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宁静员的倒地,让郭腾为之一怔,他不理解发生什么事情,缓了一下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坐在酷寒坚硬的座椅上,双腿蹬地向后滑动让自己远离地上躺着的人体。
之前那不停咳嗽的年轻男子,已经让这车厢里的搭客如惊弓之鸟,纷纷远离车尾,挤在前半截车厢,要不是早岑岭人实在太多,预计所有人都直接跑去五号车厢了。
随着列车宁静员的流血倒地,面面相觑的人群又躁动起来。
“有没有医生?快救一下啊!”
“发生什么了?不会是死人了吧?”
“可以报警吗?或者有人知道地铁公司的电话吗?”
“适才已往的那小我私家就是地铁的,没看见他的衣服和手里拿着对讲机吗?”
“马上就到下一个站了,到时候后先下车,等下一班地铁或者去做公交车吧。”
人们小声的窃窃私议,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发酵。
“小兄弟,别在那里傻坐着了,快过来,下一个站各人一起下车吧。”
人群中有人向郭腾招手,示意他已往,不外郭腾摇摇头体现拒绝,看着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另有列车宁静员脑袋边徐徐流出的血迹,他有些不安。
不仅是生理上的不适,心理上也很是焦躁。
“好难受啊,待会预计要去一趟医院,刚放完假就要和公司请假,唉。”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全套西装的公司职员,此时他捂着肚子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人。
其实他早有不舒服的感受,但是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周围都是陌生人,诉苦也没有用,所以一直强撑着期待去公司上班。
但是身体上的不适越来越强烈,现在已经忍受不了,在众人惊慌地开始讨论时,他终于开口诉苦。
“我也不舒服,感受头晕的慌。”
“除了脑袋,我胃里面也抽搐着难受。”
有人开口,旁人立马随着说出自己身上的不适,这时各人才发现原来整个车厢的人都不舒服。
最先开口的公司职员突然弯下腰干呕起来,人们又是一阵骚动。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不会是有人释放化学武器吧?像东京地铁毒气事件那样?其时报纸上面连续好几天都在说这个事。”
“大叔你别吓唬人啊,也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啊。”旁边的年轻女孩像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又像是不敢相信事情真会想中年男人说的那么糟糕,开口反驳他。
有人支持年轻女孩,“是啊,而且现在地铁过了安检,怎么可能带危险物品进来?”
郭腾看着缩在远处,面露苦色低声争论的搭客,视线从他们每一小我私家身上划过。
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推开人群试图跑到前面几节车厢的人,还保持冷静拨打报警电话的人,以及更多因为身体难受而蹲在地上不停呻吟的人。
又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郭腾心中有了想法,忍着不适拿脱手机,拨打了吴正阳给他留下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吴正阳中气十足但是带着一丝怒气的声音传来,“喂,郭腾,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吴院长,你印象中有超能力可以做到让四周十几米规模内的人,感应身体不适甚至七窍流血吗?”
郭腾说完,没来得及等到电话中吴正阳的回覆。
最开始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猛地睁开自己双眼,露出空洞的眼白,同时身体无纪律的抽搐起来。
还未等郭腾退开,脑海中便传来一股蜂鸣的感受,只能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像是女同学用尖锐的指甲在黑板上滑动?不,那声音只是让人感受别扭而已。
是飞机起飞或者火箭发射的震耳欲聋?不,那只是音量太大而已。
郭腾捂住耳朵,却并没有什么用,不只是听觉上的难受,他感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攥住,跳动出本不应有的节奏,徐徐和某种庞大而又空洞的事物一起跳动。
身上的骨头似乎要相互疏散,郭腾能感受到枢纽里面的积液也在震荡。
适才的头痛和现在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的眼睛中泛起了重影,看向车厢的另一边,适才还在讨论的人们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七手八脚的人压着人。
郭腾撑在座椅,徐徐的离开双脚,低下身子捡起手机。
“喂?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无形的攻击在车厢中折射、回荡、穿透,郭腾颠倒的视角中,疾驰的地铁似乎是在跳跃前进,车窗玻璃上面开始泛起了一些晶莹的痕迹。
吱呀咔擦声从玻璃上面响起,这声音十分清脆尖锐,郭腾看见整个车厢的玻璃寸寸龟裂,幸好因为地铁玻璃接纳夹层,中间有一层胶质将碎片粘连在一起。
否则在这高速行驶的地铁中,四下崩飞的碎片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简直难以想象。
车顶的广播系统在一声尖锐的噪音中启动,传来的并不是录制好的到站广播,而是列车长失真的声音。
“诸位搭客各人好,我是本辆地铁的驾驶员左元恒,不幸的告诉各人,列车发生一些事故,会在中途停下。
“我已经陈诉给总台,请求救援,请各人待在原地不要走动,不要擅自击碎车门进入隧道,如果有须要的话,在获得后续通知后,我会打开车门,领导各人步行前往就近站点。”
“重复!我是本辆地铁的驾驶员左元恒……”
广播还在继续,郭腾听出了自称左元恒的驾驶员,貌似沉稳冷静话语下的不安。
没有在意缓慢减速的地铁,郭腾将手机轻轻向旁边一抛,撞在座椅上又滑落在地。
身体上传来的直观感受,让他知道自己正在经受一种无形能量的攻击。
声波?辐射?照旧某种对人体有强烈作用的工具?他并确定,但是能感受出这股能量的源头是此时躺在地上止不住翻白眼的年轻男子。
最靠近他的列车宁静员吐血倒在地上,离得远一些的搭客虽然也纷纷晕倒,但是时间要比前者晚一些,而且也并没有吐血那么严重。
郭腾决定打晕年轻男子,就用太祖长拳里面的知识,只需要对着颈子处的穴位轻轻一按,就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昏厥不醒。
听吴正阳说过,对国内现有超能者进行汇总,大多数人在刚开始觉醒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超能力,泛起暴走的状态。
能力强度要远超稳定下来后,平日里能正常发挥的强度,他说这个现象暂时被称为超能失控,眼下这年轻男子多数就是这种情况。
“希望我将你打晕后,你能停止释放自己的能力,要是在你昏厥后,照旧这样像现在这样……”
郭腾转头看了一眼没有一个站立搭客的车厢,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负荷,摇了摇头,判定了内心的决定,躲过地上不知生死的列车宁静员身体,一步步靠近年轻男子。
似乎有一个“场”,围绕在他身边,又或是一道无形的能量壁在不停阻碍,让郭腾感受自己陷入了空气墙中。
无形的波纹随着郭腾的靠近,不停洗刷着他的身躯,让他眼冒金星甚至发生了幻觉,脚下也似乎深陷泥潭,移动一步也是奢望。
郭腾在年轻男子身边蹲下,因为距离够近,他可以明显看见,身上的衣服和裸露出来的皮肤,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一样,从内向外荡出一层层涟漪。
伸手搭在年轻男子男子颈子上,凭据太祖长拳全套知识中,关于对敌弱点那一套,找到了他的穴位,用力一按。
年轻男子突兀地停止了发抖,闭上眼睛脑袋一弯昏厥了已往。
令人心悸的感受终于消失,躁动在空气中的无形能力也徐徐消弭。
郭腾跌坐在地,吃力的移动身体,让自己靠在座椅旁的竖杆上,看着整整一车厢昏厥的人,低头苦笑不已。