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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洲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战成名(3)

满月洲 唐徐 5102 2022-03-22 10:00:00

  接下来几日,卢棋与陆上外出探查,由于秘密探查,轻装上阵,带的干粮少之又少,啃过树皮,吃过生肉,陆上另有一只青鸮,十分听话,通报消息不成问题,所以即便卢棋在森林迷路陆上也能引导他汇合。

  陆上也没有想到卢棋一个令郎哥儿竟然能受这般苦,从未有过一丝不满之意,似乎啃树皮已经是卢棋常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卢棋短短几日摸清了宜邕州地形阵势。

  陆上带着卢棋攀爬大峡谷,暗哨都不来的地方意外发现峡谷峭壁下竟有一丝炊烟升起,虽然很快熄灭,但照旧被俩人察觉到,陆上与卢棋相视一眼,点了颔首。

  爬过天险峭壁,峡谷下豁然泛起无数溶洞,山体裂了条漏洞,打出了一个地下通道,溶洞口另有无数被人蹂躏过的钟乳石碎块。

  俩人顺着痕迹小心进入溶洞,地面湿滑,另有许多长枪穿凿牢固的痕迹,溶洞贯串婆老山婆老关瘴气林,半天才走到出口,已然到了婆老关瘴气林下,山下即是婆老第一关。

  而所谓的瘴气林如今已然没有瘴气,卢棋不解,舆图山标注简直实是瘴气林。

  “之前没有这个溶洞,半年前宜邕州发生过一次地震,定是那个时候山体裂开,才把溶洞露了出来,瘴气林也是那个时候山体开裂泄了瘴气,如今的这片林子跟平常并无两样。”陆上蹲在草丛里,看着山上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智高兵卒,卢棋据暗卫报来的,估算着得有三四千人已经从溶洞过来埋伏在山上。

  “这就能解释的通的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座山上异常平静,岭南虎、野鹿这些玩意儿为何会跑到山脚下,因为有工具占据了山上。”卢棋用花枝树叶抹了个大花脸,尽可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与陆上说话也是低声的只有俩人能听见。

  “智高想从侧面偷袭婆老关,但三四千人远远不够,我们另有时间。”陆上说道。

  卢棋终于知道为什么几十万邕南军打不外智高十万雄师,这种阵势情况都发现不了,何以安领土?

  陆上看出卢棋的不满,解释着又道,“这原本是一片瘴气林,人进去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四肢无力,精神模糊,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死于横死,所以无人敢靠近,暗哨也不会来这边探查。”

  卢棋才不理会这些话,就算是刀山火海,战场之上也得闯一闯,“看来侬巴里也不是很蠢,还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外貌上蜻蜓点水试探性攻打宜邕州,吸引邕南军视线,暗地里化整为零屯兵于此,到时候一击而下拿下婆老第一关,宜邕州破。”

  “卢少尉,依您所见?”

  卢棋不语,在地上写了个‘火’字。

  陆上赞同,“秋高气爽、天高物燥,就怕智高潜伏的人少。”

  于是,陆上回去后,把探查到的报了上去,沈翠山知道卢棋也去了探查恨得牙痒痒,把卢棋从婆老第一关守城门调了回来。

  卢棋营帐离军衙远,沈翠山只是让卢棋休养生息,所以他每日只能在军营里瞎逛,否则就是去陆上家吃酒,陆上家是在宜邕州内城城门最近的一条街,是一所两进两出的小院子,还没平北院大,卢棋去的多了也就得知陆上家的过往,只剩下一门女眷,不由得惋惜。

  老祖母陆家老太太烧的一手佳肴色,卢棋等着前方战场奏报,加入不了邕南军的部署就去陆家资助挑水劈柴,上手做菜才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学了不少陆家老太太的真传。

  陆老太太常说,“仲弈做的菜色早就赶超老婆子我的手艺,中鼎就做不来你这些活儿,他呀,只知道投军士,有时候泰半个月都不着家,别说挑水切菜,就是少个火也不会,你要是我家的孙子该有多好。”

  中鼎是陆上表字,只在家里叫一叫,卢棋也很自然叫上了陆上的字中鼎,陆上常说,从未见过如此随和的令郎哥儿,卢棋说起过想要把陆上纳入麾下,陆上总是看着陆家的孩童妇孺笑而不语。

  终于,过了重阳第七天黄昏,宜邕外城吹起角号,婆老第一关偏向大火烧红了半边天,陆家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陆家嫂嫂们丢下喂鸡米糠、妹妹们纷纷停下手帮人绣补绸子,孩童们纷纷从街上跑回来,扑到各自母亲身边静静看着天边的黑烟四起。

  街上人声沸腾,陆家院子里异常平静。

  “仲弈啊,你看,那是不是中鼎的偏向?”陆老太太回过头把正在烧菜且平静的卢棋给拽了出来,老太太个子小,站直了还没到卢棋胸口,指着婆老第一关的偏向,期望卢棋能看的远一些。

  “是婆老关的偏向。”卢棋看了一眼,又道,“准备准备,用饭了,今日做了个东京独占的糖醋里脊,中鼎是没这口福了。”

  陆家老小奇了怪了,卢棋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听说卢棋是来支援的晋北军,骑着马打仗的,不知怎么来到宜邕州之后被闲置起来。

  陆上说过,卢少尉本事大着呢,整日来陆家晃悠也只不外是给自己打打牙祭,实际上的卢少尉对外面的事儿是清清楚楚的。

  如此一想,陆家老少放松下来,跟往常一样用饭,陆家九口整整齐齐围坐桌边,铁牛早已落座,反倒是卢棋最后一个端着最后一个菜最后一个落座,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女人总是往门外看,饭都吃不牢固,入夜,婆老关大火映红半个宜邕城。

  青鸮长唳划破云霄,卢棋眉心一动,青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铁牛迅速放下碗筷,三两步出了门,纷歧会儿,手臂上多了只黑纹白毛、锐利英气振翅长于双臂的黑喙白面青鸮,铁皮蛇纹双脚绑了两个小竹筒,双爪犹如铁钩,力量大的可把一只小羊羔给活活撕碎。

  陆家各人屏住呼吸,只有三岁小侄子嘟嘟囔囔扑过来要捉青鸮,老太太着手把孩子扣在怀里,“七宝儿乖,阿青有事儿,以后再陪你玩。”

  卢棋踱了几步,竹筒里一张是陆上的条子,一张是薛思奇的条子,看完卢棋捏紧了手里两张纸,一把扔到火里,“陆祖母,我另有点事儿,先告辞了。”

  “哎哎哎,去吧去吧。”陆老太太挥着手让他走,青鸮回来了,看来失事了。

  马蹄声声,陆家门口多了几个晋北铁骑,“少尉。”

  “先回去。”卢棋翻身上马,脸上的心情阴沉的犹如寒铁。

  “少尉,我们中埋伏了,铁骑出城遇到埋伏,邕南雄师直入智高峻本营,被埋伏了,死伤无数,沈将军和一众将军在军衙等您。”

  卢棋不语,挥起长鞭甩了个儿响亮的鞭花,“策~”

  沈翠山亲自到军衙门口接,把邕南军着设埋伏的事儿说了一遍,卢棋已经知道了,青鸮传回来的消息比沈翠山的消息要快一些,一路上他连应对之策都想好了。

  “沈将军。”卢棋进了演武堂,沈翠山铠甲血迹斑斑,是敌人的血,看来沈德一上过阵,军武之人杀伐之气骤然而起。

  沈德一没有跟卢棋空话,揪着卢棋衣领把他拖到沙盘前,“另有一千晋北铁骑,在哪儿?”

  卢棋咬着牙不反抗,与他说起了现在的形势,“晋北铁骑现如今仅仅只是侧翼骚扰,迂回包抄智高峻本营,铁骑人少疏散,机动不强,双拳难敌四手,智高雄师善于打伏击战,邕南军过于被动,智高明显是有备而来,将军,我们这是被算计了。”

  沈德一青筋暴起,半个月以来,剩下的一千晋北铁骑迂回城外,智高把城锁得死死,那一千晋北铁骑基础进不了城,最近连讯息都没有了,把卢棋弄来就是让他想想措施怎么联系上那迂回城外的一千铁骑。

  可他也很清楚,卢棋也纷歧定找获得人在哪里。

  智高雄师一分为二,埋伏于大本营之外,邕南军迎战深入敌后,四面楚歌,智高步兵面对晋北铁骑明显处于劣势,本该处于被动,可如今山势之下,晋北铁骑侧翼包抄实属下策,更况且智高人多,晋北骑兵少,晋北铁骑不会停下来与步兵生死搏杀,如此才有了如今退回城中的被动局面。

  沈德一松开手,“智高有备而来,攻城之后引诱我们深入敌营,你是对的,婆老关有伏兵,幸好早有准备,一把大火切断侬巴里的部署。”

  卢棋看着沙盘里面,邕南军被困,宜邕城雄师压境,先前派出去迂回的两千铁骑现在了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卢棋单膝跪地,又道,“将军没时间了,末将请战,重骑冲阵,支解战场,来回几个冲刺直接把智高雄师凿穿,打乱侬巴里所有部署,短时间内必不能重新整合,尔后,邕南主力压上去。”

  沈翠山怒目厉声,喝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两千晋北铁骑恐怕已经没了,剩下一千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冲阵?智高十万雄师训练有素,如狼似虎,你这是白白送命。”

  “难道十几万邕南军是草包?小民亦有赴死勇,人怂事事休。”卢棋又与沈德一说道,“沈将军部署严谨,这一战我们能拿下来,晋北铁骑没有那么弱,末将还给侬巴里留了份大礼。”

  沈德一很痛恨用了沈翠山迂回包抄之术,现在想来,沈翠山是争功之心过头,太过自负,以邕南军冲阵,晋北铁骑迂回。

  “你且说说说。”沈德一冷静下来。

  卢棋指着智高峻本营不远的山头说道,“戎马未动,粮草先行,将军不是想要知道那一千晋北军干什么去了吗?小爷我给侬巴里留了份大礼。”

  沈德一大惊,粮草之地一直都行军大忌,别说企图多端的智高,就连邕南军粮草驻地都有两万人马驻守,一千晋北军又怎么能动得了智高粮草。

  “好,好样的,不愧是卢恒教出来的,晋北铁骑照旧你指挥。”沈德一现在也无从盘算,当务之急是解了宜邕城围城之困。

  卢棋披上铁甲,城中三百身中埋伏回城的晋北铁骑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齐刷刷上马。

  “将士们,智高蹂躏我们疆土,掠夺黎民,今兵临城下,狼烟四起,退一步国破家亡,黎民任人鱼肉,妻儿流离失所,将士当无畏,如以吾命绝,誓不叫敌寇踏入城门一步。”卢棋振臂高呼。

  “以吾命绝,誓不叫敌寇踏城门一步。”三百晋北铁骑振枪高呼,气势恢宏,个个如狼似虎,视死如归。

  沈德一登城门,晋北军的热血无畏星火燎原,邕南战士纷纷振臂高呼,城门外,山火照亮整个宜邕城,铁牛力大无穷,长枪绑着火炮,掷出千米高,橙黄焰火开在宜邕城外。

  失去联络与智高迂回对战的晋北军只撇了一眼,大喝一声,长枪刺过智高军胸膛,到了冲阵的时候,朝着信号焰火偏向杀去。

  薛思奇猫在山里,焰火虽然只有一瞬间,“冲呀。”

  一千晋北铁骑烧粮草,直冲战场,智高雄师前后受敌乱了阵脚,沈德一站在城墙,看着火路移动,晋北铁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化零为整,卢棋仅仅一个晚上几个回合下来直接把智高雄师凿穿。

  沈德一在演武堂,一个个接着揍报,邕南军紧随铁骑之后,短短三日,从最开始的晋北铁骑阵亡几十,到几百,邕南军从十几万酿成十万,卢棋活捉侬巴里,当着智高雄师、宜邕黎民的面,把侬巴里吊在树上打了一顿,卢家小爷名声大噪,智高军退回德川镇,宜邕州保住了。

  智高监国太子递交和谈书,朝廷短短一个月就给了回音,由沈德一亲自前往德川镇受降,卢棋总是觉得侬巴里没有那么轻易罢手,沈德一也说这不是侬巴里的作风。

  但一个战败之国还能怎么样?沈德一带着沈翠山去了。

  安置好阵亡晋北军归乡,卢棋与陆家老少作别后带着仅剩两千多晋北铁骑北上,倒也没有了来时的慌忙,行军没几日,陆上的青鸮泛起。

  ‘元彬叛变,侬巴里潜逃,沈将军落入对手,宜邕困。’

  短短几个字,卢棋立即整兵连夜往宜邕州去,第二日黄昏到了宜邕州,晋北铁骑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进了城。

  卢棋生擒侬巴里,智高和谈的消息传到东京,没有激起几多水花,东京只热闹了几日,东京流传着卢家小爷的传说,都说他是天生的战神、铁打的将军,卢家接了赏赐,直到不久后,另一个消息从南边传来。

  智高炸降,沈德一阵亡,卢棋三千铁骑突出重围,斩杀智高三万雄师,宜邕城外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卢棋一战成名,智高无力再战,退回智高国内,纳贡和谈。

  东京宁王府内,苏霍呆在书房,转着手里盘了几年的核桃,朝廷确切消息没有放出来,苏霍只能自己想措施,听着照影回话。

  “邕南军里出了特工,是沈翠山身边的副将,叫元彬,沈家父子德川镇和谈,元彬协助侬巴里出逃,沈德一被智高监国太子俘虏,智高雄师再次兵临城下,卢二爷带着两千多晋北铁骑连夜杀了回去,侬巴里以沈德一胁迫邕南军,沈德一为了不拖后腿自刎阵前,卢二爷斩杀智高军三万人,朝廷如今还没有踏平智高的能力,依旧和谈。”

  苏霍神情漠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福伯在一旁看着照影带回来的折子,有些奇怪道,“元彬是沈翠山的人,这次却没有担任何责任,看来沈德一的死没有那么简朴。”

  照影身世青铜军,其中关窍一清二楚,“老子给儿子做调停,可惜了沈德一将军,几十年战功累累,落了个自刎谢罪的结果,沈翠山能打仗,做将领实属勉强,沈家领导的邕南军即将不复往日在南平府麾下色泽。”

  苏霍若有所思,把卢棋送回来的密信烧成灰烬,三千晋北铁骑折损过半,卢棋一战成名,看来他的加速谋划才行。

  “田茶那边可有回应?”他必须尽快把田茶收入麾下。

  终于轮到福伯回话,“南北铺子没有什么反映,这快要两个月以来,田茶再也没有在南北铺子泛起过,对我们邀约也是石沉大海,余阎浮滑得很,每每做小伏底,可话里话外都在婉拒归诚马家。”

  照影低眉,问福伯,“不是说给停掉南北铺子那个作坊南北山庄的干果、生鲜果子供应吗?南北铺子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

  “这就是田茶的高明之处,南北山庄自开工这半年来积攒了不少存货,现在的南北铺子虽然拿不到我们马家货,可从散落的农户手里高价收购,南北铺子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有什么问题。”福伯解释道,“余阎浮虽然想从我们这里拿货,但只是想要拿货,不谈归诚。”

  照影低眉,“看来这覃女人是有意防范,怪不得这一个多月以来覃女人除了上学塾,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余阎浮在卢家大喜之日后再也没登过卢家的大门,不外近来,覃家的婆子倒是上门勤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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