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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遗梦

第二十二章 北野大茶会

丰臣遗梦 凹凸熊 2175 2012-11-14 20:56:21

  文禄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正午,秀保先行部署崇传在郡山城住下,自己则带着秀次的首级前往伏见城面见秀吉。

  碰面的历程出奇的简朴,秀吉并没有要求秀保将秀次的首级拿出来让他过目,究竟他知道秀保是不敢欺骗他的,作为赔偿,秀吉像之前说的一样,将伊势五十七万石的封地赏给了秀保,原先领有阿浓津的富田信高以及领有松坂的古田重胜则被移封到了四国的阿波;除此之外,秀吉还奏请朝廷将秀保的位阶晋升为正三位,至此,在秀吉、家康以及利家之后,秀保成为官位第四高的武家。

  秀保乘隙请求秀吉允许浅井井赖继续浅井家的家业,正式更名为浅井秀政,获得了北近江浅井郡朝日山城五万石的推行;而且恳请秀吉允许他在京都的北野松原举行庆祝自己晋升正三位的茶会,而且期望秀吉能够出席。

  “哦,是北野么?想想也有八年了,当年的景象历历在目啊,甚是让人纪念,好吧,你自行准备吧,到时候通知我即是。”秀吉点了颔首。

  秀吉所指的“当年景象”是指天正十四年在北野举行的规模空前的茶会,史称“北野大茶会”,当年秀吉宣布文告,从十月一日开始举行为期十天的大茶会。

  只要热爱茶道,无论武士、商人、农民黎民,只需携茶釜一只、水瓶一个、饮料一种,即可加入。据说秀吉允许与会者没有茶,拿米粉糊取代也无妨,不必担忧没有茶室,只需在松林中铺两三张榻榻米即可,没有榻榻米,用一般草席也可以,而且可以自由选择茶席的位置。除日本人外,喜好茶道的中国人也可出席。无论何人,只要惠临秀吉的茶席的,均可以喝到秀吉亲自点的茶。

  这篇文告一出,应者云集,在茶会当天,茶席一个接一个,到达八百之多。秀吉更是摆出了他曾经在天皇和明朝使节面前炫耀过的黄金茶室-完全用黄金为质料制作茶室。

  这次茶会是茶道史上稀有的大局面,也是秀吉与千利休相助的最岑岭,难怪秀吉听说要在北野举行茶会时会触景生情,究竟千利休已经故去,而秀吉自己也不再年轻,怎能不让他叹息世事境迁,人走茶凉的悲痛呢。

  秀保很是看重这次茶会,他准备邀请古田重然、织田有乐斋以及细川忠兴担任此次茶会的三大茶头,这七人皆曾是“利休七贤”之一,凭据秀保的邀请函上的说法是,希望藉此时机恢复自利休以来落寞的淡泊自然的茶风。这三人听到秀保的解释觉得颇为有理,于是便很爽快的允许了。秀保命长束正家和堀尾吉晴等人查阅相关文献,定是要将当年北野茶会的恢弘气势再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而他则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茶会定在十一月二十日举行,在此之前,秀保给天下各台甫发去了请帖,而且还邀请了诸多朝廷公卿前来加入,预计参会人数不会低于八年前的那次盛会。

  十一月十七日,也就是秀保从高野山返回的第三天,他便带着以心崇传以及藤堂高虎前往了位于八幡城城下町的佐藤信康宅邸。

  这是一座残缺得不能称之为衡宇的武士屋敷,为秀保开门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即是佐藤淡路守信康,信康见到衣着鲜丽的秀保等人,自知是来了朱紫,赶忙跪伏在地。秀保友善地将他扶起,掏出秀次的绝笔信给他过目,信康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即是秀次的胞弟,台甫鼎鼎的丰臣秀保,马上低下了头,手足无措起来。

  秀保握住信康的手,示意他没关系张,语气老实地告诉他:“淡路守不必紧张,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接松千代到我贵寓照顾的。”信康刚刚得知秀次已死,早已是老泪纵横,现在秀保提出要将松千代带走,便难免有些怀疑,畏惧这是秀吉斩草除根的花招,但现在已是纸包不住火,仅凭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家臣,又能做些什么呢。怀着满心的疑惑,信康领着秀保等人向屋内走去。

  在前往内院的路上,秀保了解到,自从秀次被流放高野山,包罗木村重兹(即木村常陆介)在内的许多家臣都被解除了职务成为浪人,甚至有一部门家臣被定性为“佞臣”而遭到逮捕,信康现在能安然无事已经是很是难得了,再者由于他的宗子在增田长盛手下事情,虽说日子过得拮据,但也还能坚持下去。

  信康一再和秀保强调,不管自己过得怎样艰辛,在松千代身上支付的心血却不必富人家的孩子少,究竟这可是堂堂关白的儿子啊,说着说着这老头竟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信康的引导下,秀保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屋前,信康敲了敲门,纷歧会,一个或许七八岁光景的男孩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看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很难想象会是一个男孩,倒是不由得让我将他和土佐的那位“姬若子”联系起来。信康见松千代呆呆地看着秀保,自觉很失礼,赶忙命令他跪下来参见大纳言大人。

  秀保将松千代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平和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松千代瞪着那双大眼睛,小声地说道:“听义父说,有一位少年十七岁便当上了大纳言,想必就是您了吧,丰臣侍中殿下?”

  不仅秀保,就连站在身旁的崇传以及高虎也都惊讶不已,没想到松千代竟能如此聪颖,不仅巧妙赞扬了秀保,还体现了较高的汉学素养,要知道“侍中”可是大纳言的唐名雅称啊。

  秀保点了颔首,露出怜惜的心情,抚摸着松千代的头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即是丰臣秀保,不外另有另一个身份你却没有提到,我即是你的叔叔啊。”

  (日本律令制时代借中国的纳言之名,设大纳言、中纳言、少纳言,作为太政官的属官。大纳言、中纳言作为次官,少纳言作为判官。大纳言汉名雅称侍中;中纳言汉名雅称黄门侍郎;少纳言汉名雅称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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