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王展，作为一个制片人，如何节省经费和时间。
那他肯定回覆：不走弯路，少做无用功。
被陈皑歌催得没措施，王展在西影厂房后的小花园里，组织了一次看着就很随便的“三王”主创聚会会议。
参会人员：王展、陈皑歌、阿诚、霍健起
田状状还在天上，他的御用美术设计霍健起代表出席。
“嘶——真酸！”王展剥了一瓣橘子塞嘴里又吐出来：“嗯，这样，我的设想呢，一直是把‘三王’以三部曲的名义拍出来的。这就需要一个系统的整体统筹。
田状状同志和陈皑歌同志划分认领了《树王》和《孩子王》，《棋王》我计划以合拍片的形式，让两岸都加入进来，那这个系列的名声就能够打出去了，打向世界，做大做强！”
阿诚听得得劲，这三部都是他的小说啊！心里火热，打开保温杯咕咚咕咚灌下泰半。
陈皑歌：“你这里头装的啥？”
阿诚：“豆汁儿！我自己熬的，家的味道。”
陈皑歌：“给我来点……嗯！好喝，就是这个味儿！我也想北平了！”
作为无法理解豆汁儿的非正宗北平人，王展咳嗽一声：“那个……我就不用了。继续说，……演员选择上，原则是三部影戏不能用同样的演员，这样观众会串戏，三部影片也无法保证各自的气势派头特质，对影戏的推广和宣传倒霉。”
陈皑歌和阿诚齐齐颔首：“那肯定的。”
《孩子王》坎坷地着名后，滕文冀立刻也拍了一版《棋王》，又用了《孩子王》相同的男演员，全方位被《孩子王》吊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蹭热度总是落下乘的。不能只想着你要啥，我也要啥。
今年长影就被《末代天子》刺激得蚌埠住了，要知道他们的前身可是满映啊！因为怂，也没想过买末帝的自传版权，自己地面的题材被外国人截了，成了全国影人的羞耻。整个厂子心态失衡的情况下，紧急开了个叫《末代皇后》的新片，春天时急遽开的机，陈嘉林、孙青国导演，潘红主演。计划和《末代天子》对垒找回场子。
结果不言而喻。
跟风往往吃屁。
话说回来了，滕文冀和陈皑歌关系也很好，但那种好法，王展是很是费解的，生长出四角恋也能去当对方证婚人的田地，这是何等庞大的“友谊”啊。
王展清了清嗓子：“《棋王》是香江的金像影帝梁佳辉，他本人已确定参演。
《孩子王》男一号我就定了北电演出系的谢原老师，之前我在北电进修，接触过他，据说是被八一厂以近视原因退回学院不得已留校的，这么年轻的演员就当老师是很难有时机拍戏的，怪可惜的，我觉得他人不错，气质也契合，就他吧。记得没错的话，他和你们是同一届的吧？”
陈皑歌听到谢原的名字，眼睛就亮了：“他合适！我也和他熟悉，他这人很滑稽，最爱说笑话，拍戏那么苦，他过来咱也能苦中作乐，就他！”
王展无语地看着陈皑歌：你就冲这个选的人？!你比我还随意呢！
“就这样了，《孩子王》里的儿童角色直接找当地的孩子，美术由陈少华担任，他是我在西京美术学院找的一个老师，特别厉害，他也同时担任校长的角色，其他成人小角色让剧组幕后人员客串。”
田状状早就跟王展提过，《树王》的演员他没想法，让王展自己选，选谁他都百分百支持。横竖他看谁谁不顺眼，哪个演员他都觉得差池。
田状状这时期也毛病得很。
认为所有专业演员都欠好、都假，只有用素人拍戏才是王道，但是吧，有些片子，表达难度大，真素人技术上是做不到演出要求的，照旧得专业的来。
可是，人的命运往往会打自己的脸。
田状状他就是遗传了两位顶级演员爸妈的天赋，他禁导后也开始演戏，演技那叫一个好啊！
这个想法一经冒头，就止不住。
王展眯眼，眼缝里迸射出幽深的智慧光线：
“《树王》的主角，我就不挑了，直接让田状状自己演，对，就是自导自演！”
“噗！”陈皑歌豆汁喷了阿诚一身。
霍健起又惊又忧：“啊？！你这样选，他自己知道吗？！”
“不重要，他不接受也得接受，我有百分百的选角决定权。”王展大手一挥：“对演出作用的理解，老田他偏激了，这导致他的影戏选材有了很大的局限，拍起来也会泛起人物和演出拖后腿的问题，导演气势派头可以虚实莫辨，但这不是让缺点存在的理由。我认为这个部署能让他更上一层楼。他自己演一次戏，肯定就能悟了。我必须逼逼他。”
似乎很有原理的样子……
霍健起突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心情。
“那副导演可得找好人，他出境时，得有人顶着。”陈皑歌提醒道。
王展颔首，站起身走到霍健起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所以我计划让霍健起同志当副导演。”
霍健起没想到吃瓜吃自己身上：“我？！我不是来做《树王》的美术的吗？！”
王展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牧区回来后就一直在厂里夜校学导演技术吗？《盗马贼》的美术做得挺好，我看出了里面你有许多自己的想法，你们横竖都是同一届的同学，都老熟人了配合没问题的，头儿最喜欢的就是你们搞自我挖掘，你就试试呗，0经验也没问题，原来就是让田状状想通导演该怎么用演员这个问题的，就是得让他从自己导自己开始学起。”
霍健起可不是一般人，也第五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不外水平不太稳定，拍出过《那山那人那狗》，也拍出过大暗演的那部吃力不讨好的大制作烂片《大唐玄奘》。现在当副导演肯定管够了。
王展继续：“摄影呢，各人也都知道的，《孩子王》交给常卫，《树王》交给侯永，《棋王》交给赵飞。”
后面那俩都是田状状的老搭档，也是张亦谋和顾常卫的摄影系同学，厥后张亦谋当起了导演，田状状被禁导，他们也成了张亦谋的御用。最令人惊奇的是，四个北电摄影系的佼佼者都是夹省本省人，结业分配时除了张亦谋特殊原因没分配到西影，其他仨按优先分配家乡单元的原则都分配回来了。
基本就那么定了，下午王展见了一个男演员，刚从中戏演出系结业一年，也就22岁，一张大马脸，长得也有点老，刚演完长影遮羞布《末代皇后》里的溥仪。
王展希望他从原单元华国青年剧院恒久借调到西影来，他要是颔首，《芙蓉镇》的男一号就是他的了。
这货名叫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