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跟在身后的亲兵就要应声而去。
周虎臣身旁还随着刚刚从浙江赶来的刘辅致和蒋灿，刘辅致有些意外的站了出来：“慢着，万万不行！这个高丘是前阁臣李春芳老大人的家族墓地，小虎万万不行莽撞！”
无论昔人照旧厥后人，对家族的墓地都很是看重，周虎臣的行为有些亵渎他人坟茔的意思，况且是以前的朝廷重臣墓地，刘辅致试图要阻止。
“草木必须清除，战争要不得丝毫疏忽，况且这个土丘对扬州城来说是一个隐患，先生不必介意，士兵不会破坏坟冢和墓碑，请先生放心。”
刘辅致有些迂腐了，战争来不得一点仁慈，况且只是动那些草木，要不是这个土丘过于庞大，周虎臣会把它整个清除。
既然周虎臣决定了，刘辅致也就不在坚持，他改变话题，开始问起了战况：“左良玉顺江而下，小虎怎么看？”
“懦夫！”
周虎臣的回覆太简朴了，简朴的就两个字。
“听闻左良玉是被在李自成的贼寇在清河口大北。所以，出此下策。”蒋灿也开口了，他似乎在为左良玉解释。
“什么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救护，什么讨伐，这无法掩盖左良玉的谋反行为，他不是懦夫谁是？百万雄师竟然反抗不住李自成的残
部，我看他就是在避战，他在畏惧李自成，在畏惧建奴，他的百万雄师是军队吗？”
虽然明白东林复社中人的小心思，周虎臣可不客气，他知道这个左良玉没几天可活了，而且他的军队会投降建奴。
刘辅致叹息一声：“马阮虽然可恨，但左良玉这是要毁了我大明山河啊！”
刘辅致的话不仅是在说左良玉，还在影射朝廷内部的争斗与失策。弘光朝廷接到上游督、抚、镇臣关于左良玉叛变率师东下的陈诉，大为恐慌，马士英决定由兵部尚书阮大铖会同靖南侯黄得功、广昌伯刘良佐以及池口总兵方国安等人组织堵剿。
黄得功的军队被调到长江以南的太平府（府治在当涂，辖芜湖、繁昌三县），刘良佐军部署于对岸江北。在清军南侵，左良玉又顺江内犯的形势下，弘光帝曾经召对群臣，商讨对策。刑部侍郎姚思孝、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的意思是搪塞左良玉可以稍缓，建奴才是大敌人。不应该撤江北戎马去恪守淮、扬，控扼颖、寿。而弘光帝也认为江北戎马不宜调离汛地太多，他认为刘良佐兵还应该在江北进行防守。
马士英惟恐左良玉进入南京后自己身家性命难保，气急松弛地指着姚思孝等人痛骂：你们这些东林人是不是要借这个时机放左良玉进南京，清兵来了还可以议款，左良玉来了你们照旧高官厚禄，让我们君臣去死，凭什么？刘良佐的戎马我已经调过了江，我宁肯死在清军手里也不死在左良玉手里。
这是赤裸裸的党派之见，马士英摆明了是不信任这些亲东林的官员，他怂恿弘光帝手诏命督师大学士史可法抽调戎马过江拱卫南京。
出于门户敏感私见，马士英、阮大铖等人自然畏惧左良玉是东林党的队伍。
其实，东林党基础指挥不动左良玉，周虎臣对这一点看的很是清楚，所以周虎臣在意的照旧怎么去收拾一下左良玉。
“明日带些人去配合黄帅，我去揍左良玉！”
不是阻击，也不是抵御，是揍，周虎臣似乎对这次作战绝不在意，这个周虎臣果真和张国维所说的一样，基础没把左良玉放在眼里。
刘辅致和蒋灿太好奇了，这是一个近距离视察传奇的时机啊，太难得了！他们要看看周虎臣到底有何等善战，两人险些同时叫嚷起来：“同去！同去！”
........
朝廷的对与错无法左右，河南已经即是要放弃，整个沿江防线将在袒露在建奴面前，左良玉和建奴的双线攻击将成为新朝的第一个危机。周虎臣知道除了黄得功，其余几镇都不行靠，他们会成为建奴的助力，所以现在周虎臣要去一趟芜湖。
几十艘巨舟贴着江岸南下，后面随着一支长长的快船队伍，那是虞大虎的江防队。由于大量的灾民涌入，挑选青壮加入很容易，现在，这支江防队已经拥有近五千人。而虞大虎也被周虎臣授予了一个正经的官职，镇江游击将军，这个游击将军正好是周虎臣的直属。
训练已经很让人线人一新，当这些士兵上船的时候，刘辅致和蒋灿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士兵们如同机械般移动，就是卖力物资供应的后勤队伍都如出一辙，没有高声地喧哗，没有一丝杂乱，除了卖力指挥的军官吆喝着，这简直就是一支缄默沉静的队伍。
什么叫做强军？这就叫做强军，拥有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士兵，拥有严明的纪律，拥有完备的后勤。刘辅致和蒋灿两人都曾经是兵部官员，军队对他们来说熟悉无比，这样的军队才是强军啊！这个周虎臣果真名不虚传！
芜湖位于镇江的上游，正好是左良玉顺江而下的必经之路。
左良玉要干这件事另有阻力，他要搪塞湖广巡抚何腾蛟，何腾蛟是总督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他的支持对左良玉来说很重要。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何腾蛟一直与左良玉关系不错，两人可以说相交甚欢。
何腾蛟知道左良玉所率戎马虽多，但贼性极重，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比其时的清军和流寇更为残忍残暴，怙恃官民人人闻其名而丧胆，这种军队就像南北朝侯景贼军那样若得势则无人能敌，一旦处于劣势则立即分崩离析各自逃命。这样的军队基础不行能成大事，何腾蛟知道左良玉军队的战斗力，左良玉不会有任何乐成的希望。
在这建奴即将南下的时刻，左良玉即是是放弃了国家利益在谋反，何腾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即是把他放在火上烤，让他做千古罪人。何腾蛟阻止不了左良玉，但他绝不会做左良玉的附庸。其实，左良玉就是挟持，何腾蛟就这样被控制了。
不得不说，何巡抚虽然受制于左良玉，但照旧有些血性的，连水都不会的这位朝廷重臣竟然找时机跳入江水中逃了。
左良玉的造反雄师蔽江而下，气焰蒸腾，从汉口直达蕲州，沿江杀掠。
这是无法反抗的力量，左良玉的军队太庞大了，沿江的军队和地方团练基础就无力阻止，只要碰到就会成为左良玉的刀下亡魂。
四月一日，左良玉的雄师抵达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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