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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

第十四章 上书房(三)

女帝生涯 流晶瞳 3116 2011-03-15 16:39:14

    孙承和呆呆的坐在石凳上,低头丧气的问江涵:“我是不是又肇事了?”

  江涵没好气的回他:“你还知道啊!”

  孙承和立时就蔫了。半天后,用带着哭腔的口吻说:“我偷偷的听姑姑和我爹说,杜婶婶要带诏年老去衡阳,诏年老就要走了。”

  江涵奇怪的道:“陆家的老家不是在广陵么?为什么是去衡阳?”

  孙承和道:“杜婶婶的父亲,诏年老的外祖父不是担任过衡山书院的山长么?现在虽然不在世了,可杜婶婶的兄长还在衡山书院担任教习。杜婶婶要把诏年老送去衡山书院念书。”

  江涵就愣了愣:“可我听说衡山书院不收幼童,最少也得年满十二才气进学。”

  孙承和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听姑姑说,杜婶婶这次很坚决,诏哥哥的舅舅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已经去了书院,小的年纪和他差不离。诏年老就先在舅舅家随着学,等年龄到了再去书院。”

  江涵想了想:“可这样一来,不是打你姑父一家人的脸么。寡嫂和年幼的侄子被逼得去投奔娘舅。京里的人要怎么说东阳侯府呀!你姑父不会肯的。”

  孙承和就很苦恼的样子:“我姑父自然不愿,就是我姑姑也是不愿的。可你也知道杜婶婶的脾气,她决定了的事,谁能扭的过来。自从信哥儿出生后,她在府里就深居简出。原本去年就说过要走的,厥后出了选伴读的事才延误下来,说再看看。六皇子选伴读那会儿,诏年老还小,东阳侯府又比不得薛家和齐家有势,没被选上。这一回,我姑姑、姑父、我大伯,都憋足了劲儿,一定把诏年老给挺上去。挣个好前程。诏年老的才学你是知道的,齐靖和薛凝之基础就不能比。杜婶婶也是觉得这是一条好路子,才没再提去衡阳的事。可谁知道,诏年老竟然落选了……”

  江涵就叹了口气:“偏偏你还被选上了。”

  “就是呢!”孙承和激动起来,一脸遇到知己的样子,“你是知道我的,我会读什么书呀!我见了书本就头疼。我真不想当这伴读。真的!在家念书还能偷懒混已往。在这里,连混日子都不行,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还容易饿肚子。送我黄金千两我都不干。”

  江涵道:“只怕别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难免会以为你大伯有私心,看护了自己的亲侄儿。顶掉了妹婿的侄儿。”

  孙承和立刻跳了起来:“我大伯不是那样的人!你当我愿意来吗?这伴读,我情愿送给诏年老!”

  “你小点儿声!”江涵捂住他的嘴,“又忘了这是哪儿了不是?我知道你们家不是那样的人家,可架不住别人怎么想啊。京里头的蜚语都是这么说的。只怕陆诏的母亲一定要走也有这个缘故在里面。”

  “你说什么!”孙承和大惊失色,“杜婶婶也怀疑我们?”

  “那到纷歧定。”江涵颇为老练的晃着小脑袋分析,“蜚语散布的这么厉害,陆诏在京里的日子也欠好过。他父亲、祖父、外祖父皆不在了。亲叔叔家又待的尴尬,不如另选一径,或可峰回路转。我爷爷谈起这事,就是这么和我爹说的。”

  孙承和就泄了气:“照这么说,诏年老是走定了。”

  江涵道:“他在京里的日子也欠好过。”

  孙承和愤愤的拔了两根草,在手里狠狠的揉碎:“都是齐靖和薛凝之那两个家伙,不要脸,占了名额。都那么大年纪了,又是六皇子的人,还美意思跟别人抢!”愤然了一会儿,他又丧气的问:“江涵,你说为什么我会被选上?面见皇上那天,明明我体现的很欠好的。”

  江涵蕴藉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我爷爷也说过,他说皇上选你,是为了陪公主念书。”

  孙承和不满的瞪他一眼:“多新鲜,谁不是陪公主念书来的?”

  江涵就笑了:“那个‘陪’字,要读重音哦!”

  躲在草丛里的叶明净一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江涵笑。很纯粹,很欢欣。那个缄默沉静到略显机械的小男孩立刻就变得鲜活了起来。

  她拍拍草屑,悄然离开。原来,一个简朴的伴读挑选,背后竟也牵扯到了这么多事情。难怪孙承和看齐靖不顺眼呢。

  下午的课程,廖太傅没有出席。

  五个孩子自习作业或是写字。林珂担任巡视,每隔半个时辰过来一趟。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叶明净私下以为,下午的时光最幸福。可以自由自习,另有青年帅哥养眼。醇厚的男中音十分好听。

  林珂三十岁不到,是叶明净迄今为止看到的唯一一位,不留胡子的成年男子。备注:真正的男人。

  这一点很重要。至少叶明净是这样认为的。

  下午的课时不怎么长,三点半左右就下课了。

  但一天的学习还没有结束。

  后面的是骑射训练时间。

  皇子必须练骑射,每年春天皇室组织打马球,秋天组织去上林苑狩猎。皇子、公主都需加入,未满十五岁者以游玩为主,满十五岁后,皇子人人需加入,公主各自随意。这个也是李若棠留下来的传统。她的名言是:身体好才有坐稳山河的资本。

  历代天子深以为然。虽然身体好的皇子们相互残杀起来也很生猛,但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这个传统照旧一直保留了至今。

  骑马、射箭、习武。就像现代小学的体育课一样,在上书房属于必修课,每天都有。

  叶明净的进度又是最后一个,五小我私家当中只有她不会骑马,不会拉弓。

  就在她骑着一匹小母马,听着骑射师父的教导,慢慢遛达时。孙承和已经跨上马背蹿的没影儿了,他自从到了演武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叶明净也大致明白了承庆帝给她挑这么一位不爱念书的伴读的原因。

  一个时辰之后,上书房第一天的课业终于全部结束。伴读们坐马车出宫。薛皇后则派了翟车接她回去。

  晚上,承庆帝宣她去宣明宫用晚膳,满意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米饭。

  叶明净内里是成年人,用菜考究荤素搭配。饭虽吃了两碗,菜却没有过量。又饱饱的喝了一碗笋尖火腿汤,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

  承庆帝让人端上水果,问她:“第一天上学,有何感想?”

  叶明净道:“早晨起的太早,课间休息的时候各人都饿了。那些花头点心不中吃,应该来点儿实在的。”

  承庆帝忍俊不禁:“朕知道。你今天把昭阳宫的早膳桌子都搬空了。”

  叶明净就嘿嘿的笑:“父皇,吃饱了才有力气念书呢。我瞧着他们都喜欢吃肉食。我们年纪小,不宜饮茶,他们喝不惯牛乳,可以备些豆乳。天热了改结果汁。这样岂欠好?”

  承庆帝就想到了今天廖其珍的回话,没好气的斥道:“你就知道吃!那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不是饭堂!”

  叶明净理直气壮:“圣人也要用饭。身体好才气念书好。”

  听到身体好才气念书好这句话,承庆帝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一小我私家来,叹道:“你说的也有些原理。和伴读们可谈的来?”

  叶明净一听这个,就立刻跑到承庆帝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悄声道:“父皇,我今天听到一个秘密?”

  承庆帝就翘起了嘴角:“哦?说来听听。”

  叶明净在当岳晶晶的时候,也曾经会把学校发生的事讲给岳爸爸和岳妈妈听。可惜岳爸爸爱看电视,对女儿的嘀咕总是心不在焉,回覆的驴头差池马嘴,岳晶晶讲了频频,得不到回应后就没兴趣了。岳妈妈越发彪悍,通常都是大吼一声:“你妈我还要洗碗、洗衣服、拖地、给你织毛衣。事多着呢!别来烦我,找你爸去!”

  这两人空闲下来的时候,基本上不是凑在一起嘀咕什么菜价又涨了、这次评职称被谁谁顶下来了,就是和邻居串门。女人们家长里短的拉呱,男人们下下象棋,谈谈时政。两三个独生子女的小孩年龄差距大,最和谐的游戏就是坐在一起看电视。

  总之,岳晶晶从来没有过和父亲一起促膝谈天,讨论人生的经历。

  所以,承庆帝这么一说,叶明净立刻就来了劲儿,

  “父皇,我今天看见孙承和和齐靖吵起来了。”

  “是吗?”

  “对呀!”叶明净故作神秘的道,“原来,齐靖和薛凝之是一伙儿,孙承和和江涵是一伙儿。两拨人吵的可凶了。孙承和说齐靖是仗了家里人的势,没资格当伴读,硬挤进来的。齐靖就说孙承和也是靠着家里,他大伯要不是庆国公,他也当不了伴读。”

  承庆帝问她:“那你觉得齐靖和孙承和有资格当伴读吗?”

  叶明净就想到了江涵爷爷的话,和他那蕴藉的一眼。满不在乎的撇嘴:“伴读就是陪我念书的,是吧父皇?”

  承庆帝颔首:“没错。”

  叶明净便一本正经的道:“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坐着陪我念书,没人捣乱。打骂也是背着我出去吵的。他们都挺及格的。”

  承庆帝立刻放声大笑,笑的手都抖了。

  谭启赶忙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满是欣慰的看了叶明净一眼。

  皇上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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