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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第一章 北赵楚氏

楚氏春秋 宁致远 7479 2006-12-16 16:30:00

    几场绵绵的细雨之后,早春的阳光照耀在平原郡的大地上。

  平原郡是北赵南部最大一郡,对南齐隔江相望。赵国三雄师营之一南线大营就在郡境内,照理来说十余万雄师驻扎于此,南线大营统领论官阶更是略高于平原郡太守,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们基础不会将怙恃官员放在眼里。可自从现任太守楚名棠就任以来,两者之间一直相安无事,而平原郡的官员对闹事的兵痞亦变得绝不留情,想抓就抓,打上几十大板后再交给南线大营发落。

  时间久了,连黎民们也徐徐了解其中内情。原来楚太守乃是当朝国舅,他的岳父又是兵部尚书王老侯爷,而南线大营杜统领本是王老侯爷一手提拔的爱将,副统领王明远更是太守大人的妻弟。有了这几层关系,郡内怙恃官员的腰板自然硬气许多。

  平原城是平原郡的首府。城西有一个占地极大的园林,名为畅春园,是北赵王室的行宫,相传为北赵太祖所建。太祖天子就是在此指挥赵国雄师将南齐的十五万军队逼得无路可走,统统跳了江。这也是太祖天子生平最自得之事,至今在畅春园大门两侧还刻着太祖所书“临江北望,千里山河”的诗句。

  畅春园四周均是平原郡王侯将相的府邸。官员们平时是不到畅春园来的,这里究竟是皇家的工业,但他们的子女们却没那么多记挂,时常偷偷溜进来玩耍。卖力守卫那些侍卫们对此也是睁只眼闭着眼,虽说他们隶属北赵王室的禁卫军,但究竟这里远离京城,平日里对那些怙恃官员另有诸多仰仗之处。

  此时正是早春季节,十几个孩童正在畅春园内草坪上嬉笑玩耍,好不热闹。

  “看,楚家两位令郎来了。”一个少年突然叫道。

  只见不远处两个少年从畅春园偏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抱着个小孩。这两少年哥哥叫楚轩,弟弟名叫楚原,是平原郡太守楚名棠的儿子。那小孩则是楚名棠的五子楚铮,年方六岁,长得粉雕玉琢,智慧灵巧,楚老夫人常赞他是搜集了楚家数代的灵气。一岁能言,四岁便能诗,府中之人无不喜欢,都将他当宝物疙瘩。楚名棠对这幼子更是疼爱无比,捧在手中怕冷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有时为博楚铮一乐甚至不惜给他当马儿骑,全然不似当年对楚轩和楚原那般死板严厉,着实让哥俩又羡又妒。

  楚轩与楚原年纪相差不大,趣味相投,整天厮混在一起。今天一时兴起,将楚铮偷偷带出来与这群朋友玩。两人平时虽对父亲偏爱幼弟有些不满,但对楚铮倒也宝物的很,此次将他带出来,颇有将这可爱弟弟在玩伴面前炫耀一番的意思,正如小孩有了心爱的工具,总想要在朋友面前献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众孩童迎了上去,与之亲近一些的称之为楚年老、楚三哥,但大多数照旧唤他们楚令郎。只有两人站立不动,其中一少年更是脸露不屑。

  不出所料,众孩童一见楚铮,无不喜欢,这个捏捏楚铮的小脸,那个拉拉他粉藕般的小手,把楚铮吓得不知所措,泪儿在眼眶中直打转。楚轩与楚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急了,啪啪啪打退了好几只爪子,楚原也不知从谁手中抢了一串冰糖葫芦,塞到楚铮的手里。看着红红的糖果,楚铮这才破涕为笑。

  闹了一会儿,楚轩楚原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两人,便离开众孩童,向两人施礼道:“参见小王爷、琪郡主。”

  这两人正是当朝昌平王的一对子女赵应、赵琪。昌平王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兄弟,按北赵老例,天子的兄弟不行呆在京城,以免结交权臣意图不轨。因此昌平王与兄长关系虽好,但仍不得不来到平原郡。

  赵应哼了一声,看了看跟在楚家兄弟身后的众人,说道:“两位好威风啊。”

  楚轩比力老成,并不作声。楚原可是嚣张惯了的人物,两眼一翻:“小王爷过奖了,那是托家父的福。”

  赵应脸色一变。原来北赵从开国初起,为了制止前朝蕃王林立、皇权旁落的情形泛起,特制定律法,外封的皇室宗亲不得加入地方政务。因此昌平王虽贵为亲王,手中却无半分实权。而楚名棠本是朝中吏部侍郎外放,任平原郡太守多年,杀伐决断、心狠手辣,在郡内一手遮天,俨然是一方诸侯。楚家乃是朝中三大世家之首,楚名棠又是圣上最痛爱的琳贵妃的亲哥哥,其夫人楚王氏则是当朝靖北侯王烈王侯爷的长女,楚王两家门生遍布天下,郡内百官无不惟楚名棠马首是瞻。水涨船高,连带着楚轩与楚原在众官宦子弟之间也是一呼百应,风物无限。

  赵应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般气,怨毒地盯了楚原一眼,对赵琪说道:“我们走。”

  赵琪心感歉然,冲楚轩笑了笑,随着赵应走了。

  楚轩摇了摇头,这小王爷的心胸也太狭隘了。楚原却绝不在意,横竖他平日看赵应也不顺眼。

  赵应年纪虽不大,平素却喜欢端个小王爷的架子,与楚家兄弟甚为反面,众孩童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如今他一走,众孩童反而觉得自在许多,纷纷围到楚家兄弟身旁。

  只听楚原口沫横飞,向身边孩童大吹特吹自己从府中听来的一些京城轶事,把这帮平原郡的土包子唬得一楞一楞的,平原大营刘参将家的小刘胖子更是两眼发直,嘴巴张得老大。楚原自得之余难免有点疑惑,难道自己口才真是如此好?

  不想小刘胖子抬手指着楚原身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看,你看……”

  楚原一拍他的胖手:“有什么悦目的。”

  小刘胖子气急松弛说道:“你看你弟弟!”

  楚原与楚轩转头看去,只见楚铮晃晃悠悠的在园中的假山上爬着,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楚原大叫一声:

  “小五,小心!”

  也不知是手一滑照旧被楚原那声大吼给吓的,楚铮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原来楚铮坐在一旁独自吃着那一大串冰糖葫芦,没多久便吃腻了,到底照旧年纪太小,对哥哥和他们朋友的谈话似懂非懂,不由无聊起来,突然看见假山边有只绿色小鸟,登时大感兴趣,走已往伸手便抓。小鸟却不给他面子,扑腾一下就飞到了假山顶上,小楚铮有点生气,在府中什么工具他不是想要就有,气鼓鼓地也爬了上去。

  楚轩和楚原吓得魂都没了,呆呆地站着动也不动。还小刘胖子他们反映快,一群人七手八脚把楚铮从假山下抱出来,只见楚铮双目紧闭,额上的一个伤口狰狞恐怖,鲜血直流。

  楚轩突然清醒过来,从小刘胖子手中夺过楚铮,猛踢了楚原一脚:“还不快回去。”楚原如梦初醒,也不与众孩童打招呼,抱着小楚铮飞似的向楚府跑去。

  留下小刘胖子一群人面面相觑,也没人提议,轰的一声全散了。

  楚府门房张得利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抬头望了望天,咂了咂嘴,只觉得心满意足。

  是啊,想他张得利当年只不外是个酒家跑堂的,被人呼来唤去,还受尽白眼。太守大人来平原郡上任时招募仆人,他凭着儿时随着隔邻的私塾先生识了几个字,竟然被留下了。如今走出去,平原城内谁差池张大门房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不说此外,就说街东卖豆花的小红,一双大眼睛老是冲他瞟啊瞟的,张得利的魂都快给她勾去了。小红她妈也就是豆花店的老板娘见了他也不再横眉竖目,张得利每次经过都拉着他进去坐坐,还扯来小红放着生意不做也要来陪他说说话儿,其中用意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了,张得利甜滋滋想道,小红,嗯是不错,自己也不小了,是该娶个媳妇了……

  砰砰砰……

  一阵踢门声把张得利从美梦中惊醒。

  踢门声?没错,是有人在踢门,张得利当了几年的门房,这照旧分得很清楚的,不由恶向胆边生,在平原郡地面,另有人敢来踢太守府的门?顺手操起放在大门旁的扫帚,打开门,抡起扫帚准备劈头就打。

  “少爷!?”

  楚轩没时间追究张得利为什么会举着扫把来开门,急遽说道:“张得利,快去请郎中,快!”

  “请郎中?”张得利低头一看楚轩怀中所抱之人,猛地嚎叫起来:“五哥儿?五哥儿怎么了?”

  楚原一把揪住张得利,往门外一推,一脚蹿已往,吼道:“快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说完,随着楚轩往内府去了。

  张得利被蹿得差点摔个跟头,踉踉跄跄向慈恩堂药铺跑去,浑然不知自己屁股上印着一个硕大的脚印正来回的扭动着,心中只是不停地想:完了,五哥儿若有什么事,楚府非翻天不行。

  楚府已经翻天了。

  楚夫人一见到楚铮那满是血的小脸,只唤了一声:“我的儿啊……”便身子一软,晕了已往。

  旁边楚名棠的母亲楚老夫人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连声咳嗽。身后几个丫环忙不迭抚胸捶背,老夫人半晌才喘着气说道:“快,快叫你们老爷回来。”

  府内老管家高士英躬身道:“老奴已让李诚去了。”

  老夫人点颔首,又咳了数声道:“郎中呢,郎中请了没有?”

  楚轩和楚原从祖母和母亲进来后,两人便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见到母亲晕了也不敢已往看,楚原更是拼命往后躲,恨不得人都挤进墙壁里去。

  楚轩是宗子,听祖母问起郎中,不得不走上前去道:“孙儿已经让门房张得利敏捷去请了。”

  楚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另外两个孙子,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过来。”

  楚原也不敢再潜藏,走过来站在楚轩右首。

  楚老夫人污浊的双眼盯着他俩,直让两兄弟全身发毛。

  “小五儿怎么摔伤的,你们两个,”楚老夫人徐徐地说道,突然脸露厉色,一顿龙头手杖,喝道:“说!”

  兄弟俩被吓得一激凌,不敢隐瞒,原原本当地招了。

  ※ ※ ※

  平原城太守府衙内,楚名棠一手执笔,心中斟酌着眼前这奏折的用辞。

  他任平原太守已经五年了,如果此次再不能调到朝中任职,那么在这平原郡太守这一职终老已是万幸之事。退是无路可退的,自己为官多年,冒犯的人着实不少,单任太守这几年,也铲除了郡内数家权门,没有了权势,那些人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虽说楚家是乃赵国世家之首,嘿嘿,其中内情外人又怎会明白。

  可这奏折的分寸一定要掌握好,可怎么才气让皇上明白自己既放心平原太守这一职但又希望能回朝中效力,稍轻稍过都可能误事。虽说皇上应是向着自己的,但圣心难测啊。

  “老爷。”

  楚名棠抬头看了看,是自己的家人李诚,随口道:“什么事?”

  “老夫人让小人传话,请老爷速回府。”

  “有什么事?”

  李诚脸有些发白,他受老管家之命急遽而来,这事还真不是很清楚。

  “小人也不甚明了,只听说是五哥儿失事了,从高处摔了下来。”

  楚名棠一惊,急遽问道:“小五怎么样了?”

  李诚脸上汗愈来愈多,半天憋出四个字:“生死不知。”

  “啪”

  楚名棠随手将笔扔在写了一半奏折上,脸色铁青走出去,什么小我私家仕途家族恩怨他现在已全然不放在心上,楚名棠此时只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李诚松了口气,赶忙几步向门口伺侯的小厮付托道:“快去备轿。”

  楚名棠头也不回:“备什么轿,备马!”

  李诚一呆,应道:“是。”

  太守大人着文官服在平原城内策马飞驰,着实引起了惊动。一时间城内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太守大人奉密旨上京,又有的说流寇作乱了,最离谱的说北方蛮族快打到平原城下了。

  太守府内。

  老夫人拄着龙头手杖,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蔡先生,我孙儿怎么样了?”

  蔡先生叫蔡珏,是慈恩药铺的主事,也是平原城乃至平原郡内最负盛名的郎中。张得利赶到药铺时,蔡珏正在用饭。张得利一把抓住蔡珏的手拉了就走,口里直念叨着:“蔡先生,你可要救命啊。”

  到了楚府,蔡珏问清情况,哭笑不得,自己走得如此慌忙,什么都没带,怎能为人治病。幸好蔡珏的药僮比力伶俐,猜到张得利或许所为何事,蔡张两人刚出门,他便收拾好药箱跟了过来,这才没误事。

  蔡珏捻着髯毛,正要回覆,只听门口一阵骚动。

  “老爷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蔡珏忙站了起来,冲楚名棠施了个礼。

  楚名棠微微颔首作礼,快步向床前走去。

  楚铮脸上的血迹已被擦拭洁净,那额头的伤口也已仔细包扎妥当,只是面色仍显得十分苍白。楚名棠伸手抚mo了一下孩儿的小脸,那手竟不自觉地有些哆嗦。

  楚名棠平稳了下情绪,道:“蔡先生,我孩儿伤势如何?”

  蔡珏肃手答道:“外伤老朽已经处置惩罚妥当。所幸小少爷身上所穿衣物也较厚实,身上也没什么损伤,只是……”

  楚名棠转头问道:“只是什么?”

  蔡珏沉吟半晌,才说道:“大人,小少爷此番从高处摔下是伤于头部,大人也该知道,人的头部受了震荡后具体有何病症,照旧要等小少醒后才气再做诊断。”

  一旁的楚老夫人说道:“名棠,能否修书一封到京里,奏请皇上派两个御医过来。”

  蔡珏向楚老夫人施了一礼道:“老夫人,北上京城请御医,数月尚不能到,况且,”蔡珏脸上露出一丝傲气,“那些御医也未必比老朽高明。”

  楚名棠不语,知道他所说是实。蔡珏原本也是大内御医,只因涉及一桩宫庭要案,内宫有些人不容蔡珏活于世上。幸亏深受皇上痛爱的琳贵妃念其医术高明,不忍其受害,于是托自己的兄长楚令棠将他带到了平原郡。

  “那我孩儿何时能醒?”楚名棠问道。

  “老朽会每隔三个时辰给小少爷做一次针灸。”蔡珏答非所问。

  楚名棠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了,即即是蔡珏这位神医也不能确定。

  “那就有劳蔡先生了。可否请蔡先生这些时日先住在贵寓,以便为小儿医治?”楚名棠说道。

  “老朽遵命。”

  “那好,”楚名棠转身付托道:“李诚,带蔡先生到客房。”

  “是。”

  待蔡珏出了屋,楚名棠看着楚夫人,强抑着怒气道:“夫人,小五怎么受伤的?”

  楚夫人也不敢隐瞒,将楚轩与楚原如何带楚铮出去如何受伤一五一十说了。楚名棠越听越怒,他原本就觉得奇怪,楚铮在府内时刻有人照顾,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原来是楚轩与楚原搞的鬼。

  “啪”

  楚名棠一拍桌:“浑帐工具!”

  楚老夫人责备道“拍什么桌子,小五儿还在那躺着呢。”

  楚名棠应道:“是。”

  “这两小畜牲呢?”声音是小了点,但似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丝丝冷气。

  楚夫人难得听丈夫说粗口,暗自嘀咕,那两个是小畜牲,那您楚大人呢,我呢……哟,差池。

  心里妙想天开,口中却答道:“在前厅跪着呢。”

  原来楚夫人清醒过来后,心疼完小的,又免不了为两个大的担忧了。她知道丈夫对楚铮疼爱异常,况且这次楚轩和楚原简直犯了大错,免不了要受罚,就让两人先到前厅跪着,希望能消减一点丈夫的怒火。

  楚名棠一愣,森然说道:“李诚,家法伺候。”

  楚轩和楚原跪在前厅,心里也是极为忏悔,但事情既已发生,只能面对现实。两人越想越怕,楚原忽道:“年老,你说父亲会用什么家法惩治我们?”

  “我想是木杖,这次我俩犯大错了。”楚轩说道。

  “我认为是竹杖,父亲向来疼爱小五,这次恐怕要亲自动手。”楚原并不赞同。

  “赌什么?”

  “如果我赢的话,”楚原一咧嘴,“你替我挨十下。”

  “去你的。”

  楚名棠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随着四个家将,楚老夫人与楚夫人等府中女眷也随厥后到。楚轩和楚原连忙伏下身去道:“父亲。”楚原更是语音微颤,显得痛恨无比。

  楚名棠不理他们:“楚大,楚二,木杖伺候,每人先打二十杖。”

  “是。”

  楚原听了,向楚轩使了个眼色,意思你赢了。

  楚轩平时赢这弟弟的时候少之又少,难得他今日又服输,忍不住一笑,可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家法,这一笑马上凄凉无比。

  “打!”

  随着楚名棠一声令下,前厅响彻着兄弟两人的惨叫声。

  执刑的楚大和楚二其实也相当为难,假打吧,老爷在气头肯定不允许,真打吧,以后在府中日子就惆怅了,夫人和底下正在哀嚎的两位少爷绝不会放过自己。两人不约而同的接纳了相同的要领,前三下真打,后面的举重若轻,尽量不碰到两位少爷的小屁屁。

  但楚名棠是何等人物,况且楚大楚二作假的功夫比太守衙门的差役差得太远,没多久就看出其中的猫腻,怒喝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楚大楚二一惊,手中的木杖不由重重地砸了下去,底下兄弟二人惨叫声立刻又高了八分。

  楚名棠转身冲另外两个家将说道:“取竹杖来,老夫亲自动手。”

  楚轩勉强向楚原看去,意思是:兄弟,你也没猜错。楚原咧了咧嘴,想笑一下,楚名棠的竹杖已经落下,笑酿成了哭嚎。

  楚夫人在一旁看得实在受不了,这两孩子也是她身上的肉啊,但又不敢上前阻拦,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求助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明白她的意思,楚名棠下手也太狠了点,于是站起来走上前去,举起手杖往楚轩和楚原身上一人打了一杖,骂道:“两个不成器的小工具。”

  随后向楚名棠说道:“好了,名棠。孩子还小,打太重受不了。”

  楚名棠此时气也消了不少,看到两个儿子臀部皮开肉绽,也觉得有点不忍,便不再作声。

  老夫人向楚夫人说道:“你带这两个孩子上药去吧,我去看看小五。”

  楚夫人应了一声,赶忙付托丫环找人抬两位少爷。

  楚轩和楚原挣扎着说道:“谢谢父亲教诲。”随后便趴着不动了。今天苦头算是吃足了,前面的不说,最后老夫人来劝阻时那两手杖,也是打得实实在在的。

  楚老夫人坐在床头,看着楚铮的小脸,默默的念叨着:“小五啊,奶奶已经帮你教训了那两个哥哥,你可要快点醒来啊。”

  “啊!”夜深了的楚府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楚原脸色苍白,冲着一旁的小女人苦苦恳求道:“二姐,二祖宗,你上药时能不能象春盈姐一般轻一点。”

  那小女人怒道:“你另有脸叫疼,你看你们把五弟害成什么样了。”

  楚原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嘀咕道:“罚也罚了,还要我们怎样。”

  “五弟直到还没醒呢,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楚原我饶不了你。”

  一旁的楚轩沉声问道:“二妹,五弟怎么样了,蔡先生怎么说。”

  楚欣拭了下泪,说道:“蔡先生什么都没说,但我听蔡先生的小僮说,五弟是头部受伤导致昏厥,如果十天之内醒不了,那就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屋里马上寂静下来,只有楚欣断续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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