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予看着那边还在骚乱，了解了事情或许，起身往那边走去，“虽然曾九姑姑漂亮不盘算，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没个交接，你去找人知会姨妈和祖母一声。”
朱雉应下，让一个还在看热闹的卢家女使给林秋阳和老夫人传消息去了。
柳时雨走到韩都都身边，看着覃予走了已往，冲着小鹊，很无奈笑道，“你看看，朱雉跟你一个年纪，服务那么利落，以后你可有的学的。”
“是，女人。”小鹊敬重答道。
柳时雨也不管小鹊是真傻，横竖小鹊是自小随着她的人，她也改不了的，也只能迁就着用，希望金锁妈妈日后能调教的好些吧。
权门大户的规则繁琐，女人身边的女使丫头更是有着一套考究甚严的规则，就算是哪个主子看上了哪个奴才想要到身边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要的。
所有的下人要经过层层筛选调教，家世清白或是受重用的家生子成为一个及格的二等女使至少需要管事老妈妈们带着调教五六年，一等管事女使一半都是自小随着主子长大的女使，由掌事婆子从小开始培养，十来年也是不够的。
小厮护卫、服务的下人也是一样，所以说一个奴仆并不是想换就换，想要就要，调教好了奴仆用的方能驾轻就熟，家宅才气有序舒滑，治理起来如有神助。
台子上的女人们还在推搡，赵大女人边哭边叫喊，被李侍郎家的李四女人一人一边扣住胳膊，拉的死死的。
“好了好了，赵大女人您冷静点，思妍妹妹又不是真心说那一嘴，您多心了些，不外一句玩笑话，闺中女儿拌嘴是常有的事儿。”李家四女人拉着赵大女人劝道，在这里李四女人最年长，说话分量也最重。
曾九姑姑由曾家两位小辈女人扶着站在长桌一端捂着半边脸神色退却，眼睛红红的甚是可怜，可在覃予看来，曾九姑姑神色中丝毫看不到一丝忙乱，而是气定神闲和淡然。
果真是曾家的女人气度特殊，看着赵大女人和曾九姑姑这鲜明的对比，众人心里默叹一句曾九姑姑果真是各人出来的女子，反观赵大女人......
“她是个什么工具，一介庶女敢跟说我的话，就算本女人斗茶斗不外你们也比你们这些人高尚气派。”赵大女人性子急，又受不了委屈，不明白隐忍，身上一套可是她最好的衣裳，知道了曾思妍是庶出，怎么能容忍。
赵大女人这句话算是把东京所有的庶出之女给冒犯完了，不少人不禁替初来乍到的赵大女人捏了把汗，刻薄庶出子女，以嫡欺庶都是没品的下等人家做的事儿，大户人家的庶女虽然是比嫡女差了层身份，但高门大户从来都是以一视同仁视为贤德。
李四女人本想着搏一搏赵大女人的好感，才会站在赵大女人身边，听到赵大女人如此说，脸色一沉，扫了眼周围，除了她自己是庶出另有好几个女人也是庶出，这下子她也没有了心肠。
“赵大女人，您这话可就冤枉人了，其时我们几个在说姑姑的衣裳是上一年穿已往赏花宴的，姑姑就说了句‘我们这样的人家撑着气派门面，衣裳自然是多的穿不完，可究竟还新，多穿几轮再散出给穷人们穿。’又不是说你，你自己急赤白脸的冲上来就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赵大女人穿的是别人穿过的二次衣裳，这话戳了你心窝子。”曾白宓听不外找大女人那么欺负人，阴阳怪气抢了那么一句。
“是呀，赵大女人莫名其妙闯了打人也不是这样的原理，不问缘由，抬手就打，要不是您身边的婆子我们还真不知道您是王府的女人。”
有人开了这个头，指责声四起。
“要不是九姑姑不让禀报，怕惊动老祖宗、娘子们，让娘子们分心，坏了卢家的喜宴，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倒好还敢嚷嚷起来，您的廉耻之心怕是丢在金陵了吧。”
“......”
赵大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的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昨日初到东京，听说了有喜宴就求着陵王妃要来，陵王府早就不富足了，只有陵王和王妃、陵王太妃的俸禄过活，那点子钱撑着陵王府诺大的府邸门面。
想到这里，赵大女人一阵心酸，心内暗恨起王府为何如此穷，她是嫡长女却只能偷偷买别人家穿剩下的华服，点茶茶花挂画此类雅事她也没有什么时机学，都是些老妈妈们教的，另有什么气派可言。
“赵大女人，您消消气，我那句话真心不是说您，言语不妥之处，您别往心里去。”曾九姑姑忍着厌恶之心笑着想把这场闹剧收个尾，至少先别闹大搅了卢家的宴席。
“你个下贱的小庶女，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外来的，都与我作对是吧.....”在赵大女人看来，曾九姑姑就是做作，可怜兮兮让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边。
众人无语至极，这个赵大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戏，在座的人谁认识谁？何来欺负？况且赵大女人一来无人排斥，还邀请她斗茶，怎么就成了欺负她了？
曾思妍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她们这些各人闺秀从未听过如此粗话，也是刷新了她们的认知，但照旧先忍了，“我们没有想过与您作对，您若是不来这里，我们不熟，不认得您是哪位，何谈欺负作对？”
言下之意，‘你他妈算哪根葱。’
”你......”赵女人算是听出来了，奋力挣脱李四女人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就往曾九姑姑那边砸去，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茶盏没砸到人，曾家三位女人急遽往退却了两步，裙摆照旧沾染了不少绵密的泡沫。
李四女人一个站不稳扑在桌上，点心干果碰倒一地，一个太师饼顺着地板缝儿滚到台子台阶下。
围在台子周围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使见覃予端着手来了，朝里喊了声，“覃女人来了。”
围在台子周围的女使婆子纷纷让出一条道儿，颔首退到一边，李四女人从桌面上爬起来，狠狠瞪了眼赵大女人，远远避开，还真是没见过如此粗俗低劣的‘各人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