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吴天鸣就啪啪打脸了。
上映近一个月的西影娱乐片《蜜月的阴谋》市场反馈很差，这事原来并不出乎意料，各人都知道该片的质量欠好，中影能买几个拷贝刊行出去，厂里已经很是侥幸了。但吴天鸣开了个大会，一下子就让这部影戏撞了枪口。
一批人挨了处分，另一批人也岌岌可危。
西影的《血溅画屏》刚做了好剧本和服化道设计，被吴天鸣喊停毙掉了！
所有本配给影戏的衣饰、道具和置景全被王展从堆栈里拉出来，拿走移交给了李健群修改，搬去给了《狄仁杰断案传奇》剧组。
做新的是不会做新的，这些都是前些年拍古装片攒的，有现成的改改能省不少钱。
《血溅画屏》的张导怒气冲冲去找王展理论。
王展很无语：“张导，你这影戏剧本质量不外关，连人家电视剧的剧本都不如，头儿觉得拍出来也是丢脸才决定不拍了，这不怪我啊。”
张导一说就火了：“还不怪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好端端把晋阳的那个电视剧弄进厂里来干什么？我要拍狄仁杰，他们也拍狄仁杰，他们可是外人啊！”
《血溅画屏》也是选了《大唐狄公案》中的四漆屏这个案子改的，而电视剧里也有一个是四漆屏，显然是撞了。
王展笑了：“你自个儿不知什么时候攒的剧本，见我恰好给厂里弄来了版权，就觉得自己这片天经地义能拍了？现在流行拍古装、拍探案，但猴急猴急的，是做欠好影戏的。不外张导你的嗅觉照旧挺敏锐的，和我英雄所见略同，如果这部影戏你能静下心好好做，未尝不能成为一部乐成的娱乐片。你得庆幸还没开机。”
王展有所不知的是，吴天鸣见《蜜月的阴谋》一塌糊涂，判断《血溅画屏》拍出来也要挨批是正确的，因为这两部片子明年都市被北平的主管领导批成“差片子”，尽管制作精良，但剧本完全跟不上，拍得生硬、难看、无趣不说，也只能靠袒露的服装讨好观众，实在是落了下乘。
虽然现在可以影剧并行，但王展可不希望这《血溅画屏》影响到电视剧的口碑。
张导被王展气得不行，又去找了吴天鸣，吴天鸣忙着黄健新那部被他寄予厚望的《黑炮事件》的修改事宜，哪有心情给他好脸色，碰了一鼻子灰。
这一闹，西影一时间都知道了晋阳人那边有个特别厉害的女编剧。生生靠电视剧剧本把西影的影戏剧本比下去了。
一下子，梁风也在吴天鸣和老郑那边挂上了号。
或许也是从来没那么多人认可她的才气，梁风受此鼓舞，居然很快按王展的要求把剧本改出来了。
玉珠串、黄金案、断指记、四漆屏4个案子，中间另有个荷花池被摘了出来，这是一个短篇小案子改的剧情，14集版里有，王展也不愿意让它成为废稿，而是略作扩充修改，学习日剧sp和英美剧的特别篇，夹在这季里，如此也算方便了外洋市场的习惯。
“陈皑歌一几年时和我提过，《孩子王》花了70万巨资才拍出来，其中30万吊水漂了的，因为摄影机片门故障导致前38个事情日、114个镜头都白费了，全都重拍。”
这日，王展正在自己屋里部署二王套拍的预算，他影象力原来就特好，发现重生后，上一世的影象就越发明晰了。
70万在这个年代，购置力和后世的两三千万差不多，《孩子王》的片门事故后，他们实际花了40万也就艰辛地把影戏拍出来了，这可是一两年后的40万，相当于现在的30万多一点。王展便先把一部的预算定为45万，两部就是90万。加上滇南当地给两部影戏的支持，相当给他们省了十几万的开销，他们套拍节省的用度，也有十几万……
王展一算，实际上70万就能很从容地拍出两部影戏了，但他照旧申请了两部一共100万的资金，就怕片门还会卡。
他又把上至主创，下至当地演员的伙食尺度都定出来后，芦韦和黄健新也找上门来喊他去食堂用饭。
“你这定得有点高啊，连给当地小孩都吃的比在厂食堂还好。那里人穷，哪见过这么好的伙食。”芦韦究竟在西影食堂做过伙夫，他一眼看了出来。
王展笑道：“小孩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嘛，我们找他们拍戏，不能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这些琐事一般都是剧务在当地机动部署的，你怎么亲自做起了计划。”芦韦提醒，“这临时算你卖力，但你别忘了，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带去斑纳的剧务和厨子都是厂里的正式职工，耍起横来不配合你，你都拿他们没措施。”
“是啊，为啥厨子都得从厂里带，”王展心里也挺烦的，这也是这时代铁饭碗的弊病。
“芦韦你想多了，预计王展也没这记挂，现在厂里都传，头儿明年初要提干他做制片部副部长，这要当官儿了啊，过两三年制片部长退休，他不就是部长了吗？谁敢惹他啊，照他这履历和年纪，以后指不定就要去北平当主管部门的大领导。”黄健新挖苦王展，转头又对王展道，“给你支一招，学学我那《黑炮》的剧组，平均年龄不到28岁，保管听话！”
“你才是当了个大领导！”王展笑骂！
王展自然没啥太大的担忧，他又不是陈皑歌这样的，暂时借调过来的“外人”，这些年积攒下来，他在西影照旧有一定威信的，不说底下压根没人敢造次，他也不会挑这样的麻烦人物进自己的剧组。
三人结伴去吃晚饭，王展问芦韦他看完《孩子王》剧本后感受怎样，又计划如何编《棋王》的剧本。
芦韦倒还真的提出了有用的工具：“太忠于原著，重讥笑和批判，基调有些冷，细节少，这就会拍得很闷，如果以通例的要求看，忽略了深挖许多人性上的工具，究竟冷暖对比更能直击人心。”
“你是指故事太简朴，视角只专注主人公老杆，就会单调，因为忽略了那些孩子？另有对师生间的情感互动不够？”
这让王展想到了《放牛班的春天》《死亡诗社》的情感处置惩罚方式，简直那会越发平衡，但却并不是他们想要表达的。
“孩子总是代表单纯和希望的，越是昏暗的情况，这一抹亮色就越明显。但显然他们没计划给太多空间去营造这些，所以总会让人觉得这个故事和我们隔着一层。”
王展点颔首：“这方面，或许我们可以通过摄影手段和一些细节的来补全一点点。但也只能是一点点，点到为止。究竟我们不是要迎合什么，这就是次纯粹的艺术创作。”
陈皑歌自己也是个特别自我的人，这导致他的视角也很自我，虽然他很感性，让他自己在剧本留白处添置点什么，那往往得不了好，《风月》就是个例子，这是个不能让他主导剧本的导演，剧本到他眼前必须是完整完善的，不能让他留土地让他乱来。对讲故事、讲情感，他不如老谋子来得懂。
芦韦跟他说，《孩子王》基本定型了，他只能加点工具，稍作修饰。
王展体现理解，究竟现在的样子，也是阿诚和陈皑歌的共识，锦上添花可以，进行基调上的调整是不行能的了。
倒是《棋王》的改编，王展有很大期待。最适合改编成影戏的无疑是《树王》，所以哪怕田状状更不会刻意讲故事，王展也照旧很放心的，其次是《棋王》，最难拍的是故事太过简朴的《孩子王》。《棋王》居于中间，对导演和剧本都有要求，反而是最容易出效果的。
《棋王》不能玩抽象的、意识化的，要让找讲故事的妙手来，这照旧得老谋子。
《红高粱》虽是童贞作，可它是87年开机拍摄的。眼下的老谋子也刚萌生了做导演的想法，但无疑会比2年厥后得生涩些。
同时也是为了王展打入港台文艺片市场的设想，所以照旧得按原计划，找个会讲故事的港台导演合拍，不能是经验富厚的，最好是对等的，也是个没有拍过长篇影戏，但已经有了很高水平能力储蓄的“菜鸟”。香江他的选择余地太小了。
王展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嗯？
要玩不如玩个大的！
找这时在M国当家庭主夫啃老婆的李桉！
当王展圈定了合拍导演的组合，他突然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这把绝对会砸了吧？
吓得他直接把纸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