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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洲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夫人发现了

满月洲 唐徐 5827 2022-04-12 20:05:14

  锦妈妈听的心惊肉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马石谷这个名字泛起在覃予的口中,别人不知道马石谷是谁,锦妈妈可是知道了,那位世子爷可是西三州名声在外的悍匪,想要的工具杀人纵火也要搞得手。

  “马石谷竟然只是断了南北铺子的货物?还救了人?这不像是他的气势派头。”锦妈妈说道,忘却要训斥覃予的事儿,在覃予回卢家之前,锦妈妈心里盘算主意一定要覃予断了外面的那些商贾之业,干洁净净的做各人闺秀。

  覃予靠着老夫人肩膀上,一时间没听出锦妈妈话里的差池劲,道,“他给我施压是想我和南北铺子归诚马家,他现在是投鼠忌器,余阎浮探询过马家,马家家业虽然庞大,可许多工业已经不在洛阳马家的可掌控的规模,实际上的马家乱哄哄的,他想要我给他管一管马家的经营,自然不能把我往绝路上逼。”

  老夫人轻轻拍着覃予肩膀,若有所思,“你若是想从南北铺子干洁净净脱身,祖母给你处置惩罚好一切,若是想继续经商,马家,祖母也可以给你摆平,你的意思呢?”

  覃予从未想过劳累老夫人替她费心,更没有想过让老夫人给她擦屁股,摇了摇头,“祖母,倘若我连今天这一关都过不去,以后也过不去,还谈什么未来,我不想把您牵扯进来,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渡过这次难关的。”

  锦妈妈担忧道,“女人,您照旧实时从商贾这一行抽身,您一个千金闺秀,从了商贾之业不色泽,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您可就身败名裂,再无回天之力了呀。”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舒舒服服、平安康健渡过今生,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波涛,这些我照旧做获得,现在看来你是铁了心要闯一闯,也罢,我们这样命的人,从来都不会服输,你总要见过风浪才气泰然于世。”老夫人对覃予的回覆并不感应意外,从得知覃予假名田茶开始,老夫人就已经知道答案。

  “祖母?您不阻挡我继续经商?”覃予还真是觉得老夫人不受通例约束,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老夫人摇了摇头,“我阻挡也没用。”

  锦妈妈倒是着急了,“老夫人,您怎么也由着女人乱来?女人还小,世......马石谷又是个不省心的,里里外外的都不行啊。”

  差点把世子爷这三个字说出口,她是怎么都差异意覃予继续经商。

  覃予得了老夫人的支持,心里对老夫人感恩的不行,简直恨不能老夫人是她的亲祖母,“祖母放心,妈妈您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锦妈妈心里着急也无能为力,老夫人经常这样不按常理出牌。

  “马石谷,你计划怎么办?他这小我私家神通宽大,恐怕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当初枡哥儿大婚那日,那小子跟我旁敲侧击过南北铺子的事儿,还让我引荐南北铺子家主,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南北铺子竟是你这丫头搞的鬼,现在想想,恐怕那时候你就被盯上了。”老夫人似乎无意中把苏霍给卖了。

  “您认识马石谷?他还来过将军府?”覃予听老夫人如此说,细细想了想,也是那个时候马家泛起在她的视野,也是那个时候马石谷对南北铺子施压。

  “马家与我的母家西宁王府也是有些渊源,知道一些,马石谷也来过频频来我们将军府。”

  “您跟我说一说马石谷那人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覃予来了兴趣,老夫人竟然还知道马石谷。

  老夫人倒是不相信覃予回一点都不知道马石谷,“马石谷与你坚持快要四个月,你一点都了解?”

  “马家虽然位列南梁第二商贾,可马家家族太过神秘,马家掌家一脉更是无人得知是什么人,马石谷虽然泛起在孙女的视野,可其他的又怎么能是孙女能轻易了解到的,对于马石谷我也只知道‘马石谷’这三个字而已,孙女了解的不多,但对于已有应对之策。”

  “哦,说来听听。”

  覃予坐正了,把她在广南州秘密建设南北山庄的谋划说了,“孙女一开始把水云台抛出来,就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在这几日,广南州的消息就能传到东京,这也算是孙女的投名状,孙女想要拥有自己的势力,一定不能受制于人,但马家这个大腿孙女照旧想要靠一靠,既不是投诚也不是对立,孙女想要相助。”

  老夫人又有点不理解覃予的所说的了,“相助?”

  “嗯,相助,我想要马家的扶持,马家也想要我的资助,既如此,何倒霉益最大化?我能靠山马家这个靠山,未来南北铺子在马家的保驾护航下,会少走许多弯路,也能规避许多风险。”

  老夫人知道劝不住,看到覃予的似乎看到当年的自己,老夫人也深知这样的人拦不住更挡不住,如此老夫人不想当绊脚石,更不想拖着她的后腿,就在这一刻,老夫人已经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她保驾护航,让她少受一点苦是一点。

  老夫人没跟覃予透露马石谷的真实身份,覃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就把覃予打发到西暖阁,上一年年前年后,覃予也是住在太和堂西暖阁,与老夫人的卧房只有一墙之隔,一门而入。

  梅染已经铺好床,老夫人早早让人收拾出来,一应用品都是干洁净净的,锦妈妈亲自伺候覃予洗漱易服,直到躺下,覃予枕着满绣金丝软枕,伸脱手来拉着锦妈妈,问出心中疑问,为何老夫人发现她经商一点都没有生她的气?另有老夫人为什么会理解她?

  梅染给锦妈妈搬了个杌子,才退了出去,百草已经回到老夫人身边,锦妈妈本就有话要教导覃予,所以自然而然留了下来,给她胳膊擦了点药酒,覃予身上都是淤痕,锦妈妈心里很欠好受,金玉一般的孩子怎么就被打成这样,要养多久才气养好?

  锦妈妈心疼覃予那么能豁得出去,没有跟覃予讲什么大原理,而是跟她说起老夫人年少时候的事儿。

  “老夫人生于清明子时,其时老夫人的父亲,也就是其时的西宁王苏扶正在巡防嘉玉关,苏扶失足掉落城墙,不幸失了一条腿,消息传来,加上宁王府内斗汹涌,当下有人说老夫人是不祥之人,尔后出生不足两个时辰的老夫人被其时老王太妃活生坑进花盆里,幸好其时的世子爷苏夷道拼了命才把老夫人从土里扒了出来。

  尔后第戎骚扰攻打嘉玉关,本不是大战,可苏扶旧伤未愈,竟战死,其时的老王太妃一口气上不来,也撒手人寰,虽然守住了防线,可接下来西北大旱三年,宁王府里面一连两次大丧,老夫人成了王府里天降的灾星,老夫人生母为了掩护老夫人,活生生被逼死,老夫人才得以平安几年,厥后苏夷道顺利继续王位,对老夫人的看顾少了,其时的太妃性情突然转变把苏扶的死算在老夫人头上,老夫人......也中了毒,所幸那时候医官唐家也在宁州,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覃予听着锦妈妈才说了这么一句,脑子里浮现那个画面,与她出生时候也是因为生辰在鬼节子时被覃家老太太活活摁在水盆里的场景是何其的相似,不由得红了眼眶,“原来我吃过的苦,所经历的绝望,祖母都经历过,难怪她老人家......”

  锦妈妈叹了口气,“您不是问为何老夫人不阻挡您继续经商吗?因为老夫人曾经跟您一样,为了改命,所做的远比您要多得多。”

  覃予翻了个身,闭上眼防止自己的情绪降低被锦妈妈看到,“妈妈,您能不能跟我讲一讲?我心疼祖母。”

  “老夫人十二岁,西宁王府偏房接连夭折两位少爷,西宁王府苏氏宗族以天命为由,欺压西宁王苏夷道与其妻子交出苏莱尔,为掩护苏莱尔,王爷王妃不惜与族人作对。

  老夫人也是那个时候幡然醒悟,自知就算她不惹事也会有人要了她的命,所以从十二岁以后,老夫人就跟在苏夷道身边,进了军营成为一名军士,舞刀弄枪,练功交锋,一遍遍被人打趴下,骨头裂了又好,伤口结痂又来新伤,老夫人那几年吃了这世间所有的苦,带过兵打过仗,冲过锋,陷过阵,杀过人也被人杀过,老夫人当年硬是在西三州闯出自己一番天地,让西宁王府的人今后闭了嘴。”

  覃予心神激荡,想着原来老夫人从不信命是因为老夫人以自身经历改了命,老夫人是天山的雄鹰。

  “就这样就算是改了命?”覃予说道?

  锦妈妈呵呵笑着,“傻女人,算不算由不得王府的人,敢说不算的,让他尝尝老夫人的拳头硬照旧那些人的脑袋硬。”

  覃予不说话,这个世道,向来是强者说了算。

  锦妈妈一手搭在覃予胸前金丝线满绣福纹的被褥上,轻声道,“这世间,女子活得尤为艰难,想要立足于世,所得三点便能平安一世,一是身世,老夫人身世一等一的好,这就有了资本底气,二是运气,老夫人虽然命欠好,但幸运的是有个好哥哥好嫂嫂看顾,这就多了份希望,三自然是本事,老夫人从军之后硬生生的做到了两万青铜军臣服,打到敌寇闻苏莱尔之名就心惊胆颤不敢侵犯宁州领土。”

  “所以,我身世覃家,又有卢家看顾,怙恃健在,另有苏祖母疼爱,卢家待我如亲女,这便占了两条,其实我是幸运的。”覃予说道。

  锦妈妈点了颔首,“女人如今的心境不就跟当年的老夫人一样?老夫人进了军营,女人从商,都是为的是手里有傍身的资本,更为的是以后能给自己掌控自己命积贮更多的实力和势力,只是女人,这里究竟是东京,一个各人族盘根错节,万不能生出一点龃龉来,您从商的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您母亲、父亲能不知道的尽量不要知道,多小我私家知道多一份风险。”

  覃予点了颔首,她只计划让老夫人知道而已,“妈妈,我记着了,其实我没想着瞒着祖母。”

  “好孩子,老夫人虽然对内宅这些运动不太明白,可对大局看的清楚着呢,您不必担忧老夫人会责怪,老夫人今日的教导您也要记在心里。”锦妈妈慰藉道。

  覃予没再说话,闭上眼想着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个可怜人,锦妈妈给她掖了掖被子,眼见着她平平静静睡着才吹灯出去,关上门。

  西暖阁与老夫人床榻卧房只有三四步的距离,老夫人也已经躺下,屋子里还留了一盏莲花琉璃灯,灯火很弱,这盏灯跟了老夫人几十年,老夫人只有点着灯才气睡着。

  锦妈妈端起莲花琉璃灯撩开床帘,老夫人果真没睡着,翻了个身,平和说道,“阿茶这丫头,你怎么看?”

  锦妈妈把灯搁在床头红龙木小茶几上,给老夫人拿了个枕头垫在老夫人肩膀下,自己坐在床边才慢慢开口道,“女人所思所行超脱世俗,有心机有盘算,杀伐决断之力恐比年长男子还要胜几分,可就是太豁得出去了,受了几多伤。”

  老夫人担忧的就是这个,“这孩子心志太成熟了些,小小年纪就如此破釜沉舟的行事,恐不恒久。”

  锦妈妈也是担忧这个,“短短一年时间,建设起别人几辈子才气做到的家业,其中搏杀决断何尝不是您当初走过的路?”

  老夫人年少时第一次带兵,破釜沉舟,那年冬日上了战场,破釜沉舟白白费上近百条青铜军性命,最后......只有她活了下来。

  这是她深入骨血的教训,也是她一生的噩梦,没人知道那时候老夫人发生过什么事儿,只有锦妈妈知道。

  锦妈妈握着老夫人双手,是心疼是慰藉是劝说,声音哆嗦道,“老奴心底是不愿女人冒险,可女人的性子跟您一样,手里要掌控自己的命,老夫人您多花点时间慢慢调教茶姐儿,茶姐儿定然不会走您的老路。”

  老夫人情绪降低,从那恐怖的影象里回过神来,叹气道,“此外小女人十二岁,还在阿娘怀里撒娇呢,阿茶这孩子,我倒宁愿她不懂事,可不让她见见风浪我们这把老骨头能护她多久?”

  锦妈妈轻声,“夫人……您别这样说,这一切不是很好吗?茶姐儿智慧,有盘算,会纷歧样的。”

  老夫人也不想那么多了,当下就看覃予怎么破苏霍的局了。

  “对了,她身边那几个大丫头可信吗?”老夫人想着如今差异往日,覃予身边的人必得更上一层楼才行。

  锦妈妈温柔道,“您当初给女人挑丫头的时候,满府的预备女使里挑出来梅染、竹月、青鸦三人,基础都很洁净,性情都好;梅染沉得住气,顾全大局,竹月是个管账的妙手,青鸦最踏实,干活利落,都是心眼好的,女人这一年多来早就把三个大女使收入麾下,用人御下手段您如今不也看到了?个个都是好的。”

  “今时差异往日,以前是想着给她几个好用的下人也就足够了,如今……古今几多叛逆的口子都是从身边的人撕开的,况且阿茶经营那么大个工业,未来工业只会更大,光有她们还不行。”老夫人看着锦妈妈,女使究竟只是女使,成不了辅佐。

  “世子爷不是已经盯上女人了?女人也有意靠着马家这个靠山,能不能……世子神通宽大,若能看顾女人一二也就不怕了。”锦妈妈已经打起了苏霍的主意。

  老夫人摇了摇头,“阿茶是有意归于马家治下,阿茶建设起自己独立势力之前,平戎那小子能看护阿茶一二,也就好了。”

  锦妈妈欲言又止,老夫人说道,“你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锦妈妈犹豫了会儿,照旧说了,“您不是也看好女人未来配我们二爷,横竖不用外嫁,以女人的智慧在将军府这一世定能平安康健,何至冒险经商?商贾之道可比内宅那些弯弯绕绕要肮脏险恶的多,女人一不小心还不给虎豹活吃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棋哥儿那孩子你也看到了,让他娶阿茶不如要了他的命,更况且两人还差了四岁,他每日在风口浪尖晃悠,早日娶亲生子绵延子嗣才是正理,至于阿茶不管日后落到我们家照旧……有些要经历的都要经历,不管以后是阿茶照旧将军府遇到风浪,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不至于像紫萼一般……将军府照旧要有一个担得起来的人,否则我就算闭上眼也不能瞑目。”

  “可女人究竟是覃家的女人,未来要是落到别处……”

  老夫人眼波一横,锦妈妈的担忧马上缩了回去,心底暗自嘀咕,到时候覃予脱了卢家,还会看顾卢家吗?

  老夫人明显有些不快,道,“你这老货,没得看轻了阿茶,阿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的性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倘若真是你口中的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此时当是眈于享乐,何须假名田茶孤注一掷经商?又何须与我们坦诚?她不是池中之鱼,总有一天她会化身成龙……”

  锦妈妈也叹了口气,“是老奴的心狭窄了,不外看着二爷从军前对我们女人真真是差异往日,给我们女人买好吃的好玩的,也肯同女人一道儿上学塾,听说二爷得知女人中毒当晚,两人在白鹭汀静坐说话儿说了足足泰半个时辰,自那以后二爷再也没有躲着女人。”

  “孩子们的事儿且顺遂天意吧,出嫁是女子第二次生命,女人在家时千娇百贵,嫁人了哪个不是委屈求全?阿茶的命太重了,她的心也什么都放不下,都想身边的人好好的,她未来能留在身边最好,倘若......。”

  老夫人垂眸,倘若不能,将军府以军武立府,不像文臣氏族,卢家时时刻刻处在刀尖之上,二十年前佛王谋反,天子忌惮兵权,卢家最怕不安宁,卢棋未来肯定担起卢家晋北军,他的妻子肯定是一位能担得起来的人,是阿茶最好,倘若不是,阿茶也能呵护卢家一二。

  “老夫人……”锦妈妈叹息,老夫人倒不开心了,“你这老货,唉声叹气算什么?”

  锦妈妈翻出袖口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真假难辨的笑容,“是是是,夫人您说的是都对,有老夫人在,女人定能平平安安的。”

  “你尽快把阿茶的事情一五一十弄清楚......平戎那小子伤了阿茶倒不至于,但也不能让他做的太过。”

  “您放心......”

  “明天起,阿茶外出要是去南北铺子就让百草贴身随着,百草是你看着长大的,忠心耿耿,身手好,一手北漠弯刀耍得行云流水,护着阿茶不成问题。”

  锦妈妈有点担忧,“可百草究竟是那两人的女儿……”

  “这算是百草重生的时机,未来如何就看她怎么做了,当年把她从幽州带了回来,也是时候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路。”

  锦妈妈低着头,紧紧握着老夫人双手,“夫人,这些年都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来了,以后有了女人,您可就不平静了,值得吗?”

  老夫人哼笑一声,“正是平平淡淡过了那么些年,也该运动运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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