是二小姐的亲事得拖到秋七月,至于是勋和曹小姐,还得再等一年半,商定初平五年(倘若初平有五年的话)一开春就举行。

  婚期议定,是勋赶忙去找陈登,说这回你满意了,想措施让我去东郡见曹操吧。陈登慰藉他说:“也不必如此心急,一两个月内,必能让宏辅成行的。”

  然后到了夏四月,众人等星星盼月亮地等到是仪请了假到郯县来给是宽、是纡主持婚礼,然后是仪同时带来了公孙瓒界桥大北和曹操入主兖州的消息。陶谦听闻此事,立刻就慌了神,赶忙召集文武商议。陈登乘隙就说:“所谓‘远交而近攻’,故主公联同公孙,以御冀州,然而如今公孙势蹙,曹操又夺了兖州,未知主公自量,能盖住兖州兵不能?”

  陶谦注目曹豹,曹豹一拍胸脯:“兖州正经黄巾之乱,安有余力来侵我州?即便敢来,某与臧宣高合兵一处,必不使其踏入州界半步!”

  陈登微微一笑:“乱兖州的,乃是青州黄巾,我料以曹兖州之能,败之不难。黄巾若败,必东向而遁,倘若兖州兵故意驱其入我州境,然后蹑踵而至,未知叔元有几成胜算?”

  曹豹沉吟不语。陶谦赶忙问陈登:“元龙既如此说,料有应变之策?”

  陈登竖起两枚手指来,献计道:“其一,请臧宣高略取泰山华、费二县,曹叔元兵进任城,以御敌于州境之外。其二,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往见曹兖州,定以合纵之约——河北争胜,正难见眉目,此际照旧以保安州境为是。”

  曹宏就不明白啦,问陈登:“既要与曹操约和,又略取泰山、任城,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陈登摇头笑笑:“取此二处,本为抵御黄巾,不是要谋兖州的土地,可与曹兖州商定,且待黄巾退去,便将二处送还可也。”

  曹宏听了这话就明白了,敢情陈登计划先拿下这两片土地来当谈判的筹码——首先,我拿这儿是为了封堵黄巾,不是为了搪塞你曹操,早晚要还的,名正言顺;其次,你要是允许同盟呢,我马上就还你土地,要是不允许呢,我占据了界限上的要冲,你也没那么容易就打过来。立即颔首:“元龙所言是也,敬请主公接纳。”

  陶谦立即拍板,叫曹豹整顿戎马,前往任城,同时命记室写下指令,要屯扎在开阳的臧霸臧宣高也做好兵发华县、费县的准备。然后他问:“却遣何人往说曹孟德为好?”

  陈登立即回覆:“某推荐一人,去岁曾在都昌城下,三言两语说退了青州黄巾百万之众,如今遣去见曹兖州,必可不负主公所托也。”

  曹宏和陶谦都茫然,问那是谁啊?陈登心说我靠来,你们就光埋头顾着本州,外地的事情完全不理吗?回复道:“正乃是叔勉从弟,是勋是宏辅。”

  于是当天晚上,陈登就奉了陶谦的命令,搭车来到城南的是氏庄院,求见是勋。晤面之后把自己的进言一说,是勋就地就愣在那里,好半天不言不动。陈登在他面前招招手:“宏辅醒来。”是勋打了一个冷战,突然间戟指质问陈登:“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数月之前,你便能料到袁绍败公孙和曹操入兖州吗?你……你丫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求恳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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