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已经到西京了……让爸劝劝爷爷少吸烟……年老到底想好没有退伍后干什么？要么让他别退伍了……老三下个月出国我就不送了，让他好勤学习……”
散席后收拾完碗筷，芦韦先回去改剧本了，王展自个儿蹬着自行车出门透透气，顺道去转达室打电话往家中报平安，小风徐徐，心情惬意。
……
越日，王展回制片部正式上班，似乎昨晚厂长去他屋里用饭的事各人都知道了，对他格外客气。他许久没回来，花一上午了解了一下厂里的事情近况。
厂里去年最出风头的，除了《黄土地》就是吴天鸣的《人生》了，两毛五的平均票价，全国票房破了亿，也就是有近4亿人次观影，《人生》还在今年初成了第一部报送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华国影戏。不外去年的内地票房冠军不是《人生》，而是引进的香江影戏《岳家小将》，这部影戏在香江平平无奇，但在内地却引爆了市场。
这没什么奇怪的，最近这些年内地观影人次有所下降，但凭据统计数据显示，每天仍有5000万人次的观众进入影院寓目影戏。
这什么看法，全国每三天卖出的影戏票数量比《战狼2》的还多。
《少林寺》也不是82年的内地票房冠军，冠军是浓眉大眼朱石茂演的《牧马人》，这两部片子在当年影戏票均价5分至1毛的情况下都破亿了，但《牧马人》更高，不外《少林寺》上映更久，在几年的累计票房上又高于《牧马人》。现在全国的影戏刊行、放映都是中影做的，数据不会错。
如今的电视机普及率很低，1985年每百户农村家庭拥有0.8台，城镇是17.2台。其他娱乐手段也单一，没什么可干的，尤其是晚上，多数农村地域还没有电，电池那么贵，连收音机都没得听。无论城镇乡村，晚上只能去看影戏，而此时国内影戏产量有限，拍得好的每年就那么些，然而各人是三四天就得去看个影戏的样子，那自然只能翻来覆去看。
王展又大致了解了一下，厂里今年上映的故事片有《太极神功》《他，我们见过》《卷席筒（续集、曲剧）》《蜜月的阴谋》《大刀王五》《大明星》《花枪缘》《黑炮事件》《鬼妹》《野妈妈》《野山》，共计10部其中一些已经上映。
《黑炮事件》《野山》《野妈妈》质量颇高，肯定要拿好些奖。《太极神功》是和香江的合拍片，今后会经常有合拍片。《大刀王五》则是西影第一部武侠片。《鬼妹》的故事则来自《聊斋》。
中午主管创作的郑定宇打办公室电话，让王展午饭去找他一趟，他吃完饭要去《东陵大盗》剧组探班，顺便带王展一块儿去。
《东陵大盗》改编自去年初发表在《啄木鸟》杂志上的长篇小说《慈禧墓珍宝传奇》，是里面的第一部门，王展那会儿刚做完《黄土地》，闲着没事读了后，曾向老郑推荐买下改编权，拍成系列影戏。这可是盗墓影戏祖师爷！
“前两年照旧武打片最火，今年我瞅着应该是北影厂的《神秘的大佛》票房最高了，你看现在惊险片多火呀。悬疑、恐怖、行动、冒险、名胜奇迹，几个元素加一起即是火爆。”吃过午饭，老郑慢悠悠地骑着车，和并行的王展闲谈。
王展琢磨了一下另有5分钟才气骑到摄影棚，竟有些困了：“其时厂里不是计划做成10集的系列影戏吗？怎么等我回来后就酿成了5部？”
“嗐！不是剧本难弄吗？这类型虽然火爆，但就怕昙花一现啊，编剧们也不太熟悉，我其实还不够满意，也说不出来该怎么办。不外这本子质量做娱乐片管够。厂里就预计共做5部，先拍3部试试。”
“怕啥啊？这类型在外洋也是当今最火的题材，M国有《夺宝奇兵》系列票房席卷全球，第二部故事场景还涉及上沪，他们没有那么多历史奇迹可拍，尽找外洋的。可我们多的是啊，就说我们西京，一铲子下去全是帝王将相，盗墓题材拍个几十年都不会过时的。”
老郑思考了一会儿，问：“厂长让你去北平进修，你错过了当这系列的制片主任的时机，你可惜不？”
“有点，但能理解。”王展有些惋惜道，这是前身一直对吴天鸣铭心镂骨的主要原因。
但现在他想通了，其时他的能力简直是扛不起这个任务的，而且制片主任那么多，别人凭能力凭资历，怎么都能争过他，这种系列娱乐片可是要动用整条影戏工业链的，以前西影也没做过。可不是《黄土地》，拉个年轻的小剧组就能开工，他其时连服众都难。
老郑颔首：“最近老吴不是要忙《老井》么，他跟我打招呼很快就要带人下农村了，让你这两三个月也别闲着，做筹备事情，另外《盗马贼》的后期他没法盯了，你替他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拍的，组织一下，替他顾着点。这部影戏是厂里明年的重点影戏，计划外洋都要报奖的，你也熟门熟路了，替他好好合计一下了。”
王展颔首称是。
转眼主摄影棚就到了，西影的主摄影棚都是当年毛子盖的，大而恢弘。
何坪站在大门口，只剩小小一小我私家，怀里还捧着影戏的拍摄脚本。
他是《东陵大盗》副导演。
影戏准确来说还没正式开机，但这影戏太考验美术了，布景那是老早在搭了。
外景则会去北平、津门、琴岛拍摄。
“云冬导演呢？”老郑停好车，直径进去找人去了。
何坪和王展缀在后面聊了起来：“老郑支持这个片子费了鼎力大举气，厂里都指望着它赚大钱，我带你钻钻‘东陵墓道‘。”
王展走走看看，随处乱摸：“还可以啊，这质感，这细节，跟真的似的，比那些港片了强多了，他们的太假了，一看不是泡沫就是塑料做的，要害还特粗拙。”
“那是。”何坪自得道：“灯光一打，更真。”他指指脚本上涉及这处场景的分镜头。
“你觉得满分10分，我们这影戏能打几分？”他们一圈逛完，何坪问他。
“5、6分吧。”
“嗬！你找茬吧，以娱乐片的尺度看！这又不是艺术片。”李云冬奇了！
王展和何坪吓一跳：“李导？！你怎么走路没声儿？！”
老郑也在边上，背着手。
李云冬佯怒：“那你倒说说！这都不还没拍吗？怎么才5、6分呢。”
王展转移话题笑道：“厂里都指望着它赚大钱。我是觉得，咱得利益最大化，这布景咱可以二次利用啊，影戏上映是有间隙的，厂里不是83年建设了电视剧部么？也生产了一些电视短剧。小说的后半部既然不能拍成影戏，为什么不把后半部套拍成电视剧呢？但要上电视，尺度和局面肯定要控制，改编的幅度也会很大，可能要换个角度讲故事。”
老郑和李云冬都眼睛一亮，感受很是可行。其实他们都清楚，后五部是很难拍成影戏的，厂里每年就那么些摄制名额，三年拨给他们5部，已经是极限了。
老郑立即道：“我转头组织人做剧本，这次就不找原作者了。”
王展提电视剧的事，一来是他知道后5集拍不了了，二来是因为他知道电视普及率将迎来一个爆炸，一年以后，城镇普及率就能凌驾五成。
下午也没其他啥事了，一杯茶水，念书看报消磨时间。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星期，王展开始排制片计划，琢磨了老半天，发现最快11月就能开始制做拷贝。
同时，这芦韦把剧本改完了，吴天鸣判定至少比之前那版提升了一成半，王展都不知道他怎么判断的，还能量化。总之吴天鸣兑现了他的允许，带着芦韦加入主创队伍下生活去了。
临走前，王展和吴天鸣碰了个头：“《老井》肯定好，厂里计划明年上映。那咱不如多报名外国影戏节呗，也别等新开张东京影戏节了，我打电话问过他们组委会，明年不办，后年才办第二届。咱先送去柏林影戏节试试，时间恰好是明年2月，后年再报东京影戏节。”
“西柏林影戏节…”吴天鸣喃喃。
“所以《老井》已往会受重视，有讨论度，我觉得应该会很切合他们的口味。”
由于王展的蝴蝶，《黄土地》直接加入了84年的洛迦诺影戏节，比原本提前了一年，陈皑歌依然得了银豹，但这届金豹却是贾木许的《天堂陌影》，这可是名留影史的经典文艺片，王展在21世纪都听过台甫。
这个经历，也让王展有了些想法，既然他现在能够判断未来其他影戏的水准了，何倒霉用信息便利来取得更大的荣誉和价值，这样也能把华语影戏推得更高，推得更远，艺术高度和商业高度都要趁着80年代全面拔拉起来，加速市场的成熟，说不定能力挽狂澜，从而改变十年后华语影戏隆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